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
首都。
原董事长秘书丁艳跟着律师前往看守所。
狭窄昏暗的会见室里,她见到了向怀谦。
五十岁的年纪,经过无数大风大浪,早已心硬如石。
这一刻却鼻子陡然一酸,眼睛也跟着湿了。
“你哪里吃过这种苦……”
向怀谦倒是神情轻松,甚至带着笑意。
“我没事,别担心。”
他顿了一顿,笑意隐去。
“这一次是我对不起你,连累你辞职。”
丁艳不在意地摆摆手,“谈不上连累,我本来也没打算一直干下去。说句实话,在你爸爸手下做事,不容易啊……从来没有容易过。我现在总算是解脱了,也终于有时间陪孩子了。”
向怀谦摇头,神色郑重:“你这次帮我,我永远会记得。”
丁艳身为董事长的私人秘书,只掌管董事长私人事宜,并不参与集团管理。
她存在感十分稀薄,日常跟在董事长身后,像是一道黯淡的影子。
直到这一起事件……大家才意识到她的作用有多么举足轻重。
她并不参与集团管理。
只是掌握着董事长全部的日常动向。
她并没有直接提出任何证据。
只是为旁人指出了前往证据的方向。
丁艳看一眼门口,压低声音:“王启明被警察带走调查了。”
向怀谦眼神一凛。
丁艳:“王启明确实做过一些事情,但是目前的情况是,可能,也许,也被指控了一些没做过的事情。”
王启明是三十年前和向国邦一起创业的伙伴,如今是集团的副总裁。
他自诩元老,功勋盖世,却一直在私下里抱怨没得到相应待遇。
抱怨道也属于人之常情,但是他因为愤愤不平,很是做了一些激进举措,却收效不良,因此被向国邦公开惩处。
这样一个人,当向国邦遭遇危机时,不但是吸引火力的靶子,也是合适的栽赃对象。
……很合理。
律师看一眼门口,又看一眼监控摄像,谨慎开口:“对方透露的意思是,那边是有退路的,但你这边没有退路。如果你一意孤行,可能结果会很难看。”
向怀谦嗤笑一声,“意思是他能脱罪,而我注定要坐牢?让他试试看好了。”
律师语塞,看一眼丁艳。
丁艳微不可闻叹气。
“阿谦,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我想,适当服软也未尝不可。毕竟你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向怀谦摇头,“不行,这个时候认输,我一辈子都要输给他。”
这句话,律师不理解,但丁艳理解。
她无奈道:“你既然已经决定了,我就全力支持你。我会再想想办法,找找路子。”
向怀谦笑了,“你不用太担心。爸爸其实有一个最致命的弱点。”
丁艳和律师目光灼灼。
向怀谦语气平静:“他太害怕输了。”
丁艳眼睛一亮。
千里之外的南方,花言密切关注着这起案件的有关新闻。
她摸不到任何内部信息,只能在最外围徒劳徘徊。
很焦灼。
万麒麟被父母接回首都修养复健,李思和他只能每天视频联系。
花言一边不断重复打听:万麒麟知道什么消息吗?
一边重复道歉:对不起,我太烦人了。
而李思一遍一遍重复:我问过了,麒麟那边没收到任何消息。不烦,一点都不烦。你担心嘛,这一代呢你也控制不了,我明白的。
花言觉得自己要疯了。
她想要直接奔去首都。
林如玉在电话里大声阻止:“别来!千万别来!你来能干什么?什么都干不了!别说帮忙了,你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花言声音艰涩:“你认识他的律师对不对?律师总能见到他,我拜托律师带我去见他——”
林如玉毫不留情戳破幻想:“这事儿是律师能决定的吗?他要是愿意见你,早就让律师来找你了。”
……确实如此。
花言陷入绝望深渊。
她几乎要恨向怀谦了。
为什么?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我从未要求你做到这个地步。
你这样擅自妄为,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比花言更崩溃的可能是街道办事处的马书记。
王主任在他办公桌对面来回踱步。
“怎么会这样?向总竟然进去了?我怎么看,向总都是个稳妥人啊,他怎么会犯这么大事?现在问题是我们的改造项目……我们可以说百分百依赖向总带来的的资金,也不知道向总进去之前有没有安排好这一部分资金的保全?”
马书记冷笑:“你说呢?”
王主任哈哈干笑,随即又满脸焦虑:“我们得尽快去找别的投资了,不然就要停工了!”
马书记冷笑:“我们之前找投资找了整整两年,找到了吗?现在你是打算去哪里立刻找到投资?”
王主任:“那……难道就眼看着停工吗?”
马书记已经不想说话了。
两人陷入沉默。
就在这时,那个令人不敢置信的电话打进来了。
是辉煌集团南方某子公司总经理。
他先道歉,因为众所周知的事情,公司里暂时乱成了一团,导致没能及时沟通,真是太不对不起了。如今终于能正式和领导说上话,请领导放心,向总离开之前已经安排好一切,柳条巷子的改造工程一定会顺利进行下去。
两个也算经过风雨的大叔惊呆了。
马书记喃喃:“向总他……真的在进去之前帮我们的项目做好了保障……万万没想到人间还有这样的真情……”
王主任握起拳头,望向窗外,眼睛竟然有些泛红:“向总!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待!”
花言被叫到书记办公室,也惊呆了。
虽然她完全不认识这位总经理,却被总经理点名继续出任联络人。
用脚趾头也想得到,是向怀谦的安排。
花言快要气疯了。
你有时间安排这一堆事情,就没有时间来见我一面,跟我打声招呼,让我稍微安心吗!
花言摆出正常的样子,继续上班,精神百倍投入改造工程中去。
谁也不知道,她心里那根弦,随时都会崩断。
劳动节前夕,她收到了一封信。
正儿八经封在牛皮纸信封里的手写信。
一位西装革履的律师亲自上门,从公文包里掏出来,双手郑重承上。
那严阵以待的样子,同事们几乎以为她是被法院传唤了。
花言一秒都忍不了,捧着信就跑出办公室。
她一溜烟跑上三楼,从走廊尽头的小门出去,爬上天台。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遥远的天空。
花言拆开信封。
是铁画银钩的钢笔字迹。
花言:
展信佳。
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应该已经为我的事情担忧了许久。
对不起。
一直想要向你解释,却不知从何开始。
我时常看着你的眼睛,那么清亮,充满爱意,可是里面倒映出来的那个人却并不是我。
你总是说我人好。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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