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凌厉的风声几乎同时炸响,一左一右,默契相当,如离弦之箭,分别朝不同方向而去。
鬼方吴笛身法鬼魅,五指成爪一收,像是在捻一片落叶,丝线精准地缠住了那支毒梭。
棠溪和还没眨眼,就感觉身后似乎有一阵风,鬼方一只爪子拎着棠溪和缓缓落下,令一只爪还保持着捻叶子的手势,缠绕在毒梭上的丝线滋滋冒烟,隐隐有水化的迹象。
北辰随行如猛虎扑猎,势大而沉,巨大的剑刃带起沉闷的风,如炮弹般直冲姚裕谦,整个人像是回光返照,忽然间就充满了碾压之势。
姚裕谦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发软,眼看那壮汉裹挟着狂风骤雨之势冲过来,她下意识闭眼抱头。
“嚓”地一声,北辰随行手里的巨剑被另一股巨力挡下。
火星四溅,剑刃与狼爪摩擦,碰撞出刺耳的杂音。
北辰随行虎口发麻,挡下巨剑的是一只覆盖着银灰狼毛的兽爪,猩红竖瞳冰冷地透过爪缝看向北辰随行,两相对峙,竟不分伯仲,僵持不下。
北辰随行微微睁大眼睛。
这人似乎是棠溪和的朋友,大概率是学校的人。
竟然单手抵下自己的攻击……从前学校里有这号人吗?
北辰随行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因为这一冲击心神震荡,郎月华却毫不恋战,另一只爪子朝地上砸了什么东西,“噗嗤”一声,带着刺鼻气味的迷烟瞬间散开。
北辰随行连忙屏息后退,巨剑在身前挥舞,“站住!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有什么目的!”
待烟雾散去,郎月华和姚裕谦已消失无踪,剩余的黑衣人们也悄然褪去,
北辰持剑站在原地,双手的麻痹感尚未消退,望着敌人消失的方向,脸上写满凝重与震惊。
那个狼妖的力量,与他旗鼓相当,甚至……可能更强。
在心事重重的北辰随行身后,鬼方和棠溪和窃窃私语。
“有点妖样,但依旧聒噪。”
鬼方吴笛抖了抖衣袍,“元魂的事急不来,等皮皮再长大一点,它是可以主动把寄存于你体内的妖兽元魂取回来。”
“真的?那就不用契约了!”棠溪和喜上眉梢,“要一只妖兽在我身边待三年以上才能解约,我可受不了。”
他被鬼方拎着后劲缓了一会儿,半边身子依旧僵硬,于是往嘴里又丢了两枚解毒剂,“刚才谢了……阿嚏!你怎么还喷香水啊!”
鬼方额角青筋暴起:“我们死宅注重自我管理不可以吗!”
“回去吗?我担心我老妹。”棠溪和瞥了一眼北辰,“而且……他好像很受打击?”
“回。”
·
三人踏入校园,问过其他同学后,得知伤者们被安置在校园深处的公共修炼场,纷纷赶去,北辰顺便接过两个炉鼎,帮丹术系的同学带去诊疗室救急。
鬼方在行政楼前的分叉口与两人分开,意有所指地指向棠溪和的储物戒道:“老师留了线索,我确认后来找你。”
“行。”
棠溪和与北辰前后脚走了一会儿,北辰问,“那只像乌鸦一样的妖兽是什么?半妖月狼似乎是冲着那只乌鸦来的。”
棠溪和眼神躲闪,“是我……朋友。”
两人又沉默一阵,棠溪和问,“你和姚裕谦之前认识?她为什么这么恨你?”
“不知道,但是她休完学性情大变,我觉得……可能是她休学时发生了什么……”
北辰随行还想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心累得难以开口,于是沉默地掂紧两手的炉鼎。
棠溪和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皮皮的事情,别人不问,他就不说,于是接下来一路无话,各自抱着东西继续前行。
所经之处残垣断壁,惨不忍睹,血迹未净,原本整洁的林荫校道,现在一片狼藉。
花坛破碎,泥土翻出,灵植断裂,根茎暴露,被碾死的灵植还保持着哭脸;月老彩池被轰得一干二净,一滴水都没有,池底的灯笼鲤、石化鱼等尽数死绝;原本栖息在校园花坛中的月光虫如今全部消失,可能躲进虫巢,也可能没了;几棵古树或被折断树枝,或被拦腰砍断。不远处的教学楼同样触目惊心,墙壁有许多触目惊心、大小不一的裂痕,不少同学参与到修复中,踩着飞剑或坐着飞扇,手扛材料在半空中修补外墙。
有人见到北辰随行,挤出笑脸:“北辰,你没事啊!抓到邪灵师了吗?”
北辰勉强挤出微笑,“抱歉,没有。”
那人随即露出失望的表情,很快掩饰下去,试探问,“北辰,那些邪灵师是冲着你来的,你最近发生过什么事吗?”
北辰张了张嘴,姚裕谦那偏执疯狂的神色在脑海里闪过,无奈地摇头。
发生了什么?
他也想知道啊。
棠溪和打断两人唠嗑,示意性地掂了掂怀里的大把灵植药材,“抱歉,我们先去诊疗室送东西。”
那人闻言也不便打扰,“啊好,你们快去!”
……
两人根据路牌指引来到公共修炼场。
修炼场的大门被暴力扭曲,其中一扇门上还挂着一块被撕裂的、染血的校徽布片,在微风中轻晃着。
棠溪和的脚步踏入修炼场时,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脚后跟轻轻落在散满碎石残屑的地面。
哭声阵阵,哀嚎不止。
往修炼场迈入几步,所见之处全是伤患。两个穿着绿色校服的学生正吃力地搀扶着一个伤者,是灵植系的同学,棠溪和连忙上前轻声问:“临时诊疗室在哪?”
被搀扶者的一条胳膊无力地耷拉着,额头上全是血,几乎糊住了眼睛,神志不清,看上去状况不妙,灵植系的两位同学见到棠溪和怀里的药材,双眼放光,“跟我们来!太好了,我们正等药材呢。”
临时诊疗室内,血腥味和药草味让棠溪和心中更沉,不知是毒素还是其他原因,棠溪和越往深处走,越是头晕目眩。
看小说和身临其境完全是不一样的感受,人命在自己面前一个个逝去,棠溪和心里非常沉闷。
将怀里药材按照指示放下,棠溪和留意到临时诊疗室靠门口处,这个位置挤了一圈学生,他不禁好奇多看了两眼。
一位学生跪在旁边,被褥上是脸色发灰的白发老者。
老者胸口塌陷,双臂不自然地扭曲,身上穿着卦术系的系服,染着斑驳的暗色血液,宽衣阔袖,紧闭着眼,气息微弱。
棠溪和没听过他的课,但认得他,这是卦术系的讲师。
侧跪在旁边的那位学生,双手悬于讲师身前,掌心闪烁着微光,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额头渗出细汗。“没力气了,谁来接?”
立马有围观的丹术系同学补上:“别闲着,刚刚北辰搬来两口鼎,你去看着火,恢复了就开始炼丹。”
棠溪和无助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地仙系能做什么?
其实宣英贤骂得不错,地仙系的人,除了蹭学分懒散毕业,似乎真的没有存在的必要。
怔神间,门口传来一阵混乱的骚动,又一位重伤员被抬入,后勤组的同学扯着干哑的嗓子道:“让让!先让重伤员进去!”
棠溪和有点不想看,从储物戒掏出听风尺,听风尺里同时传来棠溪纯略微惊慌的声音,“哥,你在哪?我在公共修炼场,你有受伤吗?”
“没有,没事,放心。”棠溪和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与平时无异,“我在临时诊疗室门口,你在哪?”
“来了。”对方切断听风尺。
不消片刻,棠溪纯小跑而来,隔着老远就惊呼,“哥?受伤了吗?”
棠溪和茫然低头看自己,愣了一下,满身污糟,鲜红和暗红打成一片,还有不知道从哪儿蹭到的脏污,几乎看不清原本的衣服颜色,他竟然就这么一路大咧咧地走来。
棠溪和神情依旧怔怔的,“是邪灵师的血。”
“哥……你还好吗?”棠溪纯忧心地打量他,“我没受伤,碰巧遇上个用盾牌当剑的肌肉男,他救了我们。”
棠溪和满脸问号,有点跟不上老妹的思维,“……谁?”
“他啊。”棠溪纯顺手指向公共修炼场的最里边。
他视线缓缓上抬,放眼过去全是哀嚎的同学们,丹术系和灵植系的同学们忙得脚不沾地。
最角落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