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呼海啸般的送别声中,一支诡异的队伍,正式踏上了返回乾国都城的路。
队伍的最前方,是那辆装载着“龙血玉珊瑚”的华丽马车,由张启年亲自带领护卫,里三层外三层地护卫着,生怕有半点闪失。
中间,是沈琉璃那辆看起来再寻常不过的青布马车。
而在马车的两侧,则并驾齐驱着两尊“门神”。
左边,是皇帝的刀,金吾卫指挥使魏炎。他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同最忠诚的猎犬,寸步不离。
右边,则是大徽太子的狼,萧彻。他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那只握着断头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仿佛随时都会暴起伤人。
马车内,春桃早已是吓得不敢说话,只是死死地抓着一个软垫,将自己缩在角落里,时不时地透过车帘的缝隙,偷偷地看一眼外面那个煞神,然后又飞快地缩回来。
“小姐,”她小声地嘀咕道,“我怎么觉得,咱们这马车不像是去都城,倒像是直接开往阎王殿的呢?”
“说什么胡话。”沈琉璃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哼,总算是做了件有脑子的事。”君北玄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这一次没有多少嘲讽,反而带着几分,属于战术大师的审视:“你这一招,叫‘捧杀’,也叫‘阳谋’。把他架在‘英雄’的位置上,让他下不来台。虽然粗糙了些,倒也有几分本王当年的风范。”
“王爷,您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沈琉璃在心里,有气无力地回敬了一句,“我现在只担心,这头疯狼会不会在半路上,真的不管不顾,跟我们同归于尽。”
“不会。”君北玄笃定的回答道,“萧彻此人,虽然疯狂,却也极度高傲。他可以死在战场上,但绝不会死在‘**’这种不名誉的罪名下,你这次抓住了他的软肋。”
“不过,你也同样,将自己逼入了绝境。”他话锋一转,声音变得凝重起来,“你当着数万人的面,将他捧上了神坛,也同样将你自己,绑在了他的战车上。这一路,怕是不会太平了。”
沈琉璃没有再说话,她只是,缓缓地掀开车帘的一角,看着窗外那两个并驾齐驱的身影,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极其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从她走出济州城的一刻,乾国的这盘棋,便已经不再由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子们所主导了。
新的棋手,已经入局。
而这场游戏的最终走向,也将彻底地脱离所有人的掌控。
……
返回都城的路,远比去时更加漫长。
沈琉璃的队伍,在官道上缓缓行进,所过之处,皆是万籁俱寂。没有寻常商队应有的喧哗,只有车轮碾过积雪时,那单调的“咯吱”声。
七日的行程,与其说是押送,不如说是一场无声的对峙。
当都城的轮廓出现在风雪弥漫的地平线上时,即便是最迟钝的守城士卒,也能嗅到这支队伍所散发出来的诡异气息。
城门大开,迎接他们的是早已列队等候、盔甲森然的御林军。为首的,正是皇帝身边最信任的内侍总管,陈公公。
“看来,皇帝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隆重的欢迎仪式。”马车内,沈琉璃看着窗外这密不透风的阵仗,在心里平静地说道。
“这不是欢迎,这是**。”君北玄的声音冷硬如铁,“他在告诉所有人,这件神物,以及你,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任何人不得觊觎。”
魏炎和萧彻在陈公公面前勒马停下,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陈公公没有理会这两个煞神,只是对着那辆马车,恭敬地一拂尘,尖细的声音划破了风雪:“恭迎神物回京,陛下已在宫中等候多时。”
那株被封存在寒玉中的龙血玉珊瑚,在第一时间,就被重重护卫,送入了皇宫深处。
而沈琉璃,则被“恩准”返回尚书府“静养”。她甚至,连一句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尚书府,晚晴居。
当沈琉璃,重新回到这座熟悉的庭院时,已是深夜。
父亲沈从安早已等候在门口。
“父亲。”沈琉璃对着他,盈盈一拜。
“……回来就好。”沈从安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声音沙哑地说道,“去吧,先好好歇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就在此时,一道圣旨,却如同黑夜中的惊雷,再次降临在了尚书府。
前来宣旨的,依旧是皇帝身边最信任的内侍总管,陈公公。
“陛下有旨!”陈公公展开圣旨,朗声喝道,“尚书府嫡女沈琉璃,于济州赈灾有功,寻得神物‘龙血玉珊瑚’,解朕之忧,安社稷之本!朕心甚慰!”
“即刻起,撤销其所有‘指控’,恢复其自由之身!赏黄金万两,锦缎千匹!”
“另,”陈公公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命礼部,即刻起,以最高规格筹备其与大徽太子之国婚!不得有误!”
这道圣旨一出,整个尚书府,都沸腾了!
沈从安在接到旨意后,更是激动得老泪纵横,当场便对着皇宫的方向,三跪九叩,高呼“陛下圣明”。
然而,晚晴居内。
沈琉璃看着手中这份沉甸甸的圣旨,脸上却没有半分喜悦。
“好一招‘天子之赏’。”君北玄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冰冷得不带任何感情,“他这是在告诉你,你这枚棋子用得很好,但也该到你退场的时候了。”
“他用这泼天的富贵和荣耀,为你打造了一座华丽的囚笼。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沈琉璃,是他亲封的功臣,是乾国未来和大徽王朝联姻的女人。如此一来,便再也无人,敢轻易动你。”
“可也同样,”君北玄的声音里,带上了一股狠戾,“再也无人,敢与你为伍了!”
沈琉璃的心,沉入了谷底。
她知道,皇帝这是在,卸磨杀驴。
他用这种方式,将她彻底地从乾国这盘棋局上,给摘了出去!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春桃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三殿下那边被看得死死的,二殿下更是恨不得我们立刻就走,现在连靖亲王都……我们岂不是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是啊,怎么办?
沈琉璃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第一次感觉到了真正的无力。她可以算计人心,可以搅动风云,但在绝对的皇权面前,她所有的计谋,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
“棋盘内,确实已是死局。”君北玄的声音再次响起,冷静的分析道,“皇帝的圣旨,封**所有朝堂上的路。任何官员,现在都不敢再与你有任何牵连。”
“但是,你别忘了……”他话锋一转,“这都城里,还有一股力量,是连皇帝也无法完全掌控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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