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商给小女婴裹了一层又一层，希望用发汗的土办法让她恢复生息，但是一点用都没有。她赶紧跑去河边，匡妇稳坐在一块石头上，专注地盯着用空心果壳做的浮标。

“匡妇！”岑商高声喊她，“你女儿出事了！”

弄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后，匡妇撂下鱼竿和鱼篓就往山洞跑，岑商拾起东西跟在后面，等回去的时候就看见匡妇抱着女儿不断测试着她的体温。

匡妇很着急，但却并不茫然，她想了一会儿，说：“吃，草，好。”

岑商一惊：“你知道什么草能治疗低烧？为什么匡姥娘不知道？”

匡妇点点头：“我，吃过，以前。她，没吃过。”

原来是因为语言系统的落后，导致彼此之间信息不能完全共享。岑商赶紧问：“哪有你说的那种草？”

匡妇指了指南面，岑商意识到那是她原来族群的领地。也对，既然是她以前吃过的，肯定在生活区附近。

将孩子抱在怀里，匡妇神情坚定地说：“我，去要。”

树林里野兽遍布，一个人去很危险，岑商和疤商量能不能派几个人一起，疤说：“不行，孩子，会死，明天，要垒墙。”

狼扯了扯她的手腕，摇头示意她不要乱来。

食物差不多准备够了，最近的天气都很好，如果不趁机赶紧把矮墙建好，再筹备一轮，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岑商无力又火大地发泄道：“你们能不能有点人道主义精神啊！”

匡妇在一边听见了，说：“我，一个人，去。”

“闭嘴吧你。”岑商气道，“你自己愿意喂老虎，你女儿还不一定愿意呢！你先回去坐着！”

岑商站在原地半晌，拿上五个陶碗和斧头出门，在五颗松树上砍出一道口，放上陶碗接松脂。

等到天黑，每一只陶碗里都铺了一层深色凝脂，她把这些松脂统统倒进了一只小陶罐里，找厉换来一根成人拳头粗的木棍，缠上一圈圈粗绳，在陶罐里滚一遍，用火点燃，这样比纯木头耐烧。

她举着火把，找到疤：“找人陪匡妇去，我用火把照明，连夜赶路，明天就能回来，不耽误建墙。”

疤看着久烧不灭的火把，这又是一样新的创造。他渐渐发觉自己的想法比以前快得多了。就拿火把来说，他很快就理解了它和夜晚赶路的关系。

火把很有用，商懂得真多。

他不理解她为什么非要救一个快死的孩子，但商不能出事。疤点了厉、良三人陪同上路，狼说什么也要跟着，岑商怀疑他是对邻居族群放不下心。

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岑商不去计较他的真实想法，论迹不论心，他能帮忙就应该感激。

一行人连夜出发，深入南面广阔的树林，岑商没有在远古的晚上赶过路，经历一回，她只想说希望别有下次。

月升中天的时候，他们到达了领地边缘，匡妇让他们在外守着，自己抱着女儿继续前行，岑商把火把给了她。

几人烧起火原地驻扎，岑商学着戒备周围。她觉得匡妇去了好一会儿了，但没有手表也不知道准确时间。

“她不是说那种草长在附近吗，怎么去了这么久？”说曹操曹操到，岑商话还没念叨完，匡妇抱着女儿回来了。

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相当雄壮的男猿人，匡妇指了指背后的藤筐，说：“草。他，以前，族人，好。”又对陌生男猿人说了一些原始话。

陌生男猿人也回复她几个词，匡妇又说：“他，要火。”

族人都看向岑商，让她来拿主意。

看模样，这个男猿人和匡妇的关系很亲密，说不定就是小女婴的爸爸。他们族群也知道火的重要性，匡妇还是很讲道义的，没有擅自给，而是回来询问。岑商有些犹豫，她害怕对方用他们对付血脸族的方法对待他们。但又一想，现在夏天这么干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出现了山火，既然上次对方没有烧他们，这次干脆做个人情好了。于是点头：“好。”

男猿人很高兴，叽叽咕咕地说话，匡妇翻译：“他，谢，你们。”

“不用谢，客气了。”岑商说。

匡妇和男猿人又说了几句话，厉引燃一根柴火递给男猿人，随意交流了几句，气氛还算友好地告辞，各自回程。

回去的路上岑商又一次看到了那种长脸狼，它似乎是单打独斗的品种，看见这么多人，立刻夹着尾巴跑远了。

回到山洞的时候天还没亮，一行人有惊无险，疤没睡在等他们，确认没人受伤后才回去躺着。

草药的草杆又细又硬，椭圆形的薄叶片，边缘有很小的锯齿。匡妇想直接嚼给女儿吃，岑商说：“不，煮开喂给她。”

中药不都是煎熬服用的嘛，很少听到干吃的，这都是前人智慧的结晶，不管懂不懂，照做就完了。

烧水，煮药，喂药。折腾完天已经亮了，岑商和两个匡家人基本没睡，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喝下药后，小女婴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些。

早早吃完第一顿饭，疤吹响骨哨，全族上下顿时忙碌起来，垒墙的垒墙，忙后勤的忙后勤。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回墙垒的比上回肉眼可见的有进步，既平整又顺溜。岑商超级满意，把昨天匡妇钓到的两条两掌长的黑鳞鱼去掉鳞和内脏，洗干净，叉在火上做成香喷喷的烤鱼。又撺掇着狼去掏来三个鸟蛋，打碎扔进锅里和肉、叶片一起滚了。另外洗了四个拳头大的黄皮水果，这是夏天平原上一棵树上长的，又甜又水，岑商管它叫黄甜果，是她穿越过来以后吃过最好吃的水果。

烤鱼和水果都放在藤制扁果篮里，提进山洞，没一会儿鸡蛋叶子肉片汤也煮好了。岑商站在山洞口，喊他们进来吃饭。

枯燥重复的劳动其实非常损耗身体健康，垒墙比打猎辛苦得多，岑商尽可能地为他们准备营养丰富的饭食，疤等人吃得头也不抬，连连叫“好”。

尝过更美味食物的岑商怎么会满足于眼下，她叹了一声：“要是有盐就好了。”

“盐？”疤最近总听她提起这个词。

“是一种白色的，尝起来很咸的小沙粒。我们每个人都特别需要它。”可惜过去快半年了都没有发现。

好食物都先尽着下苦力的人享用，烤鱼、黄甜果和鸡蛋都是他们的，其他人哪怕是小孩子岑商都不允许他们碰。

其实她自己也好想吃黄甜果，那个香甜的滋味真是太令人愉悦了。

忍住，以后肯定有的是。

趁着中午太阳大，岑商和族人一起躺在山洞里休息，模模糊糊间，她感觉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滚到自己怀里，睁眼一看，竟然是刚才分出去的黄甜果。

是谁这么好心？环顾一圈，大家都在老实睡觉，看不出谁有异样。

岑商抱着水果咽口水。

好想偷吃。

可是……若自己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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