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玑宗主殿,两旁鎏金铜烛台上的火焰百年不灭,烛火的光映衬在危辛苍白的脸上,眼神深不见底。
跪着的弟子们忐忑地盯着一脸苦大仇深的危辛,方才得到命令在此集合,可一刻钟过去了,危辛仍是一言不发,转动着手里的绛灵珠。
众人惴惴不安,恐将有大事发生。
终于,殷长老忍不住开口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危辛抬起头,命令道:“你们,都给我笑。”
弟子们倍感疑惑。
“笑!”
一声令下,众人虽然不解,却也照做,巴巴地笑了起来。
危辛走到他们面前,一个个审阅过他们的笑容,笑得千姿百态,神色各异,就是没有一个笑出云渡脸上的那种笑容。
这让他怎么分析呢?
“罢了,都散了,继续种树去吧。”危辛摆摆手。
散会后,殷长老留了下来,关心起他的身体情况:“尊主,如今功力恢复了几成?”
“还是老样子。”
最近心烦意乱,根本无心修炼。而且他曾修炼过两次,只觉内息困顿,有诸多障碍,不似从前那般顺利。
“赤血珠也破损了,无法发挥出它原有的力量。”
“看来雷劫的副作用还是大。”殷长老叹了口气,正欲离开,却又被他叫住。
“等等......”危辛想起云渡的话,问道,“我爹到底是怎么去世的?”
“两百多年前,正道结盟,讨伐我玄玑宗。老尊主杀红了眼,血流遍地,爆发无尽力量,以一己之力斩杀七位宗主,重伤数万人。然而,他还是在这漫长的战斗中,耗尽了气数。”殷长老唏嘘道。
“为何赤血珠完整无缺地落到了我身上?”
“这......我就不清楚了,当时魔尊爆体而亡,最后一刻将赤血珠融进你的身体里了。”
“爆体而亡?”
危辛再次升起一股危机感。
“上次大战,正道折损惨重,最近似乎休整好了,又在酝酿一场大仗了,不可不防啊。赤血珠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尊主,你只要能修复好它,便可高枕无忧,天上地下,唯你独尊。”殷长老慷慨激昂道。
危辛却没了以往那种热情,既是知道了自己的命定结局,又察觉到了自身的潜在危险。
接二连三的事,令他有些发愁,愁的头发又白了一绺。
“尊主,你最近有点帅气哦。”南凰给他梳着头发说道。
危辛斜了她一眼,怀疑她被男主勾搭上,就是因为看上那张脸。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他问道。
“长得好看的。”南凰说。
果然。
他阴恻恻地笑了笑:“你若是有喜欢的人了,一定要告诉我。”
“为什么?”
“我好杀了他。”
南凰一愣,旋即爽朗地笑了起来:“尊主你不会是吃醋了吧,其实我看你也是一表人——嗷呜!我错了呜呜呜!”
南凰被一脚踹飞,爬起来拍拍灰,又屁颠屁颠地滚过来给他更衣:“跟你开个玩笑嘛,真是没劲,就你这样不懂情/调,以后怎么娶尊后。”
危辛蹙眉:“尊后?”
“对呀,殷长老前阵子还说要给你物色个尊后,好生个小少尊呢。”
危辛心中一紧:“为何这事他没跟我提过?”
“这不是你渡劫失败了嘛,长老怕影响你休息,等你恢复好了,再娶妻生子热闹热闹。”
娶妻生子的目的是什么?
像父尊一样再生出一个儿子,继承赤血珠,维持魔宗虚假的威望吗?
危辛顿觉好生无趣。
兴许是心事太多,闭关修炼了几天,仍是不起作用。
他仰躺在地上,在空中变换出一张灵符,匆匆写下一行字,大手一挥,消失的无影无踪。
——吾不想活了。
几个时辰后,面前出现了另一行字。
——为何?
——没劲。
——既然如此,不如来想想怎么个死法吧。
危辛坐起来,居然认真地思索起来。
——毁丹灭体,挫骨扬灰?
——污染灵气。
——大卸八块,分地而葬?
——浪费灵地。
——飞升渡劫,引雷自戕?
——轻则劈成八块,浪费灵地,重则挫骨扬灰,污染灵气。
危辛想了几百种死法,都被对方驳回来了,他也不恼,反倒觉得有趣。
他并不是真的要寻死,惆怅的情绪在这一来一回的对话中渐渐消散,心情好转,便出门去四处闲转。
玄玑宗处在峡谷里,群山环绕,空气湿润,鲜花灵草自由而茂密生长,不像清观宗矗立在高峰上,易守难攻,却长年累月地见不着几分颜色。
月黑风急,林中竹叶簌簌作响。
一道阴影的林间穿梭,叶尖轻轻一晃,危辛踩上院中老树。
月光映出他长长的影子。
屋内霎时亮了起来。
吱呀。
门扉拉开,云渡一身白衣,气定神闲地站在门口,仰头望月,月亮却被树上的人遮得严严实实。
那人容貌年轻,半头白发却似被月光浸染过。
两人对视半晌,危辛高傲地仰起头,一副目空一切的派头。
“魔尊大人深夜到来,所为何事?”云渡开口问道。
危辛一言不发地将手里的东西扔向他。
云渡起身接过,是几株寒兰。
“上次把你屋中的兰花打坏了,这是赔你的。”危辛拍拍手,抱起臂膀。
云渡低头看了看还沾带着泥土的寒兰,嘴角微弯:“多谢,有心了。”
危辛俯视道:“你是如何得知关于赤血珠的事?”
“赤血珠在你身上,这恐怕是修仙界人人皆知的事吧?”云渡不慌不忙地搬了条板凳,放好寒兰,坐在房檐下与他交谈。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件事。”危辛磨了磨牙。
“我若不说呢?”
“那就休怪我先礼后兵了。”危辛顷刻间便闪身在他面前,一掌按住他的脑袋。
“我说。”
“......”
危辛习惯了那些假正经宁死不从的品德,都已经做好把人带回去严刑拷打的准备了,却没想到这人怂得这么快。
他悻悻地撤回内力,顺手在云渡脑袋上拍了拍:“算你识趣,快老实交代。”
“是师尊告诉我的,他说你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师尊说的,不关我的事。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还让不让我说了?”
“说!”危辛咬牙切齿道。
“数万年前,修仙者由各司其职,各修其道,互不干扰,并无正道魔道之分。可自打赤血珠现世,这份祥和便被打破了。有人发现了它的力量,可助人修为暴涨,比起按部就班的修炼来说,这可谓是最好的捷径。”
这种久远的事危辛自然知道,第一任魔尊便是从血海中夺到了赤血珠,收了趋之若鹜的弟子们,正反两道的阵营才逐渐拉开。
玄玑宗默认的规矩便是,谁拥有赤血珠,谁就是魔尊。
哪怕危辛得到赤血珠时,还只是个稚童,依然被拥护为尊主。
“纵观几任魔尊,有谁得到了善终?”云渡缓缓问道。
“人必有一死,岂能都推到赤血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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