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的糖薄脆......”
那喷香掉渣的糖薄脆还未将谢婴的手给捂暖,竟不翼而飞。
谢婴回过神来,两手空空。
看来青云县的人全都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先有体力超群的捕头追着他跑了八百条街道,后有这不知名百姓似有隔空取物之本事。
当然,倘若他的衣袍上没有印子的话。
一个大黑手印落在了那几支栩栩如生的兰花上,在白衣的映衬下,尤为显眼。
“娘,好吃!”
周成真是饿极了,片刻便将那手中的糖薄脆胡乱嚼了嚼,咽了个干净,紧接着用手去挑拣落在衣袖间的酥皮,连点饼渣都未给谢婴留下。
吃的真香!
“瞧什么瞧?不就吃你个糖薄脆,小郎君年纪轻轻,做人可不能小肚量。”
“是是是。”
谢婴顺势附和着回应,凑到围观的一众街坊邻里跟前,挑了个年轻的后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在做什么?瞧着热闹得很。”
那街坊邻里中少不了方才在客来楼吃暖锅的,他们大吸了几口凉气,后退了好几步,都离谢婴远远的。这不谢大人吗!
唯有这后生,并不知晓。
后生手中端着个小碟子,其上有十多块色泽金黄的羊头签,正冒着热气。
他左手端碟,右手的用三根手指夹着一块,嚼得咯吱作响。
羊头签为羊肉丝裹上猪网油后卷成筒状,挂上面浆炸制而成,是广受欢迎的零嘴。
极其适合瞧热闹时咀嚼。
自周兰拍打院门,这后生便扒着门缝将她的撒泼打滚瞧了个清楚。眼见面前这书生明明被这傻憨抢了糖薄脆,还被周兰反将一军,劝诫个什么肚量,心底里倒是生出几分同情来。
“你可离远些吧,来要钱的。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说给这么点聘礼便能娶到媳妇的。赶了一日的路,来要四百六十文......啧,说出去都上不得台面。来来来,看你还糖薄脆还被夺了,吃两块羊头签,我娘才炸好的,可香,不要与我客气。”
“多谢。”
周兰家与青云县隔了一座小苍山。近年山上有贼寇作乱,若想来青云县,得从山脚下绕小苍山一圈。这两日秋雨频频,难免泥泞,并不好走。
那拉板车的骡子可是遭了不少罪。
“但既是退亲,按照大梁的律法,也确实能拿回聘礼。”
谢婴嘴里嚼着羊头签,在旁点头,“若有字据,且算清钱财,按照流程办便是,也不必像这般聚众,大吵大闹。”
糖薄脆才咬了两口就被抢了,好在这羊头签好滋味。
外脆里嫩,既有羊肉的鲜,又有猪油香,极为可口。
尝了这两块扎实的羊头签,才让饿了一日的谢婴肚里好受些。
“你这小郎君确实识抬举。”
见谢婴似是站在她这边,周兰客气地大力一拍谢婴的肩膀,笑声爽朗,“可有娶亲?与婶子讲讲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婶子有个侄女,长得可水,像一朵芙蓉花似的,瞧着与你这小郎君极为相配。你且将你的生辰八字说来,待我问了那算命先生......”
周兰早就瞧见了谢婴腰间挂着的两个佩环,成色极好,且借着拍肩膀顺势摸了一把衣袍。
料子不错呢。
“你这腌臜婆子好不要脸。”
陈莲领教过周兰的本事,她一把扯过谢婴的衣袖,将他拉到一旁,“难道普天之下的姑娘小生,都要入了你周家不成?小伙子你离她远些,别近了惹一身臊。”
“头儿,你的嘴大得能塞下两个鸡卵。”
牛大志身后的捕快冷汗连连,见自己头儿的脸儿发青,真像是不中用了。
“退亲自然是能拿回聘礼。既然要算得这般清楚......”
沈雁回在旁自个儿也瞧了好一阵热闹,才将方才从怀中拿出的纸张也递到牛大志跟前。
“牛捕头,这是我的嫁妆。孙家要我退还聘礼,那还请连我的嫁妆一同退回。”
周兰脸上的笑霎时停滞了。
这嫁妆单子,在沈雁回自己手上?
陈莲来接沈雁回时,也想问这嫁妆之事,都叫她糊弄回去。
她在家中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这单子,还以为叫这孙家偷拿了。可待她去孙家试探时,他们丝毫未提嫁妆单子的事,她思来想去也弄不明白。
难道孙家忘记了?
既无凭据,光用一张嘴可退还不得,她便将这事给藏心里。
“鹅绒合欢被三套,缎面鸳鸯枕一对,蚌珠头面一套,鎏金莲花簪一对,樟木针线盒两只,红木子孙宝桶......”
牛大志木讷地念了许久,才将纸张上的嫁妆念完。
然后继续将嘴张得与两个鸡卵那般大。
“可了不得,我家嫁女儿也没筹备这么多嫁妆,看来这孙家对沈小娘子还挺不错。”
邻里听了这嫁妆单子的内容,纷纷感叹。
“且不对啊,既是准备了这么多的嫁妆,又怎么能将她嫁给这傻憨?你们方才也听了那聘礼,寒酸死了,根本上不得台面。孙家人难道是傻子不成?”
后生皱着眉头,对这不对等的聘礼与嫁妆,大为震撼。
“那吸血的一家水蛭,如何能给我们雁雁准备嫁妆,可怜我家雁雁......”
原本与周兰针锋相对的陈莲,听了街坊邻居的议论,忽而带上了哭腔,心中实在委屈。
这是沈雁回父亲在世时,与祖母一同给她准备的嫁妆。从她出生起,便给她一点一点攒着。沈雁回儿时丧母,却异常懂事乖巧,他们心中总觉得亏欠。
他们日日期待着,待他们的雁雁长大后,能觅得如意郎君,幸福安稳地过一生。
嫁妆之事孙家二房并不知晓,是陈莲雇了两个挑夫给送去的。
那可恶的孙家二房,说是给沈雁回许给一位秀才,虽说家中贫苦,给的聘礼少,但好在上进。日后若真是中了举,那雁雁便是举人娘子了。
若中不了,也能做个教书先生,平淡地过过日子,还能免田税之苦。
谁曾想连这嫁妆连同沈雁回,一同抬去了周家。媒人给的,是周家的住址。
若不是风吹开了沈雁回的红盖头,她早已与那周成拜了堂。可风吹开了盖头,也吹走了沈雁回心中最后那点希望。
谁都无法共情沈雁回满心期待地终于离开孙家这虎口,又进了周家那狼窝的绝望。
嫁妆单子是贴着小衣存放,周兰又怎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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