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鹤川今早阴沉着脸回了府,却在见到林乐雪的瞬间又挂上了笑容。
林乐雪算上今年才七岁,个头才到林鹤川腰间,仰着小脸伸臂向他撒娇:“要哥哥抱。”
林鹤川此刻实在无心哄孩子,强压下心头烦闷,蹲下来捧着她的小手,耐柔声说道:“乐雪乖,现在哥哥有些忙,先去自己玩好不好。”
“那爹爹呢,最近也看不见爹爹...”林乐雪小嘴一撇,状貌委屈,“好久没见到爹爹了...”
林鹤川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林学文能去做什么?不是在花街柳巷买醉,就是去秦楼楚馆流连,甚至有时夜不归宿,还要傅金去寻。
“爹爹...也在忙。”他喉结滚动,声音干涩,“等我见到他的时候跟他提一提,让他抽空来陪你玩,好不好?”
林乐雪懂事乖巧,被他这么一说,自是同意:“好。”转身又去找乳娘玩了。
林鹤川深吸口气,径直走向林学文的书房,将那柄禧碧扇子重重搁在书柜上。
在案前一坐就是一天,直到夜半三更响,他才冷声一唤:“傅金。”
“少主。”黑影从檐角落下。
“去把他找回来。”
“是。”
傅金轻车熟路来到寻欢楼,里面的姑娘们也都认得他,其中一个身着胡装服饰,动则玲珑脆响的女子轻盈盈揽住他的肩膀,细声在他耳畔说道:“林老爷在四层右三房包厢里,姐姐已经出来了,里面只剩他一人。”
“多谢。”
那女子艳魅一笑,松了他,去寻下一位主了。
推开包厢门,浓烈的麝香扑面而来,连傅金都止不住的皱眉,望着瘫倒在地,衣衫不整的林学文,将解酒丸塞进他口中,半拖半拽地将人弄上马车。
回到府中,林学文正要往寝房去,却被傅金强硬地架进书房。
烛火下,林鹤川看着父亲这副模样,胸口怒火翻涌。
“深更半夜的,你在这作什么?”林学文揉着太阳穴。语气不善。
“你明日待在家中陪乐雪玩,若是让我发现你还去吃花酒,我便折了你的腿。”
“有下人陪着还不够?”林学文不耐烦地打断,“我自有我的消遣。”
自从楚家一案平息后,他便愈发地沉醉在极乐之中。
话音未落,一记重拳已狠狠砸在他脸上,林鹤川揪着衣领将他提起,声音冷得像冰:"你整日流连烟花之地,可曾想过乐雪将来如何自处?"
"乐雪今年七岁,已经会问为何总见不到爹爹。"林鹤川自顾自说着,"等她及笄那年,满京城都知道她有个流连花丛的父亲。"
林学文面上留着四处白印,嘴角沾血,实在狼狈,对于林鹤川的辱骂,他也一声不吭。
“明日傅金会守在府里,若是你敢出去,我说话算数。”林鹤川松了他的衣襟,由着他跌落,拂袖离开。
就在他转身时,林学文突然嘶声喊住:“阳曦,不如杀了我。”
林鹤川背影一僵,回道:“我不会脏自己的手。”
林学文阖上双眼,脑海中充斥着一个人的身影。
“还有,这个名字不许再叫。”
夜色沉沉,黑得像细心煎熬过的汤药,浓稠得化不开。
没有月光,没有星子,浓云将天幕压得极低。
谢衔星仰颈将手中的汤药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碗底已见天光,楚玥则捧着粥碗坐在已经熄火的药炉前,正小口喝着多剩的白粥。
尽管刚开始粥煮好时,她已经吃了一碗,但经不住熬了一晚上,肚子早就饿了。
谢衔星突然伸手,用拇指擦去她唇角沾着的一粒粥米,动作做得太过自然,待两人都反应过来时,他的手指已经僵在了半空。
“沾了东西。”他生硬地解释,耳根却悄悄红了。
楚玥怔了怔,起身将空碗放回,回到:“多谢。”
她忽然想起上一世那个连笑都不会的木头,如今眼前之人怎么就...
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如羽,却足以传到他耳中:“你对别的女子,也这样吗?”
“没有。”他答得干脆,“儿时练武,父亲说习武之人最忌分心,长大后阴山两年,行军时连人都少见,更别说女子。”
他目光灼灼看着她背影,故意停顿:“所以..."
她转肩回眸,追问道:“所以?”
“你是第一个。”
楚玥面上不显,轻轻点头,忽然屋外起风,夜风穿堂而过,吹熄了烛火,灶膛和炉膛内的火也早就熄灭,厨房内顿时暗了下来。
暗得突然,月光也黯淡,沉寂一瞬后,传来一道男声。
“你站着别动,我来燃灯。”
他向前去,黑暗中一时辨不清方位,伸手在灶台上摸索,却不慎碰到了方才的粥碗。
“小心!”
瓷碗坠地脆响,他下意识去接,却与同样弯腰俯身救碗的楚玥装了个头,两人身形交错间,她为了稳住平衡,本能地伸手抵住他胸膛,掌心却传来异样的坚硬触感。
两人俱是一怔,呼吸在黑暗中交缠。
谢衔星身形微僵,这才想起怀中的胡信,忙到现在竟把此事给忘了。
连忙站起身,手臂怀住她的腰身,带着她旋了半圈,衣袂翻飞间,将她稳稳落在安全的一侧。
“有碎瓷。”他低声解释,声音擦着她耳畔掠过。
楚玥折着手臂抵上他胸膛,落地后才回神从他怀中退出。
两人佯装什么事也未发生,分头去找火折子。
最终还是楚玥先找到火折子,将厨房内的灯盏重新燃起后,问道:“刚才你怀中是何物?”
谢衔星从怀中取出胡信递给她,说道:“皇叔今日又给了一封胡信,你认认这封信上写了什么?”
楚玥接过后直接将信展开,抵在刚燃的烛火前。
昏黄的火光映着纸上规整的胡文,这次信既没有标头,也没有落尾,扫了一眼后,读了出来:
已获银枪二百林,银剑二百把,铁戈一百柄,弓八百,箭一千。
粮草已滞八日,不知何日能送达。
读完后,楚玥抬眸与他眼神相对。
“读完了?”谢衔星问道。
楚玥点头,把信重新递给他:“嗯。”
“胡文就是繁琐。”谢衔星接过信纸,手指随意指向某处,“明明几个字就能说清的事。”
楚玥在这一世接触通官体之后也觉得齐书写起来繁杂,正欲符合,笔尖忽然掠过一丝异香,她倐地凑近信纸轻嗅,眉头渐渐蹙起。
是蔷薇水的味道。
楚玥将信纸凑近谢衔星的鼻翼,说道:“你闻。”
谢衔星照做,除了笔墨味也并未闻见其他,回到:“怎么?”
楚玥再将信纸凑近,说道:“再闻。”
谢衔星用力嗅了一次,这次除了笔墨味,却有别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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