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匆匆下了朝,看完暗卫回禀的谢元白今日的一言一行,老皇帝也纳闷儿了。
他独自在殿中走来走去,又坐在门槛儿上想了很久,最后思考了一上午连饭都忘了吃。齐皇后听他身边的大太监来说这事,提了午饭过来,将殿里的宫人都支出去,他悄悄将梦中之事说与齐皇后听。
最后他长叹:“难道真是咱前半生杀了太多人,才让王朝有此报应吗?”
他虽脾气火爆,但不蠢,季首辅能猜到的事他也能想的。
就是这谢元白吧,真不好处理。一方面是被梦中之言吓的,人都会怕,哪怕他是皇帝也不例外。听到自己刚打下的江山马上要亡,他惊怒交加,还有深深的恐惧,他一怕就想砍了谢元白,以消除这让自己梦到可怕之事的关键所在。
但理智告诉他,这个人不能杀。
他需要知晓梦之全部,知道他一手建立起的新王朝究竟为何会走向捏亡?
他要提前戒备!但知道是一回事,情绪上久久得不到平复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他开始胡思乱想,甚至差点忍不住望天想哭起来,觉得这是自己的原因,但转而又觉这想法纯属放屁,他有什么过错?!他终结了前朝的乱象,让天下重新恢复太平他有什么错?!
这贼老天怕是存心跟自己过不去!
但等到门关起来,没别人的时候,在自己最信任的妻子面前,他还是忍不住露出了自己心底的脆弱和不安。
“唉,大雷,你何故要这么想呢?天下大乱,随便一个县守都敢占地为王,若不是你带领众弟兄终结了这个乱世,还不知黎明百姓要多受多少年的战乱之苦呢。”
齐皇后年近五十,容貌已算不上多美,岁月不会因她是皇后而宽待她。甚至,因早年她要独自一个人操劳家务、带大孩子,后来再是跟着夏震天南征北战,替他筹谋,处理后勤杂务,容貌与民间这个岁数的妇人也不差什么。
皱纹、白发都找上了她。甚至,她的一双手哪怕近些年来没再做农活,手中的茧子也还在,粗糙,带有印子。
她没像丈夫和几个孩子还有大臣一样,梦到那个奇异的梦。但她知道,如果丰朝真的要亡了,那错绝不在他丈夫一人身上!也绝不是因他手中造下的杀孽,而让老天降下此惩罚。
“如果老天爷不赞成你当这个皇帝,那为什么最后是你赢下了江山?”齐皇后温声细语安慰他,“你看,你现在已然是皇帝了,你就坐在那个位置上。可见,老天爷没有怪你,也是赞成你当这个皇帝的。”
大雷,是夏震天从前的名字,民间都说贱名好养活。他娘当初生下他时,刚好大雨雷鸣不断,所以他一生下来,就十分应景的取了大雷这个名字。后来,当他起事,渐渐在当地有了一点名气后,自觉这名字不妥,就给自己改了个正经的名字——夏震天。
也算是与雷不谋而合了,雷声震天响嘛,但还是震天二字听起来威风霸气些,于是一拍板,从今往后他就一直叫这个名字了。
现今朝野上下,怕是除了齐皇后一人,再无人敢叫他从前的贱名儿。
“可这梦中谢元白之言,始终令咱心中不安……”夏震天先是沉默,后悠悠叹了口气,坐在殿中高地面一层的御案玉砖上,侧身一倒,伏首枕在齐皇后腿上。
后者温柔的将手搭在他身上,低头就能看到丈夫花白的头发,她心中一酸,脸上却始终带着温柔的笑,“别怕,老天爷是认可你当这个皇帝的。”
“这个梦,或许就是对咱们君臣的警示呢?”
“谢元白就是那个老天爷派来,担着改变咱们命运的任务而来的人,他是来帮咱们的,咱们不必惧他。”
“无论他是哪来的妖精化成人也好,是下凡来的仙也好,咱们都不当怕他,大雷。”
说完,见夏震天仍睁着眼睛发愣,也不知走神在想什么,没有回应。
齐皇后顿了顿,试探着开口:“你要是不放心,不若让我去试试他的心性?不管他是妖还是什么的,只要心地是好的,就总做不出危害人的恶事来。”
下意识地,夏震天反手抓紧妻子的手,整个人像是被吓了一跳,瞬间弹起坐直身子,认真的转头盯着她道,“别去!大不了朕随便叫个人去试试他,总之,你千万别去单独与他接触!”
“咱怕他……”他梗住,怕他什么没说,只认真的盯紧齐皇后叮嘱,“妹子,你听咱的,你别以身犯险,你要是有个好歹,咱也不活了!”
从前他不信神神鬼鬼的那一套,但现在,是真有点儿信了。
不说开除谢元白的人籍,但他已然心下有了点戒备,约莫一种非我族类,恐其心怀不轨的隐忧。
他是真怕齐皇后遇到危险。
“瞧你这说的什么话,怪不吉利的,可别再说了,”看他这幅警惕的样子,齐皇后就知道此举行不通,有心让他放松精神,特意与他开起玩笑说,“你怕什么,难道那谢元白还能把我生吞了?”
夏震天眼神游移了一瞬,声音不低的嘀咕,“那谁知道,反正咱看他不像是跟咱们一样的人。”
“你知道吗?他连卧床之人使用的恭桶都不知道!一幅全然不晓得那玩意是干什么用的样子!就算是山妖成精,也是个没见识的妖怪,太孤陋寡闻了,指定是从哪个深山老林里爬出来的。”
“要说是仙人下凡,那老天爷怎么也不派个聪明点儿的下来?”老皇帝吐槽,“派这么个不务正业、没见识的下来,指定在天上是个游手好闲的小仙,也太不给我这个丰朝开国皇帝面子了。”
夏震天说着,又气又丧的放开齐皇后的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郁闷地盯着紧闭的大门,开始发起呆来。
这番吐槽委实把齐皇后逗笑了,她低低笑过两声,挨过去与丈夫贴着坐,凑的紧紧的,抱着他胳膊靠在他左肩上,语气缓慢道,“行了啊,不中听的话少说两句,老天爷肯派这么个人下来就已是厚道了,你嘴上忌讳点儿。”
这话倒是提醒夏震天了。
他心中一紧,心虚的别开视线左右看着,生怕老天爷对他刚才的话不满,闭紧嘴不再言语。
“倒是你说的那只会说人话的鸟,长什么样儿?”齐皇后故意另起话题,问,也是看穿了夏震天无所谓皮象下的神经绷紧,怕他又东想西想,自己吓自己。
他心知妻子好意,拿手给妻子比划,“那破鸟……不是、小鸟,就是长的这样儿……半红半白……然后……”
他一通比划加描述,终于叫齐皇后想象出了个大概样子。
她若有所思的丢下一句,“你等我一下。”
然后跨出殿门命宫人拿来一样东西,等她重新将殿门关上,站到夏震天面前,手一抖,展开手中的旗帜正对着他问,“那鸟是不是长这样?”
“诶!就长这样!除了颜色不一样,其它差不多!”
说完,夏震天蒙了,后才猛然反应过来,腾的站起和妻子四目相对,终于发现了华点。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梦中那只跟在谢元白身边名叫央落的鸟,为什么和他当初画下的皇朝图腾一模一样?
连他当初拟定这个图腾时,多画的头顶上的三搓翎羽长短都一样,只除了那只鸟的颜色是半白半红外,其他全对上了。
“不对啊!难道是……旗子上的图腾褪色了?”
不能吧?他拿起齐皇后手中的旗帜仔细翻看盯着研究两眼,有些怀疑人生。他们丰朝上下再穷也穷不到连画这东西的钱都省吧?
夏震天脸绿了。
他觉得这真相就是不猜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乍然有九成可能猜中这鸟的身份,他却觉出有一丝的……丢人。
难道是神鸟临凡法力不够了?才化形成这寒碜样儿,还那么小一点儿,一只鹰来都能干翻它,跟小鸡儿比都差不多大。
太丢人了,夏震天有种想换图腾的冲动。明明当初他畅想的是,此鸟一展翅,足有四人长,声鸣可震寰宇,怎么现在就只剩小鸡儿大了???
齐皇后一看他捂脸沉默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她嗔怪一声,轻拍了下夏震天的胳膊,“说什么呢,净说些不着四六的瞎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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