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婴已经召集大军,其中包括妖军,朝望雁关而来。
而林玄初有条不紊地布防,该怎样怎样,以不变应万变。
林玄初每日都亲自视察望雁关,这日,林玄初照例视察完望雁关后,来到了望雁关守备署。守备署是原徐林、关静办公的地方,现在是林玄初的了。
林玄初把旧时的公文拿出来翻看,翻着翻着,林玄初在一堆旧公文中翻出了一幅画轴,画轴被小心翼翼地收藏于一个红木匣子中,保存得很好。
好奇心使然,林玄初打开了画轴,画上的内容缓缓呈现。看清画的内容后,林玄初心中波涛万丈,久久不能平静。
画上画的是发生在二十年前的一个有名事件,事件的主人是林玄初的母亲,允圣皇帝辜樊潇。
二十年前,辜樊潇发动政变没多久,地处西部的嵩州遭遇外族入侵,那些外族身材高大,鼻梁很高,皮肤很白,有着褐色的眼睛和浓密的黑卷发,战斗力极强。嵩州沦陷大半,多亏有望雁关这道屏障在,那些外族才没能一举攻入中原。
嵩州不算在中原之内,嵩州和衍州都不算,嵩州是西部,衍州是北境,在古代都挺荒的,真正繁华的地方在衍州以南、望雁关以东的中原五大州——宣州、影州、嘉州、绍州、绅州。望雁关是进入中原的关卡,因此,林玄初进入望雁关后,才算是真正迈出了靠近权力中心的步伐。
外族进犯时,辜樊潇才登基没多久,要是不能打赢外族,把他们赶出嵩州,那将大大影响辜樊潇的声望,严重起来,她这皇位估计都要坐不稳,因此辜樊潇十分重视,亲自来到望雁关督战。
皇帝亲临,士气大增,正逢外族侵犯望雁关,皇帝不顾大臣劝阻,亲自登城墙击鼓,振奋士气。当时作战的士兵往城墙上一看,只见允圣皇帝身穿黑色战甲,披红色披风,威风凛凛,英姿飒爽,昂首立于城墙,亲自举槌击鼓,鼓声震天,响彻望雁关。士兵们当即备受鼓舞,一鼓作气,将进犯的外族杀了个溃不成军。
林玄初手里这幅画,画的就是辜樊潇亲登城墙击鼓的事迹。
当年城墙击鼓大胜外族后,辜樊潇又亲自为在战斗中表现英勇的战士赐酒行赏。接着,趁士气高涨,辜樊潇一鼓作气,率领众将士打出望雁关,收复嵩州失地。最终,外族被打得落花流水,毫无还手之力,外族滚回西边,再不敢踏足嵩州。
后来,辜樊潇又加固了嵩州边防,在嵩州边境加设三处战略关隘。这场与外族的斗争,辜樊潇赢得漂亮,交出了她称帝后第一份高分答卷。
画师不敢私画皇帝天颜,所以只画了个穿黑色战甲、披红色披风的英气背影。林玄初的手指抚上画中母亲的背影,忽然心头一酸,心情复杂。
酸涩泛开,林玄初不受控制地双眼一闭,泪眼模糊。
站在林玄初的角度,对待辜樊潇,他应该是憎恨的,因为辜樊潇作为母亲,不仅没有抚养他,还要杀了他。
他应该恨她,他应该破口大骂,应该义愤填膺,应该愤怒,应该指责,可如今看着她的画像,林玄初却哭了出来。
很多人对父母的感情都是复杂的,像林玄初这种情况,复杂程度更是加倍。
林玄初时常会恨辜樊潇,恨到夜晚睡觉前缩在被窝里骂她,甚至做梦都会梦到自己杀入皇宫,指着辜樊潇斥责:“你当年怎么能这么对我?为什么抛弃我?为什么要杀我?”
他恨,他怨,怨恨到了骨子里,可在怨恨的缝隙中,他又会期待她的爱。
特别是看到别的孩子都有母亲疼的时候,林玄初就会悄悄蜷缩起来,望一望天空,在心里想:你是天子,你爱天下人,就不能爱一爱自己的儿子吗?
小时候他甚至会有可笑的幻想,幻想突然有一天从皇宫来了一顶华丽的轿子,是他母亲来接他了。当今天子,他林玄初的母亲,泪眼婆娑地在天下人面前向他道歉,说自己错了,自己当年不该抛弃他、谋杀他。
所以为什么会有怨恨,有怨恨还不是因为还期待着爱。
林玄初不敢承认,其实自己就是个从未得到过母亲的爱的可怜小孩。
林玄初的目光又落到了画上,眼泪不争气地溢了出来,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抚过画上辜樊潇的背影,心想画师怎么就不画正脸呢?好歹让我看一看她长什么样。
林玄初两岁被救出宫,从那以后就再没回过熠都,两岁的小婴儿是没有记忆的,所以在林玄初的记忆中没有辜樊潇的长相。
林玄初伏在案上,脑中思绪乱七八糟。
他开始胡思乱想,他忽然想到一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传言,有不靠谱的传言说,皇帝已经死了,所以才一直没露面,放任大妖把控朝政。
想到这个传言,林玄初心中震了一下,他在心里自言自语:你是死了吗?好歹也是轰轰烈烈的一生,死了总该有点声息吧?
林玄初伏着案,把脑袋埋进了臂弯里,直到一个温柔的声音把他从胡思乱想中拉出来。
“玄初,玄初?”
胡兮卿的声音传来。
林玄初吓了一跳。
林玄初依旧埋着头,不敢抬起脑袋,因为一旦他抬起头,就会被胡兮卿发现堂堂乾王竟然在哭。
但胡兮卿这个没眼力见的却托着他的脑袋,强行把他的头抬了起来。
胡兮卿看了看林玄初脸上的泪痕,又看了看桌上的画卷,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胡兮卿从容自若,他淡定一笑,先去把门关上,然后走到案前,轻手轻脚地把那副画着辜樊潇击鼓的画合上。
胡兮卿边把画合上边说:“这画珍贵,要是被眼泪打湿了,恐怕心疼的还是玄初你。”
胡兮卿把画收起来后,走到林玄初跟前,抱住林玄初的脑袋,让林玄初伏在自己腰腹处。
胡兮卿说:“你要哭,就伏在我衣服上哭,我这衣服不珍贵,被打湿了也不碍事。”
林玄初一愣,一股暖意袭上心头,反倒顾不上哭了,“兮卿你……”
胡兮卿笑道:“反正我比你大这么多,就当是跟个老人家寻一下安慰咯,不要觉得难为情。”
林玄初笑出了声,“什么老人家,兮卿你没比我大多少。”
胡兮卿心想:不,是大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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