长安城永远都是这么热闹非凡,年节下取消了宵禁,就算夜幕降临,街道上仍然人来人往,是八街九陌的通都大邑。
虽然和卢观昭上辈子的长安有着差别,但是今天夜里的张灯结彩有着她记忆里不夜城的味道。
大相国寺四周最为热闹,一旁的广安楼人声鼎沸,来往人群都想来看看圣人亲赐的宫灯有多么华丽。
人人手里也拿着各式的花灯,新年下穿着最好看的衣服,道路两旁高挂着年节才有的嵌花吊烛灯,燃烧的烛火下是一番盛世之景。
远远望去,悬灯结彩,星星点点的烛光如同银河流淌至天边,和夜幕里的星光相应相辉,让人看得忍不住屏息沉醉。
“真好看啊……头一次参加长安灯会的孟灼惊呆了,他怔怔地望着这一副长安盛景,一时间都将心思从表姐身上移开,只觉得这样的景象和江南天差地别。
不愧是长安城,孟灼心生渺小之意,却又雀跃而骄傲,在孟家,兄弟中也就只有他能够来到这里看到这幅盛景。
他偷偷望向一旁同样欣赏着四周景色的表姐,少女脸上流淌着温暖的烛光,显得更加温柔,她褐色的眼眸里倒映着明亮的星灯,俗世烟火下是仿佛令人触手可及的柔软。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女子看了过来,朝他微微一笑,一时间身后的蜜色的烛光都成了她的陪衬。
“若是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尽管告诉我,表弟初次参与长安灯会,定要尽兴。
孟灼怔怔地看着她的笑容,片刻才点头应是,就连惯有的八面玲珑一下子都忘了。
他曾听有说过,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如今看到这样的表姐,他忽然明白这句话不仅仅能够描述男子,还能够描述女人。
因为今天是一年到头能够全民参与的盛大庆典,街道上人声鼎沸,稍不留神就可能走散,卢观昭很小心地带着孟灼和一干侍从逛着。
见孟灼兴致勃勃,她也觉得高兴,这么些天看下来,就只有今天的孟灼最像小孩子。
看着他好奇又神往的神情,卢观昭才觉得孟灼符合十三四岁的模样。
她转过头,看向自己身后的青竹,男人目光明亮,同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四周各种热闹的摊位和表演的人群,那样小心又舍不得移开目光的模样让卢观昭忍不住发笑。
她看了眼孟灼一旁十分完备的护卫侍从,稍稍慢下了些许脚步,笑着对青竹道:“你也是,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我都给你拿下。
青竹才突然回过神来,原
本繁华的盛景一下子映入了少女灿如华阳的笑容,他的心刹那间似乎都漏跳了一拍。
“不、不必了。”青竹一时间移不开任何目光,如同最嘴笨的下人,只能笨拙地推拒与感谢,“今日少主君能带奴婢出来,已经是青竹修来的福气,奴婢感激不尽,不必让少主君破费。”
“什么破费?”卢观昭失笑,“英国公府还不至于这点东西都买不起,再说了你少主君又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出门难得,可别浪费这次机会。”
卢观昭知道青竹一向都是想着别人,很少对她提什么要求,更是几乎都是事事以她为先,不强硬一点他根本就不会多想想自己。
卢观昭道:“这是命令,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你姐姐是不是也要娶夫郎了,买点礼物给你姐夫,墨棋还在家里呢,你也给他买点。”
青竹听了少主君的话,也明白了少主君这是在关心他,寒冬里他竟觉得全身都热了起来,心仿佛能化成水。
青竹唇边的笑意无法忍住,他低垂着眼眸望着装作十分严肃的少主君,轻笑着应着:“是,奴婢听从少主君的。”
他抬起手,帮少主君整了整披风领子。
“虽说街道人多而有些热,少主君可不能贪凉,冬日酷寒,还是要注意的好。”
卢观昭没想到青竹注意到她因为有些热而随手扯开的些许披风,见他神情不赞同,有些讨好地笑了笑。
“好哥哥,别唠叨了。”
孟灼回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和谐的氛围。
他看到了广安楼上高挂的繁复嵌花宫灯,正兴奋地要和表姐分享,回过头却看见表姐身旁的青竹正一脸温柔地为她整理衣裳。
这样的场景,他曾经只见过阿爹对母亲如此。
孟灼浑身的血有一瞬间都仿佛凝固,只觉得内心奔涌的嫉妒再难以掩饰。
高挑而俊朗的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侍从,国公府的下人穿衣起来比寻常平民百姓家的郎君看起来都要精致华贵。
孟灼眸光黯然了一瞬,下一刻他的无限斗志就这样被激起,他扬起自己最擅长的笑容,走了过去。
“表姐和青竹哥哥是在说什么?”
“不敢担表少爷的一句哥哥。”青竹大惊而惶恐,他连忙道,“奴婢不过是下人罢了,还请少爷唤奴婢青竹即可。”
孟灼笑眯眯:“孟灼知道青竹哥哥自小陪伴表姐一同长大,情谊不同于旁人,表姐对青竹哥哥十分亲近和尊敬,孟灼自然也不能和表姐意愿相悖。”
孟灼看向卢观
昭,可爱地眨了眨眼睛:“表姐,你说是不是?
卢观昭头皮有些发麻。
如果她同意了孟灼的说法,这件事如果传到卢父那里,定会认为青竹恃宠生娇,刁蛮无礼冒犯府中表少爷,保不齐会处罚青竹来给枕湖轩立规矩。
如果她不同意孟灼的说法,那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给青竹下面子,告知所有人青竹是下人,枕湖轩的人可以随意被欺负。
卢观昭为孟灼的话术而感到赞叹,这真的是十三岁的小孩吗?!
人比人差距不要这么大。
心中思绪纷纷在吐槽,然而卢观昭神情并没有变化,在孟灼说完之后,她轻笑道:“曾从父亲那听闻灼表弟善解人意,周到有礼,如今切身体会果真不愧是孟家的郎君。
她拍了拍少年的肩,示意他继续一同往下走,不必在此堵路。
卢观昭偏过头,朝看着她的少年道:“青竹与我有一同长大的情分,而灼表弟乃我至亲,自然是深厚情谊。她顿了顿,话锋一转道,“只是青竹到底是我院里的人,表弟身份不同且贵重,若是喊了青竹为哥哥,孟家郎君们知晓怕是怪罪表弟。
孟灼听到卢观昭说到他们二人是“至亲
他也能听出来表姐有在为青竹说话,但那又如何,表姐说的没错,他们才是血缘至亲,在身份上旁人都不能比,更何况是个下人?
见孟灼被哄好,卢观昭松了口气,她看了眼青竹,青竹则是朝她温柔一笑,像往常一样。
卢观昭莫名产生了自己是个端碗水大师的错觉,感觉很怪。
明明很快将事情处理完了,但是卢观昭却觉得刚刚那场对话比跟裕王交锋还要疲惫。
她长舒一口气,只佩服起纪温仪竟然还能够流连多个男人,哄好这个哄那个,换成她来感觉脑细胞都要累完了。
内心发散,她的目光也随意四处看去,偶然间卢观昭眸光一顿,随后又因为人群的交错丢失了目标。
“表姐,在看什么好看的吗?
因为孟灼的话,卢观昭回过神来,她重新打起精神笑道:“无碍,大约是看错了。
和孟灼说这话,卢观昭心下仍然有些在意。
刚刚在人群里,她似乎看到了秦聊苍的侍卫。
但是一闪而过,也许是她看错了。
就算她没有看错,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秦聊苍出现在这里好像也不奇怪。
抱着这
样的想法,卢观昭很快将这样的情报压在心底,并没有再往深地想去。
自从那日裕王大婚之后,卢观昭就没有在碰到过秦聊苍。
她不得不承认,那天晚上秦聊苍那一手,确实让她的注意力偶尔会忍不住落在他身上。
看到耳珰的时候,以及和六皇女见面谈论的时候,脑海偶尔都会闪过他的身影。
倒不是说情根深种之类的情绪,只是觉得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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