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阿玉仿佛又睡了一轮,意识昏昏沉沉地被人唤醒。
她费力睁开眼,一抬头,就看见赵琮站在床边。脑袋依旧昏涨,额角泛着热意,仿佛正在发烧,整个人软得像是被抽了筋,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赵琮没说什么,俯身扶着她后背,将她半抱着靠坐在床头,然后从一旁的食盒中取出一碗药,搁在小几上。药香苦涩,带着一丝清凉。
那是他亲自盛好的汤药。
见她连端碗的力气都没有,赵琮轻哼一声,一手端碗,另一手拿勺,沉着脸坐到床边,亲自舀了一勺喂到她嘴边。
阿玉愣住,没敢张口。
“也就这么一次。”
阿玉低头不语。
汤药温热,并不烫嘴,像是被人细细试过温度。她轻轻抿了一口,药苦,却不刺喉,倒也入口顺滑。
才喝了两口,不小心滴了些在嘴角。
赵琮眉头一皱,抽出两方干净的帕子递给她。
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他竟直接将两块帕子塞进她衣领里,动作迅速又熟练,像是给小孩子围饭兜似的,防着汤药洒在她衣襟上。
阿玉脸瞬间烧得发红,只觉得羞得不行。
这不是像照顾病人,倒更像是在喂一个没断奶的孩子。
但赵琮面无表情。
她本就和赵琮不算亲近,突如其来的“喂药”实在有些诡异。她咬牙忍着不自在,一勺接一勺,喝得飞快,生怕再多一秒,就要被这羞耻感压垮。
急了,便呛了一口。
她一阵剧咳,赵琮手一探,顺势替她拍了拍背,语气却毫不留情:“连喝药都能呛死,也算奇才。”
说是嫌弃,动作却不曾停下。
等一碗药喂得只剩底,她整个人已经靠在床头,满身燥热渐渐退去,反倒生出一阵困意。
赵琮放下碗,道:“药是解毒的,喝了会犯困,睡一觉就好了。”
阿玉点点头,刚眨了眨眼,就再也撑不住,软软地歪在枕头上。
正昏沉之间,却听见赵琮起身要走的动静。
她挣扎着睁眼,看他背影模糊,忍不住问:“你要走了?”
“毒已解,你还想让我守着你过夜不成?”他头也不回地道。
阿玉脸颊微热,忙低声解释:“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钟嬷嬷若知道你刚来一会儿又走,只怕又要多想。”
赵琮顿了顿,轻笑一声:“不必担心,我已让人处理了她。”
阿玉愣了一下,顿觉一阵心惊:“你……把她……”
赵琮听出她语气有异,笑道:“你想多了。只是让她和你一样,睡了一觉罢了。她这会儿估计也要睡上整整一日一夜,醒来时不会记得太多。”
阿玉这才松了口气,点头道:“……原来如此。”
赵琮神情淡淡:“她做得太过,也该歇歇了。”
说罢,他理了理袖口,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你留在这里歇一夜便是。”
他话一说完,便转身出了门。
阿玉躺在床榻上,眼皮沉得睁不开,也没再多想。
果然,如他这般每日都有借口不同房的男人,说走便走,实在不稀奇。
思绪最后落在那碗汤药的温度上,不知怎的,她竟觉得身上暖洋洋的,很快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色微亮,阿玉醒来时只觉精神舒畅,仿佛这一觉睡去了几日的疲惫。
她慢吞吞地起身,春桃早已候在床边,伺候她起身、洗漱、穿衣、梳头,动作格外勤快,连脸上的笑容都止不住。
阿玉侧头看了她一眼,问:“你今儿怎么这么欢快?是不是又瞒着我什么事?”
春桃一边叠被子一边笑,语气古怪:“当然没有,奴婢就是替夫人高兴嘛。”
“哦?”阿玉眯了眯眼,“高兴什么?”
“听说昨晚夫人您和王爷……在主殿待了一整晚。”春桃越说声音越小,“扫院的丫鬟都说了,半夜王爷都没离开,房里还有响动,说是……说是……”
阿玉脸色一黑,失笑一声:“你这小丫头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昨晚王爷不过是来同我谈些府务之事,哪里有什么你们想的那般荒唐?”
“啊……是这样啊……”春桃的语气明显失落,“可我听那些下人说,王爷从未在主殿留宿,这回可是头一遭呢。”
阿玉抿唇不语,心里倒是有几分明了。
昨夜确实有人故意安排她去主殿,又故意让下人“听见些动静”。说到底,不就是为了给钟嬷嬷、给皇后、甚至给整个京城一个“夫妻和睦”的假象罢了。
她咳了两声,淡淡道:“其实也没你想得那么复杂。昨晚是钟嬷嬷扯了个借口把我支去了主殿,还在那屋子里点了香,结果我中毒了。”
“中毒?!”春桃瞪大眼,声音都高了几分。
“王爷回来后看出了不对,才替我解了毒。”
春桃张着嘴,一脸震惊,明显与她心里憧憬的“温柔缱绻”“新婚甜蜜”剧本完全不一样。
阿玉继续淡淡道:“我说的都是真话,不过这件事……你也知道,传出去不好。”
“明白,奴婢知道。”春桃忙不迭点头,“春桃绝不会乱说的。”
阿玉笑了一下,转身坐到铜镜前梳妆,随口问道:“王爷呢?”
“听说一早就出府了,好像这几日都要在外忙事。”
阿玉“哦”了一声,没说什么。
旁人都说齐王是个闲散王爷,可她嫁进来后才知道,这位王爷忙得很。外头传他无心朝政,养病避世,可又有几分真?
但她不讨厌他忙。正好,忙了也就少见面了。
这日再一算日子,已是成婚后第六天。再不回门,便要错过接下来数日的吉时。
阿玉吩咐春桃与秋水早早准备了礼物,不多,只是些日常礼数。
她的嫁妆如此少,自然不会回多少礼。
按道理应该梁府再送她礼物才对,阿玉却是不指望了。
她也不打算在梁府多留,过夜更是断然不会的。
第二天一早,阿玉上了马车,临行前回望了一眼齐王府——果然如她所料,赵琮未曾出现。
马车晃晃悠悠出了齐王府,一路驶向那座她曾居住两年的梁府。
马车停在梁府门前,阿玉下了车,望着那熟悉的大门,心中却并无波澜。
寻常女子回门,父母亲人多会提前候在门口,笑迎新妇归家,可她的回门却冷冷清清。
门口的两个侍卫靠在门柱上打瞌睡,懒懒地扫了她一眼,半天都没认出她来。
还是她自己报了名号,对方才勉强让了路。
春桃气得直跺脚:“这也太过分了!好歹夫人如今是王妃,怎能连迎也不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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