俶则没那么幸运,被人按在桥栏上,拍背心,掐人中,至于能不能活,就看造化了。
盘膝歇得小半个时辰,阿丑好容易缓过气。头发衣服都硬邦邦的,结冰了,鞋子留在原地,更是拿不回来。他草草包扎脚踝,绕开人群回家。
再几日,听说县尉大人救回来一条命,但是得了风寒,还躺在床上休养。
别人当杨俶是失足落水,阿丑却知道:杨俶是自杀。怕杨俶仍旧想不开,阿丑再三斟酌,还是打算去看看。
他称得上一贫如洗,卖东西卖得一锱一铢,也都花用掉了,只好空手探病。到得杨府,守门家丁看他一身破衣,面目还丑,当他是来打秋风的叫花子,坚决不让进。阿丑自找了个偏僻角落,跳墙进去,又从窗口翻入杨俶卧房。
杨俶消瘦了一大圈,四尺腰身变成三尺了,面容更是憔悴如死人。旁边喂药的小厮见到阿丑,吓得就要叫人,杨俶忙道:“慢着,这是我好朋友。”
小厮惊道:“好朋友怎生从窗户进来?”
阿丑冷冷一笑,嘲道:“大门不让人进,只能钻狗洞咯。”
杨俶颇习惯他尖牙利齿,歉然道:“是愚兄不对,回头吩咐一声,下次你来,一定好酒好茶招待。”
阿丑道:“不必了。”看着小厮。杨俶会意,将房里众人都挥退了,笑道:“找我做什么?愚兄现在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书啊画啊的,更没力气看了。阿丑贤弟看中哪幅么?”
阿丑盯着他双眼,开门见山道:“为什么跳河?”
杨俶一愣,阿丑又道:“是遇到何事了?”
杨俶移开目光,没有答这个问题,转而道:“是阿丑贤弟救的我吧?”
阿丑不响,杨俶说:“他们在岸上找见一双鞋……我一看就知道是你的。叫他们还你吧。”
阿丑道:“不是我的。”
杨俶混迹官场多年,明白阿丑话中含意。他把感激阿丑的话咽回肚子里,叹了口气,改口说道:“但是不瞒你讲,这次不死,等开春了,我照样是要死的。到时反而连累更多亲人好友。”
原来就在上个月底,一批三千两的官银,路过鄣县时被人劫了。只不过现在大雪封山,道路不通,朝廷暂且不知道这事。
官银找不回来,县内大小官员要用自己身家来抵,然而三千两白银,合市价六万石白米,哪里又是几个小县官凑得出来的。
县太爷之下,首当其冲的就是县尉杨俶。若筹不到银子,等到事情败露、天家降罪下来,最坏的结果要杀头,最好的结果也要流放。杨俶思来想去,不如自己死了干净,这才走上绝路。
阿丑好奇道:“三千两白银,怎么想都不是好藏的。要么有个大仓库,要么埋在地下,这两种方式都挺显眼。”
杨俶摇摇头,说道:“附近山头找遍了,连银子带车,一点踪迹都无。”
阿丑又道:“晓得是谁劫银子么?带官兵过去,把人捉起来审问,也能问得出罢。”
杨俶愁道:“审得出来就好了。”
前些日子当真有个线人来报,说官银是两个吐蕃强盗劫的。女强盗名叫平措卓玛,身手了得,诨名叫做“岩石罗刹女”。男的半汉半蕃,汉名叫“张鬼方”,吐蕃人叫他“萨日”,翻译过来是厉鬼的意思。
全县官差倾巢出动,还是让平措卓玛走脱了。最后蒙汗药上阵,逮着一个断后的“萨日”张鬼方。
阿丑道:“这不好办了,关起来审个十天半月的。”
杨俶苦笑道:“我当了这么多年县尉,穷凶极恶之徒见得不少,但这么棘手的还是第一次见。”阿丑道:“怎么样?”
杨俶道:“我们拿铁链拴了他手脚,拷在墙上。只要无人看着,他就死命挣铁链,最后把自家手臂挣断了。”
阿丑听得一乐,道:“力气挺大。”
杨俶斜他一眼:“每次把他提出来审,他盯着别人官差说,谁敢动手,我出来就把你杀了。”
阿丑忍俊不禁,笑道:“那就真不审了?”
杨俶道:“没有人敢打他!你不晓得,他那个样子,和真夜叉一模一样的。”
阿丑开解道:“大不了从邻县调人过来审他,人已经捉住了,还怕他跑了不成。为这种事寻死觅活的,实在没有必要。”
话音未落,外屋忽然闹哄哄的,几个人对骂起来。杨府小厮道:“大夫讲了,我家老爷须得静养,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能放你进去。”
另有一人执拗道:“这事比天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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