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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薯片2

小孩子实际上是最懂察言观色的,牧时桉逐渐在爷奶家里也有了独属于他的生存法则——只要他不犯错,不出头不显眼,就不会有人被牵连。

降低存在感,这事其实挺难的,尤其牧时桉从小就帅,他只要被牵出门去就是被夸奖的对象,家里亲戚、楼下邻居、甚至陌生的叔叔阿姨,见到他都是夸上一句:小牧长得可真俊啊。

如何能做到不引人注意?

很简单,其实只要做到别表达就行,少说话,少展现喜好,少表露情绪,人没特点,就能逐渐变透明。

其实牧时桉小时候算是个话痨,遇见人嘴巴就停不下来,能说又会说,他其实忘了“多说多错”这句话最开始是打哪里听来的,可他之后就是如此践行的。

后来每当有人跟他搭话,跟他聊天,他都只会平平淡淡地点头,或是回个嗯,外表虽然很重要但人都无意识地会偏向能说会道的人,时间一长周围人就发现了,这牧时桉孩子有点木,跟他搭话没什么劲儿,简单来说就是有点花瓶,肚子里没货。

在外面他如此,在家里牧时桉也是,除了不犯错不捣蛋,“都行”、“随便”这种话几乎成为他的口头禅。

家里无论是做什么买什么要什么,一定是先紧着小辈,只不过这里面有个谁先谁后的问题,通常情况下牧时桉的顺位更高,梁若璇毫无疑问地只能排在他后面。

但如果牧时桉总是无所谓,那时间久了,长辈也会习惯性地跳过这个步骤,因为问不问都一样,反正他也是随便,最终优先权一定会落在梁若璇身上。

尽管这没有实际意义上的改变她在父母心中的地位,但起码让她过得更舒心,委屈的时候少了许多。

代价就是舍弃牧时桉心底真实的需求,他喜欢,但不能说。

“你还挺聪明的。”骆眀昭是发自内心在感慨,同时又掺杂点心酸的意味。

毕竟小学一二年级她还顶着个鸡窝头疯玩呢,他已经学会察言观色去生活了。

空调温度稍微低了点,牧时桉伸手去按遥控器调高温度,笑说:“还行吧。”

骆眀昭被他这幅自恋样逗笑,半晌冷静下来又思忖着:“那你就这么一直过到今天啊?人这么憋是一定会被憋出毛病的的。”

牧时桉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他大概已经过了崩坏的那个阶段吧。

要是说初中那会儿应该就是,他整个人像个隔着一层冰块,那时候他几乎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在班里没有亲近的朋友,梁若璇躲着他,父母也不理解他的想法,那样沉闷的生活几乎是度日如年。

“其实还好,记得我那会儿说的,装久就会习惯,人的习惯很可怕,它会改变一个人,你要是现在再让我回到小时候那样活泼反而也不适应,我觉得现在的我很好。”

他说完,骆眀昭罕见地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看向他,她似乎欲言又止。

牧时桉完全能看懂骆眀昭那副想说又不敢说的表情,无奈地戳了下她的脸:“你想说什么就说,跟我还不好开口的?”

骆眀昭脸颊软乎乎的,一戳陷下去一块,她抿着唇,顶着这样一副可爱脸说着最严肃认真的话:“牧时桉,你别觉得我说话直,但你好像真的被小璇困住了。”

为了他心底解不开的愧疚感,他的人生就仿佛在围着梁若璇打转,就像她被姥姥困住是相同感觉,骆眀昭这样想的,他们居然这么相似。

“轰”地一声,牧时桉脑子像是乱了套,一股滚烫又炙热的情绪就这么漫上来,堵着他鼻头莫名酸涩,即便他长这么大,几乎从没哭过。

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地点出他的心结,点破他当下所面临的困境,愧疚变成困住他的原罪。

错的人是他吗?他可能有过错误,但这么多年悔过的人不应该只有他一个。

即便窗外的世界再怎么喧嚣嬉闹,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很静。

瞧他深邃眼眶忽然间泛起红意,看着湿漉漉的,骆眀昭也有些慌张了,手足无措,想去给他擦眼泪,但他又没真的落泪,只能伸手去摸摸他的头发:“喂,你别哭啊……”

牧时桉看她,哑声说:“没哭,就是心乱。”

许久,都没人说话,骆眀昭犹豫着还想说些什么又被牧时桉一把拉过去,靠着他的胸口。

他长叹了口气,说:“其实考完试这段时间我过得也很懵,很多人问我填报志愿什么的我都没法回,我跟他们说没想好是真没想法,脑子空的,如果不是你当初说了个去北京估计我高三就混过去考个普通一本了,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也有点看不懂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人,但幸好你跟陪我一块。”

“说起来我好像确实被困住了,小时候有段时间连梁若璇打个喷嚏我都觉得是我的错,我有时候觉得我俩就是生错人家了,应该调换一下父母,这样她就应该能过好点,或者别同年生,多差几岁估计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

“你们没有人去劝长辈吗?”骆眀昭忽然问,“没人跟你家爷爷奶奶聊聊这事?”

真正该改变的应该是源头的长辈,一个劲抚慰心灵受伤的小孩子有什么用,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吗?

牧时桉:“说过,也吵过,坚持不了几天。”

他们的传统思想是潜移默化的,有些时候就连牧时桉也不懂这两位长辈,很难分清他们究竟是重男轻女,还只是过分隔代亲。

因为梁若璇从小有的也不比别的同学少,甚至更多,家里也不是富豪暴发户,都很舍得给孩子们花钱,这点上挑不出什么大错误,但要说一视同仁,这两位长辈估计谁也没法摸着良心说出这话来,比如牧时桉多出来的玩具,碗里多出来的鸡腿,还有很多……

梁若璇从小就被看得很严,尤其在牧时桉过得潇洒的对照之下,牧时桉一直觉得那是相当没有意义的严格要求,除了成绩之外,比如管她仪态穿着、说话谈吐,像什么不能穿着“暴露”,不能说粗话,用他们的话说就是“要规规矩矩有个女生样子”,用一种老派的要求束缚着她,偏她骨子又是个不服管的自由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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