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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安居酒楼邪祟滋生

戌时,烛火摇曳。

阿泉进屋时,正瞧见屋内妆奁倾倒,被褥凌乱,而始作俑者纪嘉懿正翻箱倒柜也不知在埋头苦找些什么,就连案桌下前几乎是摇摇欲坠的青花瓷瓶都没注意到。

“阿泉,前些日子祖母给的那只玉镯你可曾记得我放哪了?”纪嘉懿一骨碌坐在一旁的绣墩上,几乎毫无半分名门大小姐形象之言。

生怕阿泉不知道,纪嘉懿还特意强调道:“就是宫里人赏赐给祖母的那副说是可以驱邪的镯子啊。”

镯子?

阿泉的视线顺势望向纪嘉懿露出的手腕,的确不曾瞧见那副镯子。

“怎么就不见了?今天也没去哪啊......”

“小姐快想想这镯子可是落——”

阿泉话音未落,便听“啪”的一声,纪嘉懿拍案而起,震得案头下本就岌岌可危的青花瓷瓶摇摇欲坠。

“对!定是落在今日那酒楼里了!”纪嘉懿斩钉截铁道。

阿泉眼疾手快地将那岌岌可危的瓷瓶扶稳,这才松了口气道:“可小姐你在酒楼那包间喝....喝酒的时候,奴婢也没有看见小姐手上有那镯子啊,难不成,掉在马车了?”

“嘶......”纪嘉懿颇为苦恼地挠了挠头,“我下车前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马车,所以东西应该不会在马车上的。坏了,估计真落在今天那个酒楼里了。”

阿泉有些拿不定主意道:“那可要派小厮去——”

“不可!”

阿泉话音未落便被截断。

“如若是我们自家的东西丢了就丢了,但它无论怎么说都是宫里赏赐的东西,东西丢了可是会掉脑袋的。况且这东西这本就是祖母赠予我,意在保佑平安,你说我没好好戴在身上就算了,竟还弄丢了.....要是被宫里人知晓了......”

纪嘉懿深吸一口气,接着道:“趁这件事没有闹大,还是我亲自去寻最稳妥。”

夜黑风高,合适偷盗,呸......合适找东西。

至于危险嘛.....再不把那什么如意找回来那道寻才是危险的。

想到着,纪嘉懿暗自撇了撇嘴。

“现在已经戌时三刻了!小姐本千金之躯,夜间出门实在是太过危险。”阿泉急得要拽她衣袖,却见纪嘉懿将她发间的发簪拔出道:“怕什么,我去去就回,快与我换衣裳,你躺床上扮我装睡便是,莫要被人发现咯。”

半炷香后,秦府侧门悄然闪出个鬼鬼祟祟的婢女。

月光洒在她身上,却露出那明艳动人的双眸,哪怕一袭朴素的侍女服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纪嘉懿坦然自若地拢了拢衣角,快速地朝巷内快速走去。

而秦府大小姐闺房内,阿泉正僵卧在被褥中,她不安的攥紧拳头,口中嘟囔道:“小姐,你一定要小心啊。”

月亮高悬在天空,蝉鸣声似乎是不知疲倦般一阵又一阵的。

纪嘉懿手中攥道寻,暗声警告道:“倘如这回你带的路要是还是狗洞,我立马回头。”

道寻有些尴尬地干笑两声:“哎呦,那次是意外啊,这回一定注意哈,毕竟抄小道总是会有些小惊喜,你说不是嘛.....”

“哎哎别生气!你往右拐,走就完事了,这回真没骗你了。”

纪嘉懿冷哼一声,脚步却暗自加快了。

直到......

“这就是你说的捷径?”

纪嘉懿指这面前那少说都有两人高的围墙,额角顿时三根黑线划过,心中顿感无力。

“啊啊啊啊啊啊!是你说要最快的路啊,你看那柳树,不就是那酒楼的后门那颗嘛,你翻过这个墙就到了啊。”纪嘉懿还没说话,那道寻就立马哇哇乱叫,生怕她一不乐意就甩手不干了。

“我没瞎,看得见。”

纪嘉懿话语刚落,立马将那罗盘塞入腰间。她后退三步,望向那颗硕大的柳树勾了勾唇角,随即三步并作两步,脚尖踩在那被人随意搁置在围墙边的断木上,借力跃起。

朽木发出不堪负重的呻吟,碎屑于尘埃如雪纷扬。

“咔嚓。”

当木头断裂的瞬间,纪嘉懿已接力腾空越起。她双手后撑着墙沿,随即翻了过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毫不拖泥带水,快得让那道寻都忍不住砸舌感叹道:“厉害,厉害,大爷我实在是佩服。”

“也不看看我是谁。”纪嘉懿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轻笑了一声。

她走到柳树下边蹲下身熟稔地拨着草丛,指尖在虬结的树根处摸索着。

直到指尖在触到一抹熟悉的沁凉时,纪嘉懿眸色一亮,立马从草丛里将那个在白日被她丢在角落的那副玉镯给捞起。

她握着玉镯在衣袖上随意蹭去泥渍,借着月光,纪嘉懿一眼便瞧见了那碧色玉镯镯身浮动的缕缕暗红色的气息。

“这是......邪气?”道寻疑惑道。

纪嘉懿挑了挑眉,有些意外道:“哟,你还知道邪气呢,我以为你就只知道整天嚷嚷着找宝物呢。”话音刚落,她便将那副擦拭干净的镯子戴入腕间。

说来奇怪的是,当镯子被纪嘉懿扣入腕间后,那几缕暗红色的邪气便立马化为化为一缕白烟消失不见,而那镯子却愈发的翠绿,衬得她的手腕更为白皙。

“这玉真是个好东西啊。”纪嘉懿摩挲着腕间玉镯,勾了勾唇角。

“什么好东西?这玩意你不赶紧丢掉还戴着干嘛?”

“死不了,再说了,好歹我也是个神仙吧,这玩意压根不够看的好吗,你个榆木脑袋。”

就在二人斗嘴期间,纪嘉懿便已然走到了那间十分不起眼的屋子面前。

她捏着铜锁左右端详,然后又故作沉思的摸了摸下巴,看得那道寻一愣一愣的。

只见纪嘉懿轻笑一声摘下耳垂上的耳坠,龇牙咧嘴地用指尖在那耳坠勾上拨弄着着,没过一会,那耳坠勾便在指间变成成细钩。

“你这怎么可能会——”

道寻那贱兮兮的嗓音还没落下,便听到清脆的“咔嚓”声。

那铜锁便被纪嘉懿手中的耳坠撬开了。

“这......这就打......打开了?”

道寻诧异的声音出现在纪嘉懿耳畔,要是有实体,怕不是惊得下巴都掉了。

月光映着纪嘉懿狡黠的目光,她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将那被掰指的耳坠随意塞入袖中,道:“想当年我在天界什么没干过,这区区撬锁不是手到擒来?”她语一顿,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道:“尤其是你们天机殿那郃鸣藏酒的地窖,那锁是最好撬的。”

“你——”

门轴轻响,刹那间,裹挟着烛火与纸灰气息的夜风扑面而来,纪嘉懿腕间的玉镯再次泛起了暗红色般的微光。

纪嘉懿悄悄地合拢门扉,缓缓转身走进屋内。

这屋内有着说不出的阴凉,哪怕四面窗棂被人用木头封死,依旧无风自起,阴风依旧一阵又一阵的,将供桌之下那些尚未化为未烬的纸钱吹得漫天飞舞。

不过说来也奇怪,白日屋内就只燃了三根蜡烛,而到了晚上,这地上竟摆满了千百支火红的蜡烛。

此刻,每一只蜡烛的蜡油正顺着烛身往下流淌,凝成厚厚的蜡泪黏在地上,摇曳的烛火任由这风被刮动着却怎么也吹不灭。

而供桌之上,除了贡品与香,就属那垒成小山用纸叠的金银元宝更为显眼。

纪嘉懿站在大厅中央,衣摆晃动,长发摇曳。她望向那供桌正中那幅泛黄画的贵妃图,神色依旧是那么漫不经心。

“在里面吗。”纪嘉懿出声问道。

她虽然疑问,但语气却十分笃定。

“在!里面绝对有!”

道寻的声音一出,纪嘉懿便已然跨过地上燃着的烛火走到供桌前。

这副贵妃图画得栩栩如生,画像上的女子一袭绛紫襦裙,火红的牡丹斜簪在云髻间,她笑靥如花,眼神妩媚而不显得妖娆,最那双饱满的红唇此刻却格外火红鲜艳,就像刚上了颜料般。

妙是她抬手扶鬓的姿势,藕臂缠着淡紫色披帛,衬托身姿更为丰腴。

甚至连女子脚边那用来点缀的兰花,也如同那她那样开得格外娇媚。

当纪嘉懿的目光向画中女子双眸的那一瞬间,道寻立马急忙道:“错不了,如意就在这画里!”

纪嘉懿眉梢微挑,指尖在即将碰到那幅画时,骤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道尖锐而又刺耳的尖叫声。

“啊!”

“救命!!!”

纪嘉懿的手顿了顿,她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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