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枝意站在他身后，抬手重重摁下柳轻风张扬着的脑袋，说道：“胡说什么呢!”

柳轻风倒也不恼，收起扇子，用扇柄前端点了下迟知许手上的药碗，问道：“这是谁生病了？表妹你生病了！”

“我没病。”林枝意无奈地回了句，说完她也问道：“这药要做什么？”

“春芳姐，让我给柳公子的，他还没喝过此药。”迟知许淡淡地说着，面上一脸淡定，像个入定的老僧。

柳轻风接过药碗，贴近鼻尖仔细嗅了嗅，立马拿远了些说道：“一股子怪味，我可不喝。”林枝意瞪了他一眼，小声说道:“不喝的话，就给我马上回去。”话落只见，柳轻风仰头“咕咚”将一整碗药一饮而下，喝完随手就把那空碗递给了迟知许。

璇玑阁的中飘散的药味混着夜晚的露水，在连廊见漫开，林枝意手上拿着个木碗，装了些苞谷在里面。她另一只手拿了根木棍，在鸽笼里戳着，小洛在笼子里轻跳着，挑开笼里的干草，几粒玉米粒盖在下面。

林枝意用指尖玉米粒，用指腹轻拍了它一下，说道：“越来越精了，还偷偷藏私粮。”她关上鸽笼的铜锁，准备回屋，就听见背后的脚步声。

柔洁的月色洒在他的侧脸上，刀削般的下颌紧绷着，他站在廊柱下，林枝意看着他，只觉得看不透彻。

“林郎中。”迟知许淡淡开口道：“能否跟在下去个地方？”

这三更半夜的是要去哪？林枝意虽这么想着，但还是跟着他从后门走了出去，柳轻风的厢房门虚掩着，他坐在案几前勾唇一笑，真有意思在这见到了熟人：“”。

两人穿过隆长的巷道，周围也由酒客吟诗作对之声转为叫骂吵闹的嘈杂声，两人站在漆黑的巷口看去，那是洛川城最大的赌坊名为通财赌庄。

只见一人被店小二推搡着，踉跄几步撞在石墙上，见几个打手也相继离开，才一瘸一拐的走出站起身朝他们俩走了过来。

阿发的赌债不是还完了吗？林枝意知道他赌瘾大，却没想到如此之大，她小声说了句：“他爹刚断气，他倒是还有心思赌。”

迟知许从袖中摸出张纸说道：“未必是赌。”这是我从赌坊的伙计那买来的，是张钱据，而出钱之人却不是别人，而是那花涧坊。

风卷着河水的腥气飘来，林枝意手攥着字据，指尖微微发烫，花涧坊的朱印她总觉着瞧着有些眼熟，那堆酒坛！这朱印在那老渔民家中的廊下也见过，不过老渔民虽为花涧坊卖力，这酒价值千金，不说是他买的，就算送也没这般大方。

她抬眼望向迟知许：“你觉得他爹的死跟这债有关？”

“八成是”迟知许点了点头说道：“我问了赌坊的伙计，上周他爹来替他还了五十两，还说剩下的能马上还清。”他顿了顿，补充道：“估计是他们父子两与花涧坊有所交易。”

林枝意沉默片刻，会想起那渔民验尸时腹部肿胀的厉害，如今看来也是感染了那毒物，但她也没什么证据。

她叹了口气，瞅着街边那晃悠的人说：“总得问问清楚。”

迟知许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说罢连忙跟了上去，林枝意被他吓了一跳，连忙跟了上去，一把拽住他的手。

她攥住他的腕子，才发现他手背上有道新鲜的啄痕，边缘泛着青紫色，应该是被什么鸟给叨了一口。

她心中怀疑，嘴上却打趣道：“哪个不长眼的啄了迟公子。”

迟知许见阿发走进了拐角，只是回了句：“待会再说。”林枝意也没多问，就跟着他走去。

走到巷口，阿发正靠着墙呕吐着，迟知许静步走去一记手刀，他下一秒便晕了过去。

“噗呸呸...”阿发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他猛地睁开双眼，眼珠滴溜溜转着，却看见面前两人。一人叉腰站在身前，另一人靠在墙边，擦拭着手上的宝剑。

他吓得一哆嗦，抬眼瞧见面前的女子甚是眼熟，试探道：“林...林郎中，你们抓我干嘛，我们无冤无仇的。”

林枝意抬手递给他一杯浓茶，那味道闻一下便是有些精神百倍了，她说道：“先喝口清醒一下，我们有事问你！”阿发瞧了眼茶碗，乌黑一片，看不到碗底，他也不敢喝：“林郎中有什么要问直接问吧！我清醒着呢！”

林枝意接过茶碗往桌上随手一放，问道：“我问你，你爹上周去花涧坊，是不是为了还债？”

阿发眼神闪烁了一下，手指扣着手心说道：“我爹...就是去送货的。”

迟知许一把将借据拍在桌上：“送货？这是你半年来的欠账，三百四十两。上周你爹还了五十两，赌庄的人说，剩下会一次结清，对不对？”

说罢他接着道：“就送送鱼虾，就能拿这么多钱？”

阿发的脸瞬间吓得煞白，他哆嗦着说道：“我……我不知道……我爹就是个送货的，偶尔帮花涧坊运点东西进城赚些外快……”

林枝意听言追问道，指尖在桌案上轻轻敲击：“运什么东西？”

阿发眼神躲闪，不敢看她：“就……就是药材之类的，我爹说花涧坊的老板大方，就运几包小东西便能帮我还了那些旧债。”

林枝意瞧着他不太老实的样子，追问道：“就药材？看来你是不怕我们啊。”林枝意抽出要见防身的匕首，威胁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的医术，保证你划拉几十刀，依旧清醒。”

匕首刃面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照得阿发的脸色更白了，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句完整的，缓了好一会，带着哭腔喊道：“我爹是为了给我还债！他说帮花涧坊送三个月货，就能凑够钱……我真不知道送的是什么啊！”

林枝意紧盯着他：““你爹死前，是不是往家里带过几坛子酒？”

“是……是运过几坛酒……”阿发哽咽着，“他说花涧坊要春祭祈福的酒坛，让我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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