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门口的两波人,初初一看还以为是一伙儿的呢,一个管家模样,身穿裘衣,哪怕裘衣毛色并不好,那也是平民百姓求而不得的好东西。
再就是俩个小厮模样的人,他们都穿布袄,一个穿蓝,一个穿青,布袄样式大差不差,但仔细看也能够看出区别来。
就像沈梦珂一家,粗略地打眼一瞧,还以为是一管家带着俩小厮。
等沈启明走近,拱手问:“敢问诸位为何在我家门口?”
管家模样的人拱手作揖,“请问您是青山村沈童生吗?”
“青山村只我一名童生。”
沈启明温声回道。
管家神色一松,笑着自我介绍,“在下姓陈,乃安县县令周大人府上管家,奉我家大人之命特来拜访沈童生。”
沈启明眼睫毛微微颤动,很快便明了县令管家来他家的原因,他左右看了看,然后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陈管家,请家里说过。”
陈管家拱手,“恭敬不如从命。”
青衣小厮见状,赶紧走上前行礼,“沈童生。”
等沈启明看过来后,他赶紧做自我介绍,“小的是青云书画铺的伙计,我们吴掌柜遣小的告知您,您拜托他办的事成了。”
沈启明眼睛亮了亮,道:“多谢小哥帮忙送信,请家里喝杯热茶。”
伙计赶紧拒绝:“多谢沈童生好意,小的还得回去上工,就不打扰了。”
沈启明没有挽留,说道:“替我告知吴掌柜,明天上午我会亲自去青云书画铺。”
伙计拱手:“我定会告知掌柜。”
然后转身离开。
沈启明转身再次招呼陈管家进家门,而陈管家的小厮则留在了外面看马车。
马在古代可是战略物资,一匹马三十两银子起步,这都有价无市,所以李昊霖来沈家下聘那天,骑了一匹黑马才会引起轰动。
今天竟然看见一个穿着皮裘的老爷,坐着马车来找沈童生,大家伙羡慕得眼睛都红了,沈童生何时认识如此有钱有势的人的。
“童生娘子。”
有人喊李美容,李美容扭头摆了摆手,“今天没空闲话。”
大家自然清楚她没空,但心头的疑问不解决,心头痒痒地坐不安稳,她赶紧走近李美容,问:“你家贵客是干啥的?”
李美容下巴壳一抬,嘚瑟道:“是县太爷家的管家,我们家阿珂性情好,认识了县令千金,肯定是县令千金派管家来给阿珂送信了。”
这话在人群中炸开了锅,“阿珂竟然入了县令千金的眼,县令千金不嫌弃她是大脚?”
这句话成功地让李美容的脸黑成了锅底,她阴沉地剜了那人一眼,冷声道:“人的品性跟裹脚有啥关系。”
“阿娘,我们进去吧。”
沈梦珂赶紧过来拉阿娘,跟这些人掰扯,说干了口水也没办法掰扯清楚。
李美容拍了拍闺女的手,得意地快把下巴仰到了天上,大声道:“走,咱们进去瞅瞅陈管家有啥事。”
留下村民们心塞不已,满脑子都是问号,一个大脚姑娘咋就入了县令千金的眼了。
沈梦珂回到家,就先找了家里最好的茶杯,给陈管家奉了茶,“陈管家喝茶。”
县令虽出生贫寒,但夫人嫁妆丰厚,作为管家,陈管家的生活水平比之一般乡绅也不差,沈家的茶他可看不上。
但想起县令对于羊毛手套的评价,他还是做了表面功夫,端起粗瓷茶杯湿了湿唇,然后才道明了来意。
“沈童生,令千金曾送给我家姑娘一副羊毛线手套,戴上后轻便灵活又暖和,我家姑娘又奉给了我家大人,大人大赞,在下今天来,想问问做毛线的方法,不知可否方便?放心,大人不会亏待你们的。”
沈启明手放在膝盖上,轻微地摩挲膝盖处的衣料,眼睫毛颤动几下后,说道:“编织羊毛线手套的法子,是小女看我和内人冬天手生冻疮,才想出来的法子,我虽是父亲,却也不好替她做主。”
陈管家何尝听不出沈启明的推脱,瞳孔眯了眯,道:“那就劳烦请令千金过来,在下亲自跟她谈。”
反正无论如何,他都是要把羊毛线手套的做法弄到手的,他听大人说了,羊毛线织的手套都如此保暖轻便,那么羊毛线织的衣服肯定也保暖轻便。
羊毛比起蚕丝和裘皮来易得,如果能够得到制作方子,往小了说是给家人寻了轻便保暖的冬衣,往大了说,就是政绩。
平民百姓最怕冬天,尽管当今开国登极以来轻徭役,薄赋税,但老百姓还是买不起过冬的衣裳,每年冬天都要冻死好些人,而羊毛线衣裳推广开来,哪怕冬天少冻死一部分人,也是功德和政绩。
沈梦珂过来先是福了福,然后便直截了当地道:“家中房屋不隔音,小女已然知晓陈管家的来意,羊毛易得,羊毛线制作以及羊毛线织衣,工艺上并不繁琐,羊毛线衣物防寒保暖又轻便,是平民百姓冬日保暖神器,我愿意奉上制作方子,但想跟县尊大人面谈。”
陈管家眉目深沉地打量了打量沈梦珂,二八少女亭亭玉立,容貌白皙姣好,最难得的是她沉静的气质,更甭提她的谈吐和见识。
她虽没明言,但却透露出一个信息,她很清楚羊毛线织衣背后的政治意义,一个村姑竟有如此见识,他看了眼沈启明,更相信是这位童生父亲所教。
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拿到羊毛织衣的方子,他微微一笑,道:“沈姑娘,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能做主答应的,我现在就答应,不能做主的,我再回去禀报我家大人。”
沈梦珂微微一笑,“陈管家,我的条件您还真做不了主。”
“什么条件?”
陈管家手指头搓了搓,好奇地问。
沈梦珂看了眼沈启明,微微一笑,“如果说我想要一个书吏职位呢?”
陈管家也看向了沈启明,笑着道:“沈童生,您养了一个好闺女啊。”
“小女无状,还请陈管家见谅!”
沈启明赶紧起身,拱手弯腰赔罪,并且还瞪了沈梦珂一眼。
沈梦珂撇了撇嘴,有些委屈,天大的功劳奉上,凭啥不能要个公务员编制,宇宙的尽头是编制,特别是在古代,有了衙门编制,他们家在青山村,甚至于平安镇乃至安县勉强算上有名号的人,再做事会方便很多。
但是为了老爹的面子,她还是对着陈管家福了福,“小女无状。”
“无妨。”
陈管家摆了摆手,道:“不必惊慌,沈姑娘只是孝心所至,但此事在下做不了主,我得回去禀报我家大人,听大人定夺。”
沈梦珂再次行礼,“劳烦陈管家了。”
等陈管家离开,沈启明把沈梦珂叫到跟前,叹了口气,又语重心长地道:“阿珂,阿爹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你想给阿爹谋个出身,但刚才太冒险了,俗话说灭门的知府,破家的县令,你可知这句话的深意?”
“当然。”
沈梦珂神情从容道:“我只是提条件,又没说一定要县太爷答应,只要他但凡表现出一点强取豪夺的意思,我立马双膝跪地送方子,想来县太爷也不会太为难我们。”
沈启明神情复杂地问:“你不要风骨吗?”
“要啊。”
沈梦珂眨巴着清澈的杏仁大眼,道:“但风骨跟我爱惜性命有关系吗?”
沈启明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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