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天色昏沉,林暄和才回到侯府,袖间揣了一本不小的册子。
她一回来便先到祖母院中看望祖母。
前两天的药经由浮光把关,今日浮光回了扶华宫,熬药辨毒之事便交到了府医手上。
原本林暄和看中了林暄荣的能力,喂药的时候想让她陪在一边,若有意外也可提前发觉。
可上次林暄荣亲手熬的药也不能避免被做手脚,可见她的预见能力也是有限制的。
林暄和只能再想其他的办法,从外面的医馆又带回个医师,让他与府医两人一同配合。
祖母院中也加强了守备,但凡瞧着面生的一律不能放进去。
准备了这么多,林暄和犹不放心。
林暄荣在旁边看着,忽然说道,“你试过再给祖母喝。”
【看她这副上心模样,应该是真的关心祖母?做戏能做到这份上?】
林暄和道:“什么?”
“之前可能是我想错了,你也许与祖母中毒没有关系,但是我发誓那毒也不是我下的,你若信得过我,想保祖母,凡入口之物便先亲自试过再给祖母,这是最保险的。但是具体原因我没办法向你解释,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你绝对死不了。”
【你是女主,有女主光环,非结局死不了,也算是给祖母加道保险。】
林暄和在她说话的时候一直观察她面上的神色,见她一派坦荡诚恳,眼中还掺着一丝愧意和一点细微的……别扭?
她没撒谎。
林暄和没有犹豫,端过药碗仰面就要喝下。
腕上突然一紧,林明湛一脸凝重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没事,我相信小姐。”林暄和挣了一下手腕,她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众人,提醒他一般又叫道,“公子。”
林明湛这才松开手。
林暄和喝了一半,等了约一柱香的时间,并没觉出大碍,才将药端进里屋,亲自喂祖母喝下。
【也许剧情中祖母去世才是她陷害侯府通敌的导火索?如果更改了剧情,祖母没有去世,是不是侯府也会逃离最终的悲惨结局?至少这便宜哥哥的双腿是已经保住了。】
几人各怀心事,一同回到主院。
他们这边气氛微沉,到了主院,发觉里面的气氛更为冷凝。
侯爷手上端着茶,却不饮,眉心皱成川字,深沉的眸子映着闪烁的烛火,却照不进丝毫光亮,只有一片化不开的浓重墨色。
林暄和很少见他露出这般凝重的神色,即便是在出征前,他总是可靠而强大的,仿佛能在风雨中为侯府撑起一片晴朗天地。
林明湛显然也发觉了他神色不对,问道,“爹怎么了?”
侯爷扫过他们三人,在林暄和身上顿了顿。
林暄和自觉道,“我去给父亲母亲煮杯新茶。”
谁知侯爷叫住了她,“不用,没什么你听不了的。”
他看着林明湛,接着道:“卫国公病逝,你应当已经知道了。”
林明湛点头,“两日后是凭吊日。”
卫国公程良,一生清廉,刚正不阿,从先帝在世时便是朝野公认的国之柱石。
他功勋卓著,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将军病故,按说侯爷应当前去吊孝的。
林暄和看了侯爷一眼,见他满面愁容。
侯爷接着道:“卫国公弥留之际,写下了一本绝笔奏疏《临终谏言疏》,以谏皇上。”
【《临终谏言疏》?好熟悉……】
这点倒是林明湛不知道的,他今日操心祖母,有些消息得来还未细看。
他问道:“可是奏疏上表之事有不妥?”
卫国公与侯府关系还算亲近,侯爷早年曾受过其提拔,近几年侯府势强,却也一直没忘记国公恩情,按说国公的绝笔奏疏,应当不会牵连侯府才对。
侯爷:“妥与不妥,谁敢多说?”
“这是何意?”
“他弹劾的是皇上。”侯爷眸底更沉了,“劳碌一生,功德无数,到了弥留之际,没有半句为自己和家族求取恩泽的话,试问天下谁人能做出这等事来?”
林暄荣听得两眼放光,追问道,“他都写了什么?”
侯爷没有开口,从桌子上拿起一本折子,递给林明湛。
林暄荣凑到旁边一起看,边看边发出感慨,“国公心怀社稷,情系苍生!”
林暄和一头雾水,等林明湛看完,将折子递给她,她心底猛地一沉。
这奏折言辞尖锐而激烈,句句泣血,竟是全盘否定了皇上登基二十余年所有国策!
他批评皇帝的改革“扰民害国,与民争利”。
他抨击皇帝的外交“畏首畏尾,丧权辱国”。
甚至提到国之储君“乱世可做雄主,难安盛世之太平”。
竟是隐晦地批判储君恣睢暴力。
林暄和看完直皱眉。
国公也许说的是对的,可他眼睛一闭撒手去了,给活着的这些人留下了多大的漩涡。
侯爷接着道:“今日朝堂,已分两派。”
国公的门生故吏和清流言官,纷纷上书赞扬国公的忠勇和风骨,此举变相地肯定了奏疏的内容,给皇上施加了强大的舆论压力。
另一派则激烈抨击国公沽名钓誉,诽谤君上,要求追其罪责,甚至要连坐其家族。
两派势同水火,朝局面临分裂。
这件事基本无解。
皇帝若是因此发怒,任激进派去攻击一位刚刚去世的一生清廉的国之重臣,会立刻被天下人认为是昏暴之君,也会寒了所有忠臣良将之心。
反之,如果默认了这份奏疏,就等于让皇帝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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