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人各自守着车门,没再交流。
车子驶入地库,刚停稳,关雁回便迫不及待解锁车门,一下车,脚踩在实地上忽悠绵软,扶着车门缓了须臾,夺路而逃。
车门砰一声关上,李秘书吓得激灵,紧接着就见车前掠过一道纤细的身影,配上那条淡色田园长裙,看起来像鬼片里的阿飘。
回过神,他立马下车给晏行知开门,心里忐忑,关雁回跑那么快,两人怕是发生不愉快了。
然而晏行知面色平静,甚至隐隐有些温和,轻扯领口,问他:“中医联系到了吗?”
李秘书直觉刚刚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不过老板的事不是他能探听的,正色回答:“联系到了,明天司机去接。”
“辛苦,早点休息。”晏行知慰问一句,拎起首饰袋,迈步离开。
李秘书大为震撼,晏总终于明白慰问员工的时候需要微笑了,爱情的力量果真强大,看得他都想恋爱了。
转念又一想,他们是合约假恋爱啊,怎么哪哪都不对劲呢。
晏行知不紧不慢进入别墅,换鞋时,发现关雁回的小白鞋仓促脱在玄关,有一只侧翻过去,仿佛身后有怪物追赶似的。
想起她接吻后迟迟不恢复的红脸蛋,浅浅勾起唇角,低身捡起她的鞋,摆在鞋架上,再把他的鞋放在旁边。
小白鞋鞋帮蹭黑一处,紧挨着锃亮的黑皮鞋,看着眼前这一幕,晏行知脑海中闪过女生柔柔倚在他怀里的画面,身后传来突兀的脚步声,画面如泡沫般破碎。
“先生,您回来了,”杜管家走过来,“需要解酒汤吗?”
晏行知自然而然地移开视线,“不需要,你早点休息。”
进入主卧的会客厅,关雁回的卧室房门紧闭,晏行知走过去,抬手叩下,只一下,停住,将首饰袋挂在门把上,转身回房。
房间内,关雁回埋在沙发里平复心情,她不敢闭眼,一旦闭上眼,脑子里就跳出刚才接吻的画面,晏行知发狠地吮吸,灼热的呼吸扑打融合,水声搅动,舌根幻痛发麻。
听见声响时,她像一只警惕的小狗,倏地抬起脑袋支起耳朵,屏息等了良久,一片安静,她怏怏趴回去,将神经过度敏感归咎为接吻后遗症。
趴了一会儿,确定今夜是平安夜,爬起来洗漱。
关雁回站在镜子前刷牙,与镜中的自己对视,竟从那双熟悉的眼中看到了陌生的情绪——失落,她在失落。
为什么?
关雁回问自己。
她机械地活动手腕,口腔中渐渐充满白色泡沫,清冽的薄荷味刺激着舌面,辣得眼眶通红。
吐掉泡沫,漱口,冷水冲刷牙齿,最初一阵疼痛后,她麻木地习惯。
关雁回一直都清楚习惯是很可怕的,习惯一件事,习惯一种感觉,习惯一个人的靠近,潜意识中接受与依赖,但没有什么能永远存在,注定会失去的东西,从一开始就不要习惯。
冲完澡,关雁回整理好思绪,决定从现在起,她的心必须像石头一样硬,坚决不再产生丝毫波动。
这个澡洗得有些久,她觉得口渴,却发现房间水壶是空的,不得已下楼接水。
一开门,听见有东西哗啦啦敲打门板。
循声低头,锁定门把上的白色硬纸袋,上边是众所周知的黄金品牌,关雁回想起晏行知给她买了手链,当时他发图让她选款式,她没看见,所以他自己决定买了白贝母。
那刚才她听到的声音——不是幻觉,是晏行知在挂东西。
关雁回抿唇,明明是在自己家,他们又刚做过亲密的事,竟还保持如此鲜明的界限感,只能说不愧是他,冷心冷肺的男人。
关雁回知道首饰有相应的首饰盒,提起袋子,立刻发觉重量不对劲。
回房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两个丝绒盒子相继掉在床上,一个自然是空的,另一个,是图片中的另一款,珍珠与翡翠穿成手链,细细一条,刚好圈住她的手腕。
原来他没有帮她做决定,而是买了两款。
他没有多此一举取走发票,她抽出来看了一眼立马塞回去,零太多了,看着头晕。
关雁回取下手链,放回盒子时犹豫了,重新戴上,拍照,点进晏行知的聊天框,选择图片发送。
【向阳】:谢谢,我很喜欢。
没有回信,她看了眼时间,接近一点,估计他已经睡了。
关雁回不在意,抬起手腕对着光,她不懂珠宝,只觉得这串翡翠珠子漂亮极了。
这是晏行知亲自挑选的款式,他或许期待看见她佩戴的样子,于是她暂时放好首饰盒,两只手各一条手链,提起水壶下楼接水。
接完水上楼,瞥见书房门开着,灯光照亮走廊昏暗的一角。
这个时间还在加班?
关雁回蹙起眉心,本不想管,但是手上还戴着他挑选的手链,拿人手软,脚尖一转,朝亮灯的房间走去。
“当当当。”
关雁回探头,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书房的全貌,通体一面落地窗,拉了乳白色纱帘,隐约露出露台上的植物花卉,两面书架墙,或许因为刚回国不久,应用率不高,只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放了文件夹,会客厅更是纤尘不染,看不出任何使用痕迹。
长书桌后,男人衬衫解开三粒纽扣,听见动静,停下敲打键盘的动作,抬首投来视线。
“怎么还不睡?”
这话应该她问才对吧。
关雁回晃了晃手中的水壶,“我能进来吗?”
“当然可以,”晏行知撑着下巴,“关门。”
关雁回轻轻带上门,径直走到书桌前,书房里没有第二把椅子,她举着水壶站在他对面,刚好露出手腕,“这么晚了还有工作吗?”
晏行知靠着椅枕,仰头看她,视线不偏不倚落在她脸上,“国外公司出了点问题,明天我要出国一趟。”
关雁回哦了声,旋即眼睛亮晶晶地望向他,“那我能回家住两天吗?”
晏行知瞧出她跃跃欲试,沉默片刻,否决:“恐怕不行。”
关雁回肉眼可见地低落,“我不耽误课程也不行吗?”
椅子向后滑出一段距离,晏行知拍了拍腿,“过来。”
“我站着就行。”关雁回不太情愿。
“闹脾气?”晏行知语调上扬,听起来似乎有点高兴。
他站起身,绕过书桌,拿走她的水壶,这才注意她戴了手链,翡翠和珍珠衬得她的细腕更加精致白皙,他眼底划过欣赏,说:“你戴这条更好看。”
牵着她到沙发坐下,取出杯子倒水,递给她,见她闷头小口啄饮,问:“不问我原因?”
关雁回神色茫然一瞬,捧着杯做不出反应。
她默认晏行知说一不二,也因为协议甘心遵从他制定的规则,却忘记他从未剥夺过她选择的机会。
“不想知道吗?”晏行知循循善诱。
关雁回放下水杯,说:“想知道,知道原因后我可以拒绝吗?”
“这是你的权力,”晏行知轻描淡写,“本次行程不光为了解决公司的问题,周末有一场国际金融投资峰会,我预备让你以我秘书的身份一同出席。”
关雁回呆住,“那李秘书呢?”
晏行知偏头,轻笑着反问:“谁规定不能带两位秘书?”
关雁回深吸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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