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常睢知道自己不应该替相和颂杀死相夫子。
这不是他一个八岁孩子该做的事情,也与他以往在相和颂面前表现出来的人设不符。
或许此时相和颂是感谢他的,但过了这个时间,难保不会觉得他本性残忍,竟然小小年纪,说杀就杀。
但是他还是选择这样做了。
即使他已经明白这样做可能会有的后患,他还是这样做了。
因为他没有办法讨厌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他无法不去承认,相夫子的死亡有他很大原因,而其中相和颂帮了他最多,也是最大的受害者。
所以当他看到相和颂在为此犹豫时,他毫不犹豫攥住了相和颂的手,替他做了这件事情。
他当时的心情,有对相和颂的愧疚,也有必须杀死相夫子,绝不留有后患的决心。
鲜血从相夫子的喉咙流出,血肉被刺开的感觉比他想象的明显。
他以为自己会无动于衷,但事实是,第一次杀人,他的手还是颤抖了。
相夫子死死盯着他,眼神中的愕然还没有消散,扭曲的恨意上涌,狰狞的面容仿佛是个日后会日日夜夜纠缠他的恶鬼。
心脏为死亡狂跳,他却没有移开眼睛,他死死盯着他相夫子的眼神。
他不会恐惧相夫子,更不会害怕一个手下败将。
他只会让自己狠狠记住眼前这幅场景,告诉自己,这就是失败的下场,他绝对、绝对不要沦落到这种结局。
他回头看向相和颂,兴奋和恶心一起涌上心头,他告诉相和颂,“人是我杀的。”
而善良的相和颂捂住了他的眼睛,对他说,“对不起。”
常睢没有回应,他只希望相和颂会记住现在的感情,不要日后怪他太过残忍。
相夫子的事情结束了,精疲力尽的他们休息了很久才开始解决残局。
还要思索明日要如何对村里人解释。
常睢将乱的东西摆放好,相和颂与宋小五将相夫人的尸身收敛好,放到了相夫子的身边。
常睢归置着房间,忽然,沉闷的雷声轰隆闪下,常睢仰起头,看向破了洞的屋顶。
淅淅沥沥的雨水落在的脸颊,白日里阴沉沉不肯下雨的天,终于在夜间下了起来。
三人躲到相和颂房间避雨,常睢爬到了相和颂的床上。
因为他的房间太小了,三个人站在房间内太拥挤了,只有让常睢擦了擦手脚,先到床上。
相和颂在柜前拿毯子,宋小五放下烛台后,好奇地在相和颂书桌前左翻翻,右翻翻。
他是精力恢复最快的人,经历一番生死危险,常睢这个大人心都有些疲惫,宋小五倒是一点阴影都没落下。
“这个什么?
他确实非常惊奇,在山村,识字的人很少,而和外面有关系,会寄送信件联系的人就更少了。
“阿娘……亲、亲……他用自己学来的几个字艰难辨认。
拿毯子的相和颂微怔,把毯子放到床上,朝宋小五走过来。
常睢也好奇站在床上,趴在宋小五的背上,去看他手中的信封。
宋小五被扒拉得往后退了一步,抬起手让常睢看的更情况。
常睢看清楚了信封上写的字。
——《阿娘亲笔》
常睢了然,这应该是相夫人写给相和颂的信,在发现相夫子侵占了相夫人的身体后,他便疑惑,相夫人一个拥有修为的人,为何会被散去修为的相夫子占了□□。
在受伤他昏迷时,相和颂定是质问过相夫子这件事情,但相夫子口口声声说,相夫人是自愿的,但其实三人都不如何信他。
难道这封信里面会有解答?
两人扭头,动作一致地齐齐看向相和颂。
相和颂抽过信封,仔细看信封外的署名,确实是他阿娘的笔迹。
相和颂心中的疑惑也不比他们两人少,在场的都是自己的好友,他毫不犹豫,拆开了信封。
洁白的纸张展开,相和颂一目十行阅读起来。
常睢在旁边观察,于是慢慢的,见他的神色渐渐从平静变得愤怒,又从愤怒变为难受,最后看完,他偏过头,眼圈微微发红……
常睢好奇,这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他试探地抽走相和颂手中的纸张。
相和颂没有阻拦。
常睢当即拿过来展开,从头看起。
“颂儿亲启……这是信封的第一句话。
从这句话来看
,相夫人好似是个温柔不已的娘亲,但是很快,常睢就发现自己误会了。
这是相夫人写给相和颂的一封信,信中的内容不是淳淳叮嘱,而是一封赤裸裸的相夫子作恶记录,信中,相夫人自称阿云。
阿云告诉相和颂,她不是他的母亲,她本来是上天宫修行镇下的一名普通婢女,被相夫子买来照顾他刚刚生产的道侣和孩子。
相夫子原名相元良,天资出众,原本被家人推举,前往上天宫修行,但在上天宫修行时与人产生矛盾,因那仇人颇有家世背景,于是长辈令他回家,暂避风头。
她便是此时被相元良聘请而来。照顾他的道侣孩子,与相元良一同回家。
相元良的道侣便是相和颂真正的母亲,名叫段公宁,性情十分飒爽。
虽是被迫回家,但途中两人恩爱异常,是对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但路程行驶过半,为人温和善良的相元良,有一天却突然变得喜怒无常,暴虐凶残,段公宁那几日也格外严肃,后又过一天,段公宁意图带着孩子逃走,却被相元良追杀死去。
当时的阿云不明白怎么回事,但相元良原本想继续杀了孩子,也就是当时在襁褓中的相和颂,然而伸手碰了碰相和颂,他又改变了主意。
之后,相元良便给阿云种下魂印,叫她伪装成段公宁,带她回到相家家中,而又在相和颂三四岁时,不知相元良处于何种目的,又带着孩子和她来到小常村,成为了小常村的相夫子。
阿云说,她一开始对当年的事情一知半解,但和相夫子相处数年,她对相夫子有了几分了解,便也逐渐弄清了当年的真相。
夺舍重生原本是入神境大能才能做到的事情,但相夫子却有一套奇怪的转生之术,可以轻而易举的夺去他人身体。
当年,相元良便是被其寄生,灭了魂魄,夺了身体。
他用相元良的身体杀了他的妻子,留下相和颂,就是看出相和颂天赋卓绝,将其当一个备用身体养育。
她被种下魂印,无法反抗相夫子,又被相夫子以修行资源利诱,见相和颂是必死的命运,便不想管相和颂的事情,对他投入太多感情,但是相和颂乖巧孝顺,即使被她冷脸驱逐,依旧对她嘘寒问暖,爱戴有加。
她终究不忍,也察觉相夫子
本性残忍,深觉终有一天自己可能会死在相夫子手中。
于是她写了这封信,放在房中,如若她死,传信符篆便会带着这封信,自动出现道相和颂桌上。
最后,阿云说不知道相和颂目前是何种处境,只希望她的知道的这些能帮助到相和颂。
常睢读完信,对之前疑惑的事情便了解了七七八八。
怪不得相夫子能够在没有修为的情况下占了阿云的身体,原来是与相夫人结了魂契,这魂契应当和那奴隶契约差不多。
昨日他还对相夫子曾说,因为他没有对相和颂下手,所以猜出他是相夫子,他本意是觉得相夫子对相和颂还有几分父子亲情。
当时相夫子意味不明的微笑,说他想错了。
原来如此,他不是不对相和颂下手,而是相和颂对他另有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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