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根油条下肚,暮雪心满意足地收手。
一旁侍奉的荣儿递上一方温热的手巾,替她擦手。后面捧着盆儿香胰子的两个小丫鬟也上前两步。
等到额驸多尔济过来,暮雪又恢复成端庄公主的模样。
和不太熟的人同桌吃饭,原本暮雪还有些担心,怕要讲些莫名其妙的废话,扰了她享用美食。
好在这多尔济并没说什么话。也许是在军中带出来的习惯,吃饭速度快,三两口就解决了。
暮雪想了想,说:“额驸似有晨练的习惯,我可能起得晚些,以后不必等着一起用饭。想传膳时直接和膳房讲就是。”
多尔济看她一眼,有些好笑。
明明是不想之后天天对着他吃饭,偏要弄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眼珠子溜溜一转的机灵劲,跟草原上野兔子一样的。
这样的性子,若是贴太近,得蹦起来一溜烟跑了罢?
他点点头:“好,我看我在这,公主似乎吃得少,倒是我的罪过了。公主放心,我不会整日黏着您。”
话音落下,便利落起身,朝暮雪抱拳行礼,走出去了。
暮雪松了一口气。原本的正襟危坐立刻塌下来,很放松地继续用早膳。
用膳、祭祖、勉励两位管家嬷嬷用心筹备宴席,将这些琐碎杂事处理完成后,暮雪终于有时间巡逻一下她的这一块小领地。
暮色里的公主府,有种别样的温柔。
四进的院子,分为东、中、西两路。中路正殿没什么好说的,遇年节大事方才用起来,东路一条多是房屋,最前边有个议事厅,而后有间专供祭祖烧香用的屋子,再往后就是屋苑,是预备着以后给小主子们居住,目前都是空置中。
暮雪琢磨着弄一间出来,专门做书房。她在宫里搬出来的东西,满满一车书和字画等物。正好可以摆在这儿。
西路的院子中有隔墙,另在边上开了个角门,方便额驸进出。倘若她想,直接把西路院子的夹门一关,就等于把额驸居处完全隔离开来。只是到底现在是新婚,这么做有些太过了。
再往后有一座后花园,小小巧巧,流水假山奇石皆备,虽然是冬日,花草并不茂盛,但有一株青松和柏树,为这个季节妆点些绿色。
暮雪行走在花砖上,脚步轻快。攀上假山,从高处回望整座府邸,此时已是点灯时刻,灯影照耀处,皆是公主府的地盘。
她静静欣赏着,心里充满着喜悦。
这是她的屋子,属于她的家!
原来走在独属于自己的房子里,是这样的扬眉吐气的滋味。
真好,真好。
暮雪来来回回,在公主府逛了三遍,瞧到不顺意的地方,就吩咐人改。
木头的家具太硬,多备些棉质的椅靠枕靠、要坐上去柔软的感觉。寝殿内饰太老气,换些绿色的帐子,家具也要浅色些……
纵使知道其实住不长,她也愿意费神将东西改一改,换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真奇怪,从前在宫里住着时,怎么完全没有这样的心思。
她回忆起那些时日,总觉得那些日子像手帕,阴沉沉天气里在室内阴干的手帕,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水汽。
紫禁城虽大,但到具体到个人身上,却是小的。
光是翊坤宫,除了主位宜妃之外,还住了一嫔一贵人两位答应。虽然彼此各有屋子,但同在一个屋檐下,免不得有些拘束。
今天多喊了什么吃的,换了什么家具,明天宫里的其他小主大多就知道了。
暮雪本就是边界感极强的人,十分讨厌这种感觉,索性什么都不做,随波逐流,也就不会被注意被议论。
现在好了,这么大一间公主府,全是她的,除了给额驸用的那个小院。
在此间,她是老大,什么爹娘公婆,全都没有,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不开心?
接下来几日,暮雪一整个放飞自我,有一种大考之后的悠然快意。
赵妈妈也问过要不要召集下人训话之类的,她都推说以后再说。
刚刚考完试,还不许她松快两日?
先歇几天,以后再说。
实在太安逸了,进宫回门礼,连宜妃见了她都笑:“呦,几日不见,四丫头真是容光焕发。”
暮雪只是笑:“有吗?”
宜妃抬手捏捏她的脸:“有。看来你同额驸相处得不错?”
倒和额驸没什么大关系,只是不好解释,暮雪便胡乱点头。
“如此,我也能稍微放心些。”
聊了几句体己话,又问了一些府里的情形。宜妃大抵心里有了数。既为她高兴,又有点好笑。
这四丫头,聪明是聪明,就是有些散漫。前边出嫁前认真学了好些日,瞧着要奋发的模样,结果现在日子过得高兴,也就不提什么治家交际了。
不过对一位公主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过得高兴就行。
时辰到了,女官过来提醒,暮雪便告辞。
左右再有一个月就是过年,还能进宫再见面,也说不上什么离别伤感之情。
天气越发愣了,公主府寝殿,罗汉床铺了厚厚一层垫子、外加一层白色羊毛毯,暖和又柔软,暮雪盘腿坐在上头,腰间还枕着个靠枕,小炕桌的海棠花盘攒盒里,瓜子果干蜜饯俱全。
红泥小火炉冒着热气,荣儿搅动着粗陶罐里的奶茶,问:“公主,真放糖啊?”
“放!”暮雪咬一口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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