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前后脚进厢房,后面的闭紧嘴。
钟延靠墙坐在外间闭目养神,吴瑧轻声关门。
来到内间,伏在桌案旁的银娘已经醒了,伸着懒腰揉眼睛。
“查出缘由了吗?”她问。
吴瑧摇头,“张本错手下的人都死了,沁川山庄的其余人还在接受调查。”
她说着看向余庆:“他怎么样了?”
“那把弯刀喂了寒毒,又是贯穿伤,”银娘转过头,鼻尖有些泛红,“要好长一段时间修养。”
余庆眼皮盖得沉,眼下乌青甚浓,确实有寒毒发作的迹象。
纵然银娘妙手,可那把刀也很有来头。
余庆嘴里断断续续呓语,囫囵吞枣似的清一句浑一句。
吴瑧轻拍了拍银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把他的剑拿外面去研究下,顺便研究下张本错的那把刀。”
“先看刀,回头还要给邢客送去。”秦莫说。
吴瑧点头,刚要推隔门,昏迷中的余庆冷不防又喊了句“师父别不要我。”
秦莫先是说了声“矫情”,而后自己跟自己计较起来:“捡谁不好,挑了个傻子回来。”
吴瑧:“御神道君啊,你就嘴硬吧。”
“吴瑧。”
“啊?”
她下意识回答,转头发现喊她的人躺在床上。
刚还犯困的银娘瞬间清醒,柔和的面庞上浮现一丝不知所措。
在窗边坐下的秦莫也露出微妙神情。
“不是兄弟,你喊我倒是把话说完,免得人家误会。”
银娘在这里,不管余庆听不听得见,她都必须解释清楚。
“吴瑧。”余庆又喊,“你——”
吴瑧探头去听,只听他呓语道:“不靠谱。”
“额……不至于吧?”
银娘似乎松了一口气,原本凝滞的表情松懈开。
吴瑧摊手,一脸的无辜。
“你做什么了?让我徒弟昏迷中还不忘说你一嘴。”秦莫质问。
“真的,好人没好报。”吴瑧又嚼了一口丹药,“如果不是我机智,我俩早死里面了好吧。”
但是给张本错跪下不算光荣事迹,她绝口不提。
秦莫冷哼一声,闭眼不再言语。
吴瑧没空跟昏迷的余庆瞎掰扯,除了研究刀剑,她还挂心钟延手上的伤呢。
前面当着他们的面不好上手翻他袖子,她关上内间的门,出来看见钟延依然靠在墙边,眼皮子有些抖动。
坐到钟延对面,吴瑧想问他“怎么样了”,看他入定着又没好意思打扰,目光落在他右手焚烧的伤口上。
“有事么?”
钟延抬起薄眼皮,脆冰般的瞳光聚焦在瞳仁偏下的位置,微微垂眼看着她。
“你早上出门被张本错的手下跟踪了?”
“嗯。”
“昨夜你不是说还有一两个时辰焚烧的伤就会净化,怎么早上还没好?”
钟延眨了一下眼皮,目光低垂下去,弧度很柔美的睫毛倒影落在下眼睑。
“旧伤犯了,耽搁了些时辰。”说着又闭上眼。
吴瑧心下了然,他说的旧伤指的是叱咒,碍于秦莫在内间,不方便说出口。
“现在没事了。”
既然钟延这么说了,吴瑧也不再婆婆妈妈问东问西,找了个舒服的缎面团子坐下。
扔在铜盆里的弯刀刀锋寒芒显现,上面的血渍还没清理。
飞闻剑放在另一边,断口处染上了一点冰蓝色的光芒。
吴瑧原以为这个光芒是佩刀者长年累月积下来的意蕴,如今看来,倒是某种特殊材料。
她用指头边缘拭下一点,抹到左手挂着的布上。
拭了三遍,飞闻剑断口处的冰蓝色粉屑全取下来,在白色绷带上颜色更为明显。
“剑上有粉屑,为什么刀上一点豁口都没有?”吴瑧喃喃自问。
如果余庆体内的寒毒就是这玩意,它是怎么在刀面毫无损伤的情况下跑出来的?
思考不出个所以然,吴瑧很快陷入乱麻。
后脑勺接通少量电流般“嘶嘶”作响,自从神龙谷出来时不时就这样,她倒了杯凉水,冰冰凉凉通体舒畅。
“我知道了!灵火!”
背后传来轻微的咳嗽声。
一转头,钟延靠着墙,微微仰头看着这边,嘴角挂着一丝血。
“你真的没事?”
“你吵醒我了。”他低声道,嗓音沙哑,“你毛病不小,小小年纪做点事自说自话个不停。”
“呵呵,不好意思。”
内外间的隔门开了,秦莫在门边慵懒坐下,问道:“鉴出什么来了?”
“冰融于火,当时丹火暴走,整把刀都是用一种特殊的冰制成的。”
吴瑧在手心凝了团灵火,不过没化开刀锋,她也没指望自己能做到。
“张本错追杀我和余庆时分明用的灵火咒,他用的兵器属性却截然相反。只有一种可能,这把刀不是他的,特意为了品鉴大会带来沁川山庄。”
秦莫伸手,隔空取刀握在手里。
他眼中倒映着上面暗红的血渍,目光很冷。
另一手托在刀面下方,灶火烹食般扬起红色火光。
没多久后,“嗒!”
整把刀断成两截,果然如吴瑧说的,它其实就是一块冰。
但这东西受高温炙烤并不会化成水,而是化出少量的冰蓝色粉屑。
秦莫捏了一指,细细摩挲:“我不认识这种冰。”
吴瑧扶额回想,这么特殊的冰物质如果学过她一定记得,但记忆里的确没有相关的知识。
“也可能用什么方法让某种冰成了这种形态,同类相争,霸道者占上风,所以断了含万年玄冰的飞闻剑。”
她一拍脑袋:“把那茬忘了!注灵。”
“注灵……”秦莫自言自语念了一嘴,又问:“往什么东西上注灵?怎么注?”
“那就难说了,把强度最高的冰找来,一个个试过去才晓得。但是这把刀跟整件事情的牵扯有多深我们不知道,会不会找偏方向也很难说。有可能幕后的人看张本错没拿得出手的兵器,赏他一件用也说不准。”
“你们听说过骈王之城吗?”
钟延突然插了一嘴。
吴瑧闭眼思索,眨眼的工夫答道:“白鲜前辈的回忆中,他去骈王之城求什么道祖让他见钟山上神。”
“嗯,记忆力倒不错。”钟延喉底的声音沙沙的。
“据说骈城在钟山脚下,一侧连着绵延雪山,另一侧连着亘古横山。雪山尖有一种冰唤‘千姬冰’。”
他轻咳两声,嗓音没之前那般沙哑,但听得出有些难受。
“上古时期,数千名仙姬从无人知处来修仙界,衣裙舞带上携带着冰花,落在那处形成了千姬冰。”
“重延君博学,我从未听说过什么千姬冰,吴瑧这个鉴器大师也不知,你所学涵盖颇广。”
秦莫整个状态不大对,只有调侃人的时候才算回到平日的样子。
钟延仍旧不顺着他的话说,淡淡“嗯”了声。
“照你的意思,咱们得往骈城走一趟?”
“走不了。”秦莫对吴瑧说道,“原先有一处入口去往骈城,但它跟钟山一样,一夜之间,入口消失得无影无踪。”
“实际上在哪儿你们不知道吗?”
“不知。”
“……这条线索不是断了?不过也不能确定这玩意就是千姬冰哈。”
吴瑧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笃定,钟延既然开口,这把刀99%就是千姬冰做的。
“假设,我是说假设,它是金重延说的这样,钟山覆灭跟黑云族拖不了干系,那谋划这场阴谋的大概率还是黑云族。”
秦莫冷然一笑:“先抛开黑云族不谈,你着重强调假设做什么?”
吴瑧一怔。
“好像心里很肯定重延君的想法,又极力为他掩盖。”
“呵呵,你真有想象力。”
吴瑧差点绷不住,秦莫在她肚子里安了蛔虫牌窃听器?
“你说张本错与人通舍时头一回自行断了,”秦莫切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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