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放弃，可我这一生如此漫长，想择一人相伴怎么了，你这个时候跑出来，是在嫉妒我吗？”溪沐笙闭上了眼睛，随后与那个声音在神识之内对话。

“嫉妒？我何须嫉妒你，我是在提醒你，不要忘记我们的使命，不要忘了这个世界是肮脏的，只有你我，才能改变这个世界。”那个声音继续开口。

“我如何行事，由我自己决定，你别想控制我的意志，你不过是我神魂俱裂之时生出的一丝心魔，我允许你与我共存，但绝不许你左右我的意志，你要是不肯听话，我随时可以将你毁灭。”溪沐笙说完之后，那道声音便消失了。

他一直认为，心魔一旦生出，就不可能被毁灭，越想毁灭，它反而会越强大，唯有与之共处，与之共存，才能不被心魔所控，他一个人在桃林里待了数万年光阴，那些日子里，他时常与心魔对话。

“咳咳。”溪沐笙突然心口一阵钝痛，紧接着便周身无力，身上神力似乎在渐渐消散，蓝冰察觉到溪沐笙的异样，急忙起身查看。“快走，离开我，不要接近我。”

溪沐笙感觉自己就要失控了，一定是那杯茶的缘故，茶里究竟加了什么，能让他的神力消散得如此快，他仿佛回到了刚刚成神的日子，因为控制不住神力而失去理智，醒来时满手鲜血，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溪大哥，你怎么了？”蓝冰不肯离开，她看溪沐笙面色苍白满脸是汗，急忙跑过去抱住他。“你快走，我，我被人暗算，很快就会失去意识，我会杀了你的。”

“我不走，我不走。”蓝冰紧紧的抱着溪沐笙。“如果你真的失去意识，而我离开了，那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我要在这里陪着你，就算你真的杀了我，我也不怪你。”

蓝冰紧紧抱着溪沐笙，溪沐笙此刻浑身没有力气，根本推不开蓝冰，他只能任由蓝冰抱着他，他靠在蓝冰的身上，然后将一把匕首交到蓝冰的手里。“如果我失去了理智，就用它刺入我的心脏，你放心，我不会死，只是会睡一觉。”

蓝冰摇摇头，不肯接那匕首，突然蓝冰闭上眼睛往后倒去，一只手接住了她扶着躺在地上，溪沐笙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去，是秋素素，不过今日的秋素素并没有穿着红衣，而是穿着一身水绿色的衣裳，眉宇间带着些许忧愁。

“哥哥，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吗？”秋素素蹲下..身抱住溪沐笙，“你也变了模样，我也快认不出你了。”

“素素。”溪沐笙的确不记得了，他只记得穿着嫁衣惨死在他面前的秋素素，只记得遭受天罚之后流落凡间的秋素素，却不记得其他时候的秋素素了。

“我魂魄早已碎成无数片，但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可我醒不过来，船上那次，是我第一次醒来，那时你身受重伤，即将陷入沉睡，这一次也是一样，只有你有危险之时，我才会被唤醒，我是来救你的。”秋素素抬手握住溪沐笙的手腕，一道白色的光芒顺着他的手腕进入他的身体，溪沐笙很快便恢复了过来。

“素素，你不用一直守着我，你该走了，去投胎转世吧，我会再找到你的。”溪沐笙看着秋素素，秋素素摇了摇头，“我是被留下的，守护你，就是我的使命，哥哥，我的魂魄碎成了很多片，每次出现在你身边的，都是不一样的，你不可以相信她们说的话，不要去劫海，也不要找我，不要报仇，回到神界，回到桃林，永远也不再出来了。”

“你什么意思？”溪沐笙抓着秋素素的手，秋素素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地上的蓝冰，“带着她一起，回到桃林，不要再离开神界，也不要再收集怨气，哥哥，不要忘了你曾经到底是谁。”

“可我已经忘得很干净了，我的记忆就像是沙漏里的沙，一边经历一边遗忘，只有痛苦，只有仇恨，只有血腥，才会在我的记忆里永恒，我一定要去劫海，找到慈悲镜，这天下只有慈悲镜知道，我的记忆为什么会消失，只有拿回记忆，我才会知道我到底是谁，我才会知道我该做什么。”溪沐笙虽然记不得秋素素，但对秋素素毫不设防，他潜意识里，就是信她的。

“可是哥哥，也许结果会让你后悔，或者让你陷入两难的境地呢？”秋素素脸上愁容更甚，她的几句轻飘飘的话语，根本阻止不了溪沐笙。

“我此生最后悔的，一是心慈手软，没有及时杀了瑾烟，二是识人不清，引狼入室，不论结果是什么，总不会比这两件事情更坏。”溪沐笙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哥哥，过去的事情，不是你的错。”秋素素抱住溪沐笙，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不要怪你自己，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既然决定了，我也不会阻拦你，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

“为什么？”

“因为你就是我留下来的理由。”秋素素冲溪沐笙笑了笑，溪沐笙看着秋素素，秋素素的话已经很明白了，她喜欢他，可是，他没有办法回应，从前不能，现在也不能。

“对了，你，为什么要救若水。”溪沐笙想起来秋素素救了若水，于是便借机转移了话题。“你不明白我为什么救她吗？”秋素素反问道，看着溪沐笙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秋素素突然笑了笑，“我以为你喜欢她，怕她死了你会难过。”

“她应该，没那么容易死吧，不出意外的话，她会是下一任神尊，神界不会让她死的。”

“可如果她真的死在了凡间，那就证明她不是下一任神尊，神界是不会插手的，能不能从人间回去，走到那个位置跟前，全凭她自己，这就是神界一向的规矩。”秋素素的神情又变得悲伤起来，溪沐笙看着她悲伤的模样，感觉周围的雪花都变得悲伤了，这片碎魂，是秋素素的悲伤之魂吧。

“我的伤已经都好了，谢谢你救我。”溪沐笙坐在秋素素身边，两人借着外头的月光一起看着山洞外面的雪景。“我本来就是为了救你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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