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宁从黄木椅中直起身来,俯身将跪在地上的林清潋扶了起来,发髻上的步摇随着动作幅度叮咚作响,她接过春桃递过来的清茶,笑了笑:“不知林小姐喜欢喝什么......”
“这是本宫最爱的雪松银针,林小姐尝尝?”
林清潋受宠若经的接过:“谢殿下赐茶......”。
她轻抿一口,入口微苦,后面却回香、甘甜
宋幼宁坐的乏了,起身在黎扶宁小院中闲走着,疏通疏通胫骨,这小院果然还跟记忆中的一样。
辗转间就走到了黎扶宁晾晒的典籍旁,她随手拿起一本翻开,施施然开口:“本宫自小不爱读书,林小姐可知为何?”
林清潋皱眉,问道:“为何?”
宋幼宁神情飘然,回忆起了往事:“本宫小时候不爱读书,也没少被父皇责罚......倒也不是本宫顽固读不进去去......而是本宫一直觉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宋幼宁转过身来看着她,似回忆状:“而且本宫可以肯定的说,本宫读的书比起林小姐只多不少,本宫除了四书五经、孙子兵法、史书、策论等.......本宫还看考工记、天工开物等杂书......”
“说实话,比起书里的写的,本宫更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俗话说的好,士农工商,商人排其末,但本宫却觉得,商人很重要,他们关系着一国命脉,像盐铁、粮米、布帛,哪一样都与江山社稷有关......”
“而且商人行走贩卖,最不稳定......本宫想要国家稳定,人民富庶,定得重商...”
宋幼宁声音铿锵有力:”“本宫如此,本宫手中的人亦是如此...”
林清潋顿悟,陡然跪下,声音坚定响亮:“清潋明白,清潋愿听殿下的安排。”
宋幼宁笑着点了点头,果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她沉思片刻,开口道:“林小姐长居江南,可知京中的醉仙阁?”
“醉仙阁?”林清潋呢喃,开始仔细回忆。
“回禀殿下,臣女知道,这醉仙阁乃是京中最大的酒楼,不过......”
“不过什么?”宋幼宁不解。
林清潋如实回禀:“这醉仙楼虽是京中第一楼,但臣女听说这醉仙楼背后的老板.....似乎是脑子不太好使,花大价钱从前老板那买楼,但又不经营,导致这京中第一楼生意萎靡,逐渐没落,还年年亏损,臣女在江南都略有耳闻,不知殿下问这个干什么......是这醉仙楼的老板得罪殿下了吗?”
宋幼宁:......嘴角抽搐。
“额......这个倒也没有,就是前几日本宫收购了这醉仙阁,既然你已经是本宫的人了,理应帮着本宫一起打理,”宋幼宁慌张解释,誓要于这醉仙阁老板分个干净。
前些日子说她包养面首,是个忘恩负义的女老板,她没说什么,怎么就几日没去宫外,怎么都开始传她脑子不好使了?她买楼也只是为了提供一个隐秘点,不想太招摇,这样她才好隐藏她金枝公子的身份,这也不行?
春桃:殿下,你买这楼就已经很招摇了......
宋幼宁眼底闪过一丝忧色。
这醉仙楼如今已是名声愈发显赫,虽是臭名,但也不得不防。金枝公子与钱乾来的身份若再这般招摇下去,迟早要露出破绽。届时莫说暗中培植势力,只怕连全身而退都成奢望。
“殿下?”林清潋轻唤
耳边传来林清潋的声音,她指尖一顿,忽然计上心头。
若能寻个可靠之人代为执掌台前,自己隐于幕后运筹,岂非两全之策?只是这人选......须得是知根知底又有把柄在手的。
她望向面前的林清潋,花瓣纷扬间,一个模糊的轮廓渐渐在心底成形,嘴角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清潋,让你去当醉仙楼的掌柜,可好?”
“如今你就是醉仙阁的老板——钱乾来,本宫给你一个月,让醉仙阁的生意日进斗金,你可做得到?”
“这......”林清潋犹豫,若是让她去写字、作画,她还能帮得上忙,让她去当掌柜的.....
宋幼宁以为她是在顾虑名节,大乾一向视女子抛投露面为耻,若是寻常百姓为谋生路便也罢了。
林清潋身为一个官家小姐,虽是家族落败了,但总归有着名门望族的傲气在的,她也不想强求:“本宫知道你一直居于深闺,如此出去抛头露面,确实有失体统......但本宫如今却无能力助你......”
“不若林小姐暂且等等......”
“殿下!臣女愿意!”话音未落,林清潋目光坚定如石。
“臣女愿执掌醉仙阁事务。方才殿下说得极是,布帛菽粟皆关国运,盐铁粮饷尽系民心。您贵为皇女,不宜与商贾过从甚密,但这些......”女子声音轻柔有力。
“恰是社稷之命脉。”
少女的嗓音陡然坚定:“臣女甘为殿下手中刃。如今各大世族把控漕运、垄断盐铁,陛下虽有皇位但无实权,但若是殿下能将这商路财权......”
她忽然俯身行大礼,玉簪碰在青砖上铮然作响,“尽数夺于手中,尽数财富、盐粮在手,何愁大乾不能真正一统?”
宋幼宁看着伏地而跪的林清潋,忽觉着这布了已久的棋局,可以开始走了。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这黎府培养的人都是人才。
黎扶宁能在她走过的地方布下天罗地网,甚至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现她钱乾来的身份,虽说是自己有意透漏,但绝没有人会将一个纵情玩乐的皇家公主与走街串巷的商人联系到一起。
更何况自己这么多年为了防止别人发现,换过的身份不计其数。
再说这林清潋,虽是世家之女,对商贾之术一无所知,但她就稍稍加点拨,就看穿了她要以商破局的谋划,却为大才。
“但......”林清潋抬眸望她,欲言又止。
宋幼宁:“但什么?”
“臣女惶恐,臣女久居闺阁,纵然一心想助殿下一臂之力,但却从未涉足商贾之事,唯恐经营不善有负殿下重托。况且...臣女实在不知该如何招揽顾客...让醉仙阁日进斗金。”
“无妨。”宋幼宁指尖轻叩黄花梨案几,眼底掠过一丝笑意,“这些,本宫自有安排。”
“林小姐只需要扮好醉仙阁掌柜和金枝公子即可,至于宾客......”
宋幼宁嘴角噙笑:“他们自会自己来的......”
与林清潋聊完已经到了午膳时刻,本自带凉意的黄花梨木雕椅也开始泛起了一层暖意,头顶的阳光也愈发刺眼起来,为了后续身份的金蝉脱壳,她与林清潋也不便过多接触,便让她独自回去了。
宋幼宁从木雕椅中起身,伸了个懒腰,余光略过了那摊被晒得微微泛卷的古籍,忽然想起了今日来丞相府的用意。
自己不是来找黎扶宁的吗?怎么跟林清潋聊了如此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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