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脸上平静无波,嘴唇微张,缓缓吐着气,见到谭漓眉头无声地松开。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谭漓,眼中黑色的瞳仁并没有转动,看过来的眼神让人容易产生一种错觉。
谭漓无声地咽了口气,轻轻地往后退了两步。她抬头看着顾凌没有说话。现在忽然安静下来,方才被吵闹之后的脑仁有些不适,隐隐觉得头晕目眩。
耳边是秋天带着凉意飒飒的风声。
一阵“呼啦”声之后,是片片枯叶落地的声音。它们落地之后与地上其他树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怎么看起来不开心?”顾凌没有再往前靠近,而是止步于此。他望着谭漓的眼中带着陌生的柔情。
谭漓生怕是自己的错觉,不敢抬头看他,错开眼盯着他胸前的衣料看。她轻轻回答:“没有。”
“哈哈。”顾凌的笑声忽然响起,好像随着风一直往谭漓的耳朵里钻。他没有走动,而是微微俯身,靠近谭漓,在她耳边小声道:“娘亲说‘撒谎的人会变成小狗’。”
谭漓闻言立即偏头看他,脸上震惊的样子不似作伪。他嘴角还噙着笑,眼睛微微弯着,能看到他眼底都是笑意。
谭漓被他盯着看,脸上有些发烫。她没有想到顾凌会提到他的娘亲。他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他家里的事情,原文中对他的描述也很少。对于他的家人,更是没有几笔。
顾凌收敛起笑意,顺势坐在走廊边的栏杆上,倚着旁边的柱子。他看着前面白色的墙面,神色很认真。
“你不用因为谭潇的离开而闷闷不乐,因为你要是想见她随时可以见到。她又不离开京城,从这里到萧府最多一炷香的时间。你也不用因为身边的人忽然离开而难过,因为世间万物都会以不同的方式离开你。”他转头看过来,“你可能没有做好准备,也可能无法接受,但你都要面对。不管是接受也好,还是没办法承认也罢,或是平静,或是怒吼,你都要面对。”
谭漓很少见他说这么沉重的话,看他渐渐迷离的眼神,是想起他的家人了吗?不过他的话确实安慰到她了。
谭漓没有打扰他,垂着头坐到他的旁边,忽然发现坐在这里的视野竟然有那么高,以前竟然都没有察觉。
秋风带着凉意吹动两人悬空的衣摆,衣摆的一角被风吹得往反方向倒去,整个角尖竖立在空中,一下一下,不停摇摆。风停歇了,它也顺着原来衣摆的轨迹落了下来,好像方才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
“你赶紧走吧,今日府里的人很多。”谭漓出声打断两人之间安静的气氛。
顾凌不理解地转头,看向谭漓,见到她头发上有一个小枯叶,径直伸手把它拿下来。大拇指和食指撮着叶茎,两只手指相互摩擦,树叶在他手里不停旋转。
他终于理解了谭漓话里的意思,笑笑道:“我今日可是谭府的宾客,不怕人多。”
谭漓看向他,他嘴角还带着笑,眉间舒展开,原本纤长的眼睫现下也不遮眼睛了。枯叶还在他手里不断旋转,时不时打到衣服,发出“咔咔”的声音。
谭漓脸上有些红,故作淡然的“哦”了一声,之后便没了话。
她在心里懊恼,“宾客现在不应该在前厅用饭吗,怎么会来这里?”
她不知道的是,她在思考的时候眉头总是不由自主地皱着,这一点她并不知道,顾凌却能经常看到,也十分清楚她这一点。
“走,去前厅用饭。”他说得平淡,伸出手递在空中,邀请谭漓一起去。
他不知道这句话在别人耳朵里听起来是个什么意思,也不怕别人多想。丝毫没有顾虑。
“我不想去。”谭漓直接拒绝道,她见顾凌没有反应,怕他多想,又解释道:“我想回自己院子里了。”
顾凌果然收回手,双手抱臂,对着她点点头,“去吧。”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像是要看着谭漓离开。
谭漓看了他一眼,直接走了。
要与襄国作战,必须有足够的银子和粮食。银子国库还有一些,粮食虽然可以暂时供应,但谁都不知道这场战役到底要打多久。
永岁帝在这十几日之中考虑了多种因素,终于在这一天正式任命萧辰毅出征。
谭漓知道消息之后心中又喜又悲。
她终于可以放下心,顾凌这次不用出征,性命无恙。同样是安城,陛下却让萧辰毅出征,可见顾凌在陛下心中的位置已经渐渐不重要了。那他之后或许不再会保护陛下。可她又担心,萧辰毅现在是谭潇的丈夫,若他受伤,堂姐会难过的。
怎么说也算是半个谭家人,她担心一下也不为过。
封国与襄国大战,眼见大结局的时间就要到了,她还没有完成她的目标。
桐城的事情被永岁帝拿了少量银两来赈灾,特命靠近桐城周边的城一起救助才作罢。
永岁十一年,九月中旬,京郊城外。
顾凌牵着一匹马过来,停在谭漓的面前。
太阳高高地挂着,洒下来的阳光并不热,照得顾凌眼下一团黑。他像是没有任何异样,睁开双眼看向谭漓,解释道:“这匹马很温和,长得也不大,正适合你骑。”
谭漓看着这人一样高的马有些紧张,说话也开始结巴,“我……我不会。”
“就是要慢慢练。没有人是天生会骑马的。来!”谭漓一转眼,看到他已经走到自己身边,弯着腰示意自己抬脚。
“我……”她还想再推辞一番,忽然腰上一勒,身体一轻,整个人天旋地转,再看清眼前画面的时候,人已经坐在马上了。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天地都开阔了?”顾凌站在马的一侧,半仰着脸,嘴角顽劣地笑着,问道。
他这个角度,整张脸都被阳光照到了。
“好想把它藏起来。”她在心里道。真想把它永远藏在阳光底下,不让任何东西看到。
顾凌见谭漓一直没有说话,就这样呆呆地看着自己,轻声安慰道:“你别害怕,我一直攥着缰绳,不会有问题。”
谭漓坐在马鞍上,耳边的碎发被风轻轻地吹着。她浅浅地低着头,却还是能看到牵着马缓缓前行的顾凌。
以往这个动作是看不到他的。
一缕头发被风吹得与其他头发分散开,越过肩膀,落到身前。风一吹,它就围绕着脖子往另一个肩头跑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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