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裹挟着浓烈的咸腥气,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猛地撞开了市舶司那扇精雕细琢的木窗。木窗发出“嘎吱”一声哀鸣,仿佛在抗议这股强大的力量。
陆惊澜紧紧按住那疯狂跳动的罗盘,仿佛那是她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鲛绡腰带在这突如其来的狂风中猎猎作响,仿佛随时都会被撕裂。
青铜司南的勺柄正稳稳地指向浣衣局的方向,但那针尖却在琉璃盘上划出一串火星,像是被什么力量硬生生地拖曳着,最终在盘面上刻出了一道焦黑的裂痕。
“北偏东十七度,潮差超常六尺!”书吏的尖叫声如同被海浪淹没的一叶孤舟,瞬间被那汹涌的浪涛声所吞噬。
庭院里的日晷投影在狂风的肆虐下,显得异常诡异。那原本笔直的影子此刻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肆意揉捏,扭曲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石盘上的刻度也仿佛失去了原有的秩序,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揉皱了一般。
陆惊澜的心跳愈发急促,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抓起案头那本已经有些泛黄的潮汐记录簿。她快速地翻动着书页,目光急切地搜寻着什么。终于,她在某一页上停了下来,那页纸上的月相图,竟然与三百年前的某一天完全重合!
她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就在这时,她忽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星砂气息,那是一种她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当陆惊澜推开库房那扇厚重的铁门时,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目光落在了去年查扣的陨铁冰棺碎片上,这些碎片被放置在一个木箱中,此刻正微微颤动着。
陆惊澜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注意到碎片表面附着的星砂竟然如同有生命一般,在黑暗中游走,仿佛在拼凑着什么图案。随着星砂的移动,一个残缺的狼首图案逐渐显现出来,而这个图案,正是波斯商队旗帜上的标记。
“大人!归墟方向有异象!”就在这时,一声惊呼打破了库房的静谧。陆惊澜心头一紧,他快步走出库房,朝着归墟的方向望去。
只见镜界的海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倒灌进青石长街。街道上的人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而在当铺的屋顶上,素商赤着双脚,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的发梢闪烁着星砂的光芒,这些星砂迅速凝聚成一支支箭矢,如同流星一般射向虚空中的裂缝。
每一支箭矢都带着往生笺的灰烬,然而,当它们触及裂缝时,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绞碎,消散在虚空之中。
“北极星偏移了三度。”素商忽然转头,对着不远处的令仪说道。她的右眼银瞳中,星砂如泉涌般渗出,“你的时辰不多了。”
令仪闻言,心中猛地一沉。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只见那原本淡淡的月牙印记突然变得鲜红,剧痛如潮水般袭来。她一个踉跄,跌坐在淹水的街边,目光落在水面的倒影中。
倒影中的令仪,白发如瀑,及踝而垂,左臂上的星纹已经蔓延至脖颈,仿佛在吞噬着她的生命。
“去归墟,在磁暴吞噬镜界之前……”素商的声音穿透波涛,在令仪的耳边回响。
现实世界中,一道惊雷划破长空,与此同时,镜界中的海啸也汹涌而至,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令仪艰难地从水洼中抬起头,她的目光被空中悬浮的罗盘所吸引。那罗盘正是陆惊澜的,此时它正稳稳地悬停在半空,而罗盘的针尖,竟然直直地指向了令仪的眉心!
就在这时,墨无咎手中的盲杖猛地敲击在青砖地上,杖头的六壬盘瞬间发出一阵刺耳的蜂鸣。他覆眼的白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吹动,突然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白绫的缝隙中,竟然缓缓渗出了鲜血!
墨无咎的声音变得沙哑而低沉,他喃喃地吟诵道:“荧惑入舆鬼,星孛袭紫微……”
伴随着他的吟诵,钦天监观星台上那座巨大的铜铸浑天仪,突然发出一阵沉闷的轰鸣,紧接着,整个浑天仪轰然倒塌!二十八宿的铜钉如同雨点般激射而出,四处散落。
一旁的小童惊恐地想要扶住墨无咎,却被他用力地甩开。墨无咎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但他立刻站稳,厉声道:“快去浣衣局!取冰棺碎片来,一定要镇住星轨!”
暴雨如注,无情地冲刷着墨无咎脸上的血痕,让他原本苍白的脸色显得更加狰狞。他脚步踉跄地在雨中狂奔,最终,当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市舶司的门槛前时,突然,他手中紧握着的六壬盘像是承受不住某种巨大的压力一般,“咔嚓”一声,竟然裂成了两半!
盘中的星砂像是失去了束缚一般,迅速凝聚成一个箭头,直直地指向了陆惊澜腰间的鲛绡腰带。而那鲛绡腰带上,正沾着令仪的一缕白发……
她正在运用自身血脉的力量来引发潮汐的变化……墨无咎那染满鲜血的手指紧紧抓住陆惊澜的袍角,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他艰难地开口说道:“带我去见……容器……”
与此同时,归墟的海面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所搅动,突然竖起了一道高达百丈的水墙!这水墙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令人心生恐惧。而在水墙的下方,迦楼罗所驾驶的波斯商船正处于一个巨大的漩涡边缘,船身不断地打转,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漩涡吞噬。
船首的狼头雕像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装饰品,但此刻它的眼睛却突然射出了一道诡异的红光,直直地照在迦楼罗身上。迦楼罗见状,毫不犹豫地割破了自己的十指,将鲜血涂抹在星轨仪上。
刹那间,星轨仪上的青铜齿轮开始疯狂地转动起来,发出“咔咔”的声音。紧接着,无数条黑色的影须从齿轮间猛地伸了出来,如同毒蛇一般,以极快的速度扎入了船员们的后颈!
“还不够……”迦楼罗的碧眼中闪烁着癫狂的光芒,他的鼻环上的符文也因为过度的能量波动而变得亮如烙铁。随着第一个船员在影须的吸食下化作一具干尸倒下,星轨仪投射出的光束终于刺破了厚重的乌云,在天幕上映出了一幅巨大的潮汐图。
这幅潮汐图与令仪左臂上的星纹一模一样,只是被放大了无数倍!而就在此时,陆惊澜手中的罗盘突然发出“砰”的一声爆裂声,罗盘上的指针瞬间断裂,四散开来。
陆惊澜见状,连忙扯下自己腰间的鲛绡腰带,将其紧紧缠住墨无咎手中的六壬盘残片。然而,就在她刚刚完成这个动作的瞬间,六壬盘残片中突然涌出了大量的星砂,这些星砂在空中迅速汇聚,竟然拼凑出了一个大大的“弑”字!
“是弑神咒!”墨无咎的声音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透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他手中的白绫此刻已经完全被染成了猩红之色,仿佛被鲜血浸透一般,让人触目惊心。
“有人在篡改星轨……”墨无咎的话语还未说完,子时的镜界突然下起了一场流星雨。无数颗流星划破夜空,如同一道道银色的箭矢,带着耀眼的光芒坠落。
素商在这燃烧的往生笺中急速穿梭,她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敏捷地接住每一颗陨落的流星。然而,每接住一颗流星,她的发梢就会掉落一粒星砂,仿佛这些星砂是她生命的一部分,随着流星的坠落而渐渐流逝。
当第一百颗流星坠入归墟时,素商突然停下了动作。她站在原地,手中紧握着那把已经所剩无几的星砂,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它们全部撒向了现世。
这些星砂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穿透厚重的云层,直直地朝着令仪左臂的星纹飞去。星纹在接触到星砂的瞬间,如同被点燃的火药一般,猛然炸裂开来。
纹路如同一群饥渴的蛇群,在星砂的刺激下苏醒过来,它们疯狂地吞噬着星砂中蕴含的能量,发出“嘶嘶”的声响。
令仪在这股剧痛中,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幅幻象:三百年前的青蘅站在同样的位置,她的左臂星纹绽放如同一朵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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