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楠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堂叔单位没给他开证明吗?不然怎么会被送到收容所去呢?”
“听说是他逾期不回,被街上巡查的发现了。”
郑楠又问道:“那他来京市是有什么事吗?”
“说是看病,后来……”说到这里,章小严忽然惊醒了过来,含糊地道:“后来的事,我也不清楚,就听我妈说,收容所里的人凶得很,他欠了好些天的伙食费了,不交的话,怕是把他送到农场去。”
说完,还看了一眼郑楠,见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章小严心里才略微松口气。
堂叔的事,妈妈和哥哥商量的时候,他也竖着耳朵听了一点,知道堂叔是因为作风问题被送到收容所的,虽然只是堂叔,但和他家毕竟有亲,而且他家还出钱帮忙了,这事要是被外人知道了,他怕又给家里添麻烦。
现在家里真是一点波折都没法承受了,想到哥哥摔了腿后,家里三餐的杂粮稀饭,章小严又觉得肚子好像在咕咕叫了。
仔细一听,真的是他肚子发出的声音,立即面红耳赤,悄悄瞟了一眼郑楠。
郑楠却像是没听见一样,温声和他道:“小严,你不用送我了,快回去照顾你哥吧!”顿了下,又道:“以后家里要是有什么急事,找不到人帮忙,你就来罐头厂找我,我是工艺科的。”
“谢谢郑姐姐!”
“不用客气。”
目送郑楠骑车走远了,章小严才转身回病房里,和哥哥说了郑楠临走前的嘱咐。
章厉生“嗯”了一声,想了想,又补充道:“真要是有什么事,你喊我们科室的许小华同志帮忙,不必麻烦郑楠。”
“哥,为什么啊?”他今年已经17岁了,即便哥哥不说,他也看出来郑楠为何会对他家这般照顾。
那个许小华他也是听说过的,前头那张自行车票就是托她帮忙出手的,据他观察,她和哥哥只是普通同事关系。
章厉生没有回答,指着床头柜上的馒头道:“你饿了吧?先吃吧!”
章小严确实饿了,伸手拿了一个馒头,不过几口就吞了下去,却是不好伸手再拿第二个,“哥,剩下这个是你的。”他就买了两个,郑楠给的一块钱还剩9毛2分,他递给了哥哥。
章厉生摇了摇头,“你留着,平时在学校里要是饿了,就自己去买个馒头或者烧饼吃,你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对底下的几个弟弟妹妹,章厉生一直是心有歉疚的,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他们,让他们三天两头的饿肚子。
章小严没要,把钱放在了床头柜的抽屉里,“哥,你不用担心我们,”又道:“我还有半年就初中毕业了,我想好了,不念高中了,也去找一份工作,家里也能缓和一点。”
他们几个饿肚子还能忍忍,就是奶奶,几天吃不到肉,就骂咧咧地说妈妈虐待她,几个铜板的肉都舍不得给她吃,惹得院子里的邻居们都看笑话,妈妈常常夜里偷偷抹眼泪,他每次听到,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章厉生冷声道:“挣钱是我的事,你们几个好好读书,不读书,以后出来能做什么?你当学徒是那么好混出头的?”他们家家庭成分还是资本家,妈妈又戴过“右”的帽子。
到底是在医院里,章小严没敢和哥哥争执,一是怕旁人听见,二是不想惹哥哥生气,心里却是打定主意,初中毕业就不念书了。
**
晚上,许小华准备和爸妈商量一下,自己去东北进修一年的事儿L,不成想,爸爸一直到十点多还没回家。
秦羽就和女儿L道:“你也别等了,回头我和你爸爸说就行,他大概又被单位里的事给耽误了。”
许小华就回屋睡觉了。
夜里一点多,许九思才到家,秦羽给他打好洗漱的水,才问道:“怎么这么晚,小华等了你好些时候呢?”
“工作上的事,小华找我有什么事吗?”
秦羽也知道,他的工作有保密性质,他不多说,她也不会多问,叹道:“轻工业部预备在春市那边办一个制糖工艺进修班,那边和小华交好的艾大姐,来信问小华愿不愿意去,孩子是愿意的,怕我俩不同意。”
许九思一边擦脸,一边笑道:“让孩子去吧,她还小呢,多学习多见识是好的。”
秦羽叹道:“你是没听明白这里面的门道,轻工业部办的,结业后可能会重新分配,要是把你女儿L留在东北,你愿意吗?”
许九思望着妻子道:“小羽,你怎么犯糊涂了,小华是我们的女儿L没错,但她首先也是独立的个体,她想追求进步,这是好事,我们应该尊重她的意愿。”
秦羽闷声道:“道理我都懂,就是孩子才回家一年多,我有些舍不得,太远了,以后一年估计也就能见一两回。”
许九思劝慰她道:“走一步算一步吧,谁能预料到未来的事呢?说不准以后小华或者是我们,工作上会有新的变动呢!咱们做父母的,可不能拦了孩子追求进步的脚步。”
秦羽点头道:“好吧,听你的,对了,你这回就不能过了除夕再回去吗?和单位说说,迟几天吧!”
许九思凝眉思考了下,半晌才回道:“好,我明天去所里说。”又和妻子道:“小羽
,我有时候想想真对不住你,我常年不在家,家里的一切事情都推到了你肩膀上。平时你有个烦闷的,我离得远,连劝慰都做不到。”
秦羽笑道:“现在有小花花呢,你不必担心,我现在是有女万事足,你说起烦闷,我倒想起来一件事来。”
“哦,你说。”
“你记得卫明礼吧?不是你家以前的邻居吗?他爱人是我朋友。”
许九思点点头,“怎么了?”他进入研究所后没几年,就被派到西北去了,和这些同学故旧,都好些年没有联系,现在听妻子提起卫明礼,脑海里还是二十年前的印象。
“他和柳思昭离婚了,说是当年我给卫明礼的一封信,被柳思昭张冠李戴给了别人,这事儿L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L了,现在他俩离婚了,把
事儿L推到我头上来,前些天我听老同学沈友琴说,柳思昭到处说卫明礼是为了我离的婚。”
秦羽说起这事儿L来,还有些来气,这么乌漆八糟的事儿L,竟然往她身上推!这事儿L外面怎么传没关系,就怕七传八传的,被有心人传到九思耳朵里去了,平白让九思工作时分心。
是以,她从沈友琴那儿L得了消息,就准备抽空和丈夫好好说说,这会儿L说完了,见丈夫不说话,拍了他胳膊一下,“九思,你听见我说话没?”
许九思点头,“嗯,听了,小羽,我方便知道那封信的内容吗?”
秦羽想了想道:“应该就是一些客套的话,不记得了,太多年了。”见丈夫表情有些不对,心里微微一动,“九思,你该不会还为这事吃醋吧?”
许九思望着妻子道:“倒没有,我是担心那封信落在柳思昭手里,以后会做出什么文章来。”
秦羽还没想到这一层,愣了下道:“应该不至于,那除非是她要和卫明礼鱼死网破了,再说,我自信自己应该没写什么不能示人的内容。”
许九思安慰妻子道:“我不过是多想了一些,你也不用担心,这件事,明礼心里应该也有分寸。”虽多年没有联系,许九思仍旧相信,年轻时即是谦谦君子的卫明礼,隔了二十年,当也不会做出让故人为难的事来。
夫妻俩又聊了些家常,才渐渐进入梦乡。
寂黑的夜里,阅历多的人,爱在梦境中回忆过去,青年们则喜欢在梦里畅想未来,许小华就做了好些关于未来的梦。
第二天一大早,许小华得了爸爸的答复,就兴冲冲地出门,给春市的艾大姐寄信。
从邮局回来的路上,她的心情还有些止不住的雀跃,现在只要按部就班的,在年底是完全有机会先把奶奶带到春市的。
至于妈妈那边,还得多磨磨才行。
她心里想着事儿L,脚步就不由放慢了些,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忽然听到有男女在小声地争执。
女人道:“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已经有对象了,请你以后不要再麻缠我!”
男人“呵呵”笑了两声,“有对象又怎么样?你缺钱缺食,找我借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有对象?”
许小华原本没有放在心上,准备快速走掉,免得以后给当事人撞见了,彼此尴尬,刚抬脚的时候,忽觉得这两人的声音有些耳熟。
就听女人有些愤怒地道:“我说了,那些钱我会还你的,我一定会还你的!”
男人轻蔑地道:“怎么还?你一个月口袋里就能留三四块钱,一百来块钱,你要还到什么时候?”
又听“啪”的一声,“你手放尊重点!”
男人有些不高兴地道:“怎么了,我就捏捏下巴,当你还利息了,你要是不高兴,我就去找你对象说说,说你缺钱的时候,是怎么在我跟前声泪俱下地哭的,那个柔弱无助啊,脖颈是多么的纤白,小脸是多么的滑嫩,怎么,以前摸得,现在就摸不得了?”
女人好像哑了声。
这时候,许小华心里已然隐隐有了猜测,像是她们单位里的,但是又不敢确认,她想不到那人怎么会借这么一大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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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巷里的男人“哼”了一声,“我告诉你,识相点,就和你那对象早点掰掉,别弄到后头不好看,丢人的可不会是我!”
女人低声道:“钱我会还的,你就不能放了我吗?你就是要利息,我也认了。”
“要什么利息?李春桃,我告诉你,我不要利息,我要什么你心里明白!”
即便许小华猜到可能是李春桃,但真听到“李春桃”这个名字,她心里还是有些诧异。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男人从旁边的窄巷里走了出来
男人看到许小华,微微愣了下,随即就笑着打招呼道:“吆,是许同志啊,去上班吗?”
许小华淡淡地点了头,“是,于同志。”她对于访的印象,还是上次在培训会上,无端的挑衅,心里有些奇怪,这两人怎么掺和到一块去了?
于访对她的态度也不以为意,抬了抬下巴,“真巧,要不要我捎你一程?”说着,拍了拍手上的自行车。
许小华摇头道:“不必!”
于访骑着车一溜烟地走了。
许小华没
动,窄巷里的李春桃也没动,隔了两三分钟,李春桃才从窄巷里出来,看到许小华还在,脸上有些许不自在。
她转身准备走的时候,许小华出声喊住了她,“我要是你,就先和家里商量,把钱还给他,他要是再骚扰,你就去找工会、妇联,该怕的人是他,不是你!”
李春桃的脚步顿了下,到底没吱声,步履匆匆地走了。
许小华也没再喊她,两人关系并不好,先前还闹得那样难看,出声提醒她,已然是看在同是女同胞的份上,不想她被渣男洗脑而踏入命运的深渊。
但是当事人显然不这样想,李春桃或许还觉得她是在看笑话,许小华自觉放下助人情结。
不想,中午和谢心怡一块儿L吃饭的时候,却听心怡随口道:“小华,你知道李春桃处对象了吧?”
小华摇头道:“不是很清楚,是我们单位的吗?”
“不是,听说是石油厂的,”谢心怡说到这里,又低声道:“本来我还以为,她和于访在处对象呢,我撞见好几次于访来找她。”
心怡又道:“不是于访也好,于访那人顶讨人嫌了,说话都没个正形的,这就算了,每次看女同志的时候,总是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那眼神让人心里毛躁躁的。”
两人正聊着,就见一人忽然站在了她们桌边,是李春桃。
李春桃抬眼望了下许小华,轻声道:“许同志,你今天忙吗?如果不忙的话,可不可以给我帮个忙?”
许小华摇头道:“对不住,该说的我早上已经说了,如果你担心别的,我可以告诉你,我什么也不会说。”
李春桃张了张嘴,对许小华的回答很是意外,今天早上许小华还出言提醒
她,她还以为许小华是愿意帮助她的。
李春桃微微红了脸,咬唇小声道:打扰了。说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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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怡轻声问道:“小华,怎么了,她怎么还有脸来找你啊?”
“不清楚,可能觉得我们俩之间,有什么没说清,但是我自觉,我和她没什么好说的。”她和李春桃之间以前无冤无仇的,李春桃都能因着一点妒意,对她下狠手,她可不敢掺和到李春桃的烂桃花里去。
早上出言相劝,已然是她最大限度的善意。
至于李春桃要怎么处理于访这件事,就和她没关系了。
心怡见她不想说,猜测大概是涉及到李春桃的隐私,也就没再追问,反而提起于访来,“你知道吧,于访以前是计少川的徒弟,和计少川闹了些矛盾,两人就分道扬镳了,跟了覃工,前些天,我和程斌在国营饭店吃饭,竟然碰到于访和计少川坐在一张桌上,你说奇怪不奇怪?”
许小华随口应道:“可能后面重新修好了吧!”
“可能吧!”
心怡又道:“小华,还有件事,我和程斌想着,这周末请你和你对象,还有钱小山。”
小华这才后知后觉地道:“啊?你和程斌?”
谢心怡低头,脸颊染了些粉色,轻声道:“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祝贺祝贺!那我肯定得去,等周末庆元哥过来,我就和他说。”她现在也很想知道,当庆元哥知道,她也要去东北学习,会是什么表情?
她忽然对周末有些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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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也喜欢
至于妈妈那边,还得多磨磨才行。
她心里想着事儿L,脚步就不由放慢了些,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忽然听到有男女在小声地争执。
女人道:“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已经有对象了,请你以后不要再麻缠我!”
男人“呵呵”笑了两声,“有对象又怎么样?你缺钱缺食,找我借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有对象?”
许小华原本没有放在心上,准备快速走掉,免得以后给当事人撞见了,彼此尴尬,刚抬脚的时候,忽觉得这两人的声音有些耳熟。
就听女人有些愤怒地道:“我说了,那些钱我会还你的,我一定会还你的!”
男人轻蔑地道:“怎么还?你一个月口袋里就能留三四块钱,一百来块钱,你要还到什么时候?”
又听“啪”的一声,“你手放尊重点!”
男人有些不高兴地道:“怎么了,我就捏捏下巴,当你还利息了,你要是不高兴,我就去找你对象说说,说你缺钱的时候,是怎么在我跟前声泪俱下地哭的,那个柔弱无助啊,脖颈是多么的纤白,小脸是多么的滑嫩,怎么,以前摸得,现在就摸不得了?”
女人好像哑了声。
这时候,许小华心里已然隐隐有了猜测,像是她们单位里的,但是又不敢确认,她想不到那人怎么会借这么一大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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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低声道:“钱我会还的,你就不能放了我吗?你就是要利息,我也认了。”
“要什么利息?李春桃,我告诉你,我不要利息,我要什么你心里明白!”
即便许小华猜到可能是李春桃,但真听到“李春桃”这个名字,她心里还是有些诧异。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男人从旁边的窄巷里走了出来
男人看到许小华,微微愣了下,随即就笑着打招呼道:“吆,是许同志啊,去上班吗?”
许小华淡淡地点了头,“是,于同志。”她对于访的印象,还是上次在培训会上,无端的挑衅,心里有些奇怪,这两人怎么掺和到一块去了?
于访对她的态度也不以为意,抬了抬下巴,“真巧,要不要我捎你一程?”说着,拍了拍手上的自行车。
许小华摇头道:“不必!”
于访骑着车一溜烟地走了。
许小华没动,窄巷里的李春桃也没动,隔了两三分钟,李春桃才从窄巷里出来,看到许小华还在,脸上有些许不自在。
她转身准备走的时候,许小华出声喊住了她,“我要是你,就先和家里商量,把钱还给他,他要是再骚扰,你就去找工会、妇联,该怕的人是他,不是你!”
李春桃的脚步顿了下,到底没吱声,步履匆匆地走了。
许小华也没再喊她,两人关系并不好,先前还闹得那样难看,出声提醒她,已然是看在同是女同胞的份上,不想她被渣男洗脑而踏入命运的深渊。
但是当事人显然不这样想,李春桃或许还觉得她是在看笑话,许小华自觉放下助人情结。
不想,中午和谢心怡一块儿L吃饭的时候,却听心怡随口道:“小华,你知道李春桃处对象了吧?”
小华摇头道:“不是很清楚,是我们单位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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