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堂几不可察地浅笑,她的英文水平如何?放眼整个广州城堪为翘楚。至于专业词汇,他知道在图书馆二楼的小阅览室里,她没少悄悄读他研究所需矿冶学书籍。信笺上的英文交流更加令他感受到,她所涉猎的矿冶学知识已初成系统,具备向专业领域深研的前提。
他很难相信,又十分欣慰地确信,她只是一个豆蔻年华、正处在读中学阶段的女学生。
他只微笑着对李徊说道:“这位应当算是英文专业,老师您见到她就知道了。”
盛堂走出实验室,走在清冷校园的寒夜里,径直走向图书馆。
心有灵犀一般,他笃定遂晩一定还在。
没什么缘故,也许是遥遥望见图书馆二楼某扇小窗透出朦胧的灯光,在三幢楼联立而成的巨大墨影下犹如灯塔,吸引他走向那处。
遂晩果然还在西楼二楼的阅览室里,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她格外珍惜晚间的读书时间。
门虚掩着,盛堂推门进来她并未察觉。她在桌角放一盏桐油灯,暖黄的光线仅够照亮方寸桌面上的书本,兼映得少女沉静的素靥染一层暖色,蛾眉曼睩。
颊畔的乌发被她随意别在耳后,仍乌瀑一样垂落。她是下值后沐浴过才来的,因学校浴堂热水供应有时限,盛堂缓步走近她时,嗅到淡淡衣料携带的皂角清香。
她太瘦了。孟冬仅穿一身厚质棉麻衣裙,鸭卵青的色泽,极容易消弭于暗室,却逃不开他的眼睛。玲珑双肩仿若削成,低首时布衣遮掩不住蝴蝶骨,不过没有夏日穿薄衫时那般突兀罢了。
书桌下,她的脚腕子裹着一双白棉袜,纤足塞在不合时宜的黑皮鞋里,足踝那处秀致的骨骼透过袜腰露在鞋帮外,落在他眼中。
“遂晩。”他低声唤。夜深的缘故,他喉间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磁性,像是喃语。
——一个人的时候她终于离开末排的角落,而是坐在他四季都习惯坐的窗边,深浓的夜色覆盖一切窗外校园的风景,只有一轮缺月悬在窗边,隔着毛玻璃,像遥远微弱的另一盏灯。和桌上的桐油灯一起,在窗上投映出素洁的重影。
几道纤影同时一颤,遂晩惊得站了起来,盛堂正站在她咫尺之前。
她又以为自己发梦。
“你……”
“抱歉这么晚打扰你,可以请你和我去格致科实验室一趟吗?”
他很温雅也很从容,遂晚讷讷点头,人却站着没动,她只知道他在和自己说话,话里的内容却风一样从脑中飘过就散了。
盛堂伸手过来提起桌上的灯盏,“走吧?”
她点点头,垂眸跟上他,错他半步,就那般小心翼翼不即不离地跟着他。他偶尔略略回顾,她在身后安静婉顺地似一头幼鹿。
他只能迁就她把灯提得稍靠后些。
下楼梯的时候,拖拽在参差阶梯上的、他影子旁模糊的瘦影忽然一晃,他下意识就用空着的那只手反手握住身后人。当先感受到细弱的小手出奇冰凉,其次才有几分少女葇荑的柔软。
他皱了眉,便没有放开那只手,而是整个手掌包覆上去,暖着她。
遂晚很快站稳了,她的脚太冷,踩在冷硬石阶上知觉不敏才会差点崴脚。盛堂握着她迟迟没有放手的意思,她不挣不是,挣也不是,只能由着他。
暖意渐渐从掌心蔓延,到她心底,她忽而就觉得没那么冷了,却连一句“谢谢”也难于启齿,不知道在刻意什么。脸颊像栖了两朵火烧云,直烧到耳根,幸而夜色浓郁,不易为人察觉。
盛堂牵着她,她便不好落在他身后,害他费力。两人比肩而行,共用一盏灯照路,投射在地上的影子重新合在一处,一高一矮却不分彼此。
他们自当都看见了,却谁都装作没看见,无人点破一路静默,心中却似早已对白了千言万语。
到了实验室,李徊乍见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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