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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魂兰花用

萧闲此人,简直像私下里练习过《论如何说话被打一百零八式》,而且一定得是炉火纯青的地步,才能随时随地说出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沈嘉善瞪了他一眼,原本想问出口的关心又被她团吧团吧扔回了肚子里。

裴静远倒没什么反应,只是微笑道:“萧公子有所不知,嘉善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妹,她前些日子又生了场大病,我才格外照顾她些。”

他说的一脸诚恳,一番话也滴水不漏,反正不知萧闲信了没,在场的其他人,甚至连陈辞都觉得没什么毛病。

萧闲那病秧子转过去闷咳了一声。

陈辞道:“沈小姐、裴公子,我和阿闲还有点事尚未解决,就不去叨扰了,再会。”

语罢,抱拳后退几步,走到萧闲身边,口里默默念了段诀,随后两人的身影一起消失在原地。

虽然脸上表情看不出,但沈嘉善却下意识觉得他很着急。

就好像再慢一步,便会发生什么难以挽回的事一般。

沈嘉善凝神想了会儿,忽然感觉手被人牵住了。

她低下头,只见方才救下的女孩儿怯懦道:“姐姐,我可以跟着你吗?”

女孩儿问的很小心,一双乌黑的眼眸充满了希冀,眼下尤挂着泪痕,然而嘴唇又是紧紧抿着的,大概是不安。

有那么一刻,沈嘉善恍惚看见了童年的自己。

她蹲下身,尽量保持视线与女孩儿齐平,面色肃穆而平静:“跟着我,练功可是很辛苦的,你若不愿,我可以为你找户良善人家照料你长大。”

女孩儿摇摇头:“我愿意跟着姐姐,不怕吃苦,姐姐救了我,我还要报恩。”

沈嘉善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儿道:“双喜,母亲说怀我时恰逢农田丰收,哥哥又考上了秀才,家里双喜临门,因而获得此名。”

裴静远道:“回去以后可以在外门挂个记名弟子,吃住都是有的,只是练功需勤奋,不要让你沈姐姐失望。”

双喜从头到脚带头发丝儿都写满了认真:“我绝不会辜负姐姐,长大后我要做姐姐的刀,保护姐姐。”

秦薇笑道:“好孩子,快随我们回去吧。”

于是一行人说说笑笑——多半是秦薇这个碎嘴子叽叽喳喳,其他弟子偶尔发表下意见,而沈嘉善安安静静听着,双喜则窝在裴静远怀中不知何时睡沉了。

如水的夜色,身后是一片废墟与狼藉,好在前方还有希望。

隔日便回到了归一宗。

沈嘉善原本想去和沈宗主请罪,一力承担错误,却被告知宗主仍在闭关。

她倒也不失望,沿着长廊慢慢往回走,思忖着接下来的计划。

“师妹?”

沈嘉善抬起头,只见裴静远站在不远处,专注地望着她,垂眼笑道:“方才去你的居所没找着你,便来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让我遇到了。”

那双狭长眼眸微微发亮,好像一个兴奋的孩子。

沈嘉善正欲开口,心里却忽然泛起一阵刺痛。

猝不及防的,有如万蚁啃噬,额角的冷汗几乎在那瞬间冒了出来,沈嘉善猛地捂住心口,因为过于疼痛被逼出的生理性泪水,很快顺着脸颊滑到了下巴。

裴静远脸色一变,飞奔过来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师妹,你怎么了?”

好在那疼痛只持续了片刻,沈嘉善缓缓放开死死揪住衣领的手,那柔软的织物已变得皱皱巴巴的。

她摆手,声音虚弱得仿佛没有:“我没事。”

裴静远又问:“是不是之前伤还未好全?我带你去找师叔。”

他说得又急又快,几乎不等沈嘉善阻止,便一手抱起她,长长的裙摆在空中滑过,像一朵湖蓝的花开了又合。

沈嘉善费力挣不开,只好朝着裴静远胸口给了一记闷拳:“放我下来。”

然而裴静远仿佛是吃了秤砣的王八,居然就那么生生受着了,一声不吭,仍兀自往前走着。要知道沈嘉善虽然看着是个柔弱的病患,但修仙之人,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人强悍,力道也是不容小觑的。

约莫过了半刻钟,裴静远才放她下来。

沈嘉善先是瞪了裴静远一眼,后者委委屈屈地低下头,乍一看还以为是她欺负他。

随后四下望了望,这是个有些简陋的竹屋,屋里陈列着许多架子,都摆满了药材。

“都站着干什么?”

身后传来一声不耐烦的问话,沈嘉善转过身,只见一个面容有些冷漠的女人端着一个木盆,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总之黑乎乎一片,见他们傻愣愣的忍不住“啧”了声:“过来搭把手啊,怎么看一眼能飞升?”

裴静远忙上前接过木盆:“姜师叔,我来吧,师妹她身体有些不舒服,您先帮她瞧瞧。”

姜允诗简短“哦”了声,目光落在沈嘉善身上,见沈嘉善迟迟未动,耐心瞬间告罄:“怎么越长大还越痴傻了,杵在那儿怕我这里没有门神吗?还不快过来让我把把脉。”

这女人长相究极艳丽,然而嘴毒程度却可与萧闲一较高下,沈嘉善心里腹诽道:“难道我这是捅了毒舌窝么?”

然而还是乖乖将手递了过去。

房间里盈满了药香,沈嘉善百无聊赖,只好托腮看着姜允诗秀美的脸发呆。

就见这从始至终一直形色冷漠的女人眉头一皱,冷不丁道:“静远,你去邀月水榭,给我采几朵魂兰花过来。”

沈嘉善不自觉坐直了——无他,姜允诗的面容忽然变得十分凝重,方才脸上的不耐烦仿佛全被挤了出去,待裴静远出去又带上门,才缓缓开口道:“你不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

她说的极为笃定,并不是试探。

那瞬间沈嘉善甚至有种错觉,自己的血液都不再流动了,仿佛被凝固住的冰,一切都很安静,只剩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在耳边喧嚣。

她不知道姜允诗是如何看出来的,更不知道万一此事泄露出去,她又会被如何对待。

未知的恐惧,尚未复仇的压抑,忽然从心底爆发出来,一齐将她淹了个灭顶。

然而她还是静静坐在那里,任由心如擂鼓。

沈嘉善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仍很镇定:“您想如何?”

她之所以这么问出口,原因有二。

一是武力值差异悬殊,对方身为一宗门长老,想杀了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但她说完却没再有什么动作。

二是对方根本不欲告状,否则也不会一开始便将裴静远支了出去。

她赌对方不会拿她怎么样。

姜允诗冷哼一声道:“想如何的人不是我。”

短短八个字,信息量却极大。

沈嘉善连搁在桌上的手都忘了收回,追问道:“前辈这是何意?”

她紧盯着对方的眼,直觉告诉她,姜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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