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之后,所有人都后退了几步,一直萎靡不振的银蛇听到血莺这声招呼,或许是本能反应,突然就持刀进入了戒备状态,和血莺一左一右,守住了入口。此前为防万一,他身上已经没有枪了,血莺见紧急关头战友依然做出了护卫动作,稍一迟疑,丢了把枪给他!
子弹上膛,银蛇眼睛有点红,他的队长依然信任他!
其他人也都是刀剑在手做好了战斗准备。这样狭窄的入口,本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口,只要里面冲出来的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凶兽,他们都好应对。
而此刻里面的“东西”好像也知道了外面已做好戒备,一时也没了动静。
就在双方僵持谁都不敢冒进时,里面突然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妇人的声音,缓慢、低沉、从深处幽幽传出,在寂静的洼谷之地,有种缥缈之感。
谷中居然有人,这是他们万没想到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都没听懂。
尽管听不懂,但这声音里似乎没有警告或者杀意。
童离望向龙煜,低声说:“不是说这里是你祖先的地盘吗,是不是你那迷人的老祖宗?”
龙煜可没心情开玩笑,随口道:“我哪儿知道,苗语我也不太懂,就算是,怕也是古苗语!”
他自小就远离族人,仅会的几句苗语还是龙紫英早年教的,眼下对方一长串音节飘过来,他也懵。
似乎是没听到他们的回应,那老妇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回竟是蹩脚的汉语,半文半白,不过他们听懂了,对方说是来接他们的,并无恶意!
听懂了,但满心惊讶和疑惑。在这千百年人烟绝迹之地,突然有人冒出来,说知道你要来,还要迎接你,看你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就飚汉语,怎么不是别的语言?这搁谁心里也得转几道弯儿。
血莺给了银蛇一个警戒的眼神,大伙又把手里的武器握紧了些。
果然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那条蜿蜒秘境中转出来一个身影,继而两个、三个,竟是一群,十来个人迤逦前行。为首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样貌姣美,身上穿的是青黑色的棉麻衣裙,领口袖口都缀有古龙形纹饰。她身后跟着两个同样身着麻衣的姑娘,再后面是几名男子,衣物上辅有一些皮毛饰物,带了短刀,最后两人还带了猎驽。
周中阳低声说:“怎么没见说话的老妇人?”
他这话让谷外众人更加谨慎。两个特种兵的枪口已经瞄准了为首的妇人和她身后带弓弩的人。枪械这种火器在原始武器面前有绝对的优势,银蛇憋着恨,只要谷中稍有异常,必定让这群抖机灵的人血溅当场!
大概是见外面的人全副戒备,谷里的人止步在了离谷口十米开外的地方。只有为首的妇人毫无惧色地缓步而来。
“砰”一声枪响,是血莺的朝天警告,她冲妇人喊道:“站住别动!你是谁?”
那妇人确实被这一声霹雷惊到了,缓了缓才又朝前走去。她站在谷口处,血莺的枪几乎顶在了她的脑袋上!
那妇人一双美目在外面人的脸上逐一打量,之后竟突然跪了下去。她这一跪,那些留在谷内的人也跟着齐齐下跪!这让外面的的人又惊了一下,什么情况这是?
那妇人一拜后抬起头,大伙发现她的视线是越过前面的人,直直望向陆灵蕴的!
那道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竟是来自这个看起来不过三十岁的妇人!一瞬间陆灵蕴和龙煜几乎都想起了龙紫英。
妇人的话讲得蹩脚又生硬,但大伙听懂了,她说的是:“终于等到故人携圣物归来,我等特来恭迎!”她望着陆灵蕴的眼眸明亮,带着期待和欣慰。
周遭有片刻的安静。
陆灵蕴往前走了两步,问她:“你是谁,你知道我们来?”
“阿满,知道。”
阿满应该是她的名字,她这回答真是简单。
陆灵蕴又问:“你说我们是故人?圣物是?”
她其实已经猜到,只是想求证一下。果然叫做阿满的妇人两手拇指和食指相触,比了一个圈说:“蚩尤环。”
陆灵蕴看了师父一眼,他一脸深沉。
“请随我入谷!”阿满说完起身后退了几步,做了个让请的动作,她留在里面的那些人也都往一侧退开,让出了狭窄的通路。
外面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就这么进去?
陆灵蕴见陆震点头,于是先自朝前迈去,周中阳紧跟着她,俩人走在了阿满身后,而陆灵蕴留意到阿满望向周中阳的眼神十分冰冷,甚至还有那么点敌意。周公子这张脸向来招人,这样的冷遇可不多见。
他们身后,血莺依旧跟着陆震,银蛇换到了最后,再之后才是阿满带来的人压在队尾,一行二十来个人,缓缓进入了那道狭长蜿蜒的幽谷中。
谷口虽然狭长曲折,没想到里面却是别有洞天!竹麻、木屋、溪流、水田……一派生机盎然。
白宣叹道:“世外桃源啊!”
图戈有些感慨:“阴阳相抱,连这迷谷都是,看来我们前次是入了死地啊!”
陆震说:“的确,看似山裂的一道缝隙中竟有这种秘境,藏得还真是深!”
众人被带到了一处开阔的场地,那里早已篝火熊熊,里里外外围了不下百余口人,还有孩子嬉笑追跑,见他们到了这才安静下来。
阿满将他们引到中间,躬身来到陆灵蕴跟前,连说带比划陆灵蕴懂了,她是想要“圣物”。
蚩尤环在她身上,阿满是怎么知道的?就这么把蚩尤环交出去是不是合适,陆灵蕴没底,她看向师父,陆震点点头。
陆灵蕴解开外衣,脱掉右臂的袖子,然后把内里的衣袖推上去,本意是想把蚩尤环褪下来,可这东西刚露出来,就见周围呼啦啦跪倒一大片,几个幼小的孩子不明所以地站着,也被身旁的大人拉着跪了下去!
陆灵蕴的动作僵了僵。
周围有参拜声,尽管听不懂,但这些遗民的虔诚态度和声音里的恭敬是毋庸置疑的。
陆灵蕴还是将蚩尤环拿了下来。
火光下细看她有点惊讶,这东西戴上去之前,还有些风化纹和锈迹,此刻却显得莹润光亮,像是活了一般,哪里还有之前的干枯之色?
的确是圣物!
她托在掌中递给跪着的阿满,对方却连连摆手不敢触碰,示意她戴回去。
她这才知道阿满不是想要,只是想给这一圈人展示一下,或者是向族人“证明”来客的身份。
阿满起身对着围跪的人说了什么,那些人又拜,阿满抬抬手,大家这才呼啦啦地起身,陆续散去。
这莫名其妙的仪式看得大家都挺懵,猜测可能是古老遗民对蚩尤力量的某种崇拜。
陆灵蕴问阿满是怎么知道这东西在她身上的。阿满没急着回答,将他们引进了最大的那间木屋中去,屋里点着好几盏灯,倒也明亮。一侧有一排木架,上面有些卷轴。阿满从中拿下一卷不知道是什么皮的泛黄古卷,边缘都已经磨损了,打开来送到大家跟前。
众人围看,那上面画着一群人,当中是个女子,姿容秀美,她左手丹田结印,右手剑指苍天,露出来的臂膊上,正有一枚蚩尤环。在她周围有五人盘膝而坐,三男两女,都是古苗人装扮,最外围还有五人,三男两女,瞧着装束竟有几分现代人的样子,有两人手里还握着枪!
古画里怎么会有“枪”?这画让人一看,自然就会联想到是进谷的这群人!
阿满微笑着指指图中女子的长剑,又指了指陆灵蕴手里握着的那把。
众人这才明白,为什么入口那一跪,这妇人的目光就锁定了陆灵蕴,他们一行人中,只有陆灵蕴是拿剑的,这是她族书里早有喻告。
可大家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儿,这图要是个预言,图中还少一个人,他们十二个人进谷,而画里就只有十一人。
尽管画的并不逼真,大伙也很容易观察出来,少的那个人,是周中阳!
陆灵蕴一言不发地盯着这图,她好像明白了入谷时阿满看周中阳的眼神,他不在她的欢迎队列中,他是那个不存在的、多余的人。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向她的心头,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直觉并不是好事。
陆灵蕴还想问什么,就见门口突然进来人说了句话,然后阿满就笑眯眯地请他们出去。等大家不明所以地出来,见外面已经摆开一溜案几,米饭、薯粮、蔬菜、肉食、鱼汤、酒一应俱全,饭香四溢!
也不知道是谁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了咕噜声,阿满热情地引他们入席,虽然语言不通,但是吃饭喝酒这事全不耽误,酒肉下肚,他们俨然已经与这些遗民打成一片。年轻的姑娘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热烈的气氛驱散了刚才隐隐的困惑和疑问,大伙紧绷了多日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这是连日来他们吃得最好的一次,不用担心野兽袭击,不用防范凶灵侵扰,不用顾忌阵法戕害,不用守夜,放松地享受普通人再自然不过的平安夜。
吃饱喝足,微醺疲累的人被扶至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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