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竹对上贺砚之的目光,稍稍出神,差点被他眸中翻涌莫测的情绪拉扯进去,后背不由得惊出一层冷汗。她紧抿着唇,努力在脑中组织出一套听起来天衣无缝的说辞。直觉告诉她贺砚之现在对自己的身份肯定更起疑了,她说话得尽量避重就轻。
思索片刻后,她硬顶着两道怀疑的目光,强装镇定,语气平淡开口道:“李古之前就雇人对我下手过一次,只不过那次他雇的三个杀手实力都不强,被我杀了两个,放走一个。没想到他还不死心,宁愿跟魔修勾结上也要置我于死地……”
“你与他之间,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不然也不至于三番两次地对你下手吧?还下这么大的手笔?”
还没等池竹说完,方昼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同时提出自己的疑问。
他扫过池竹的眼神意味不明,不动声色地与她拉开一点距离。不清楚的还以为池竹是不是做了什么遭人恨的事,或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手里有他们的把柄。为了防止她泄露出去,才非要杀她灭口不可。
池竹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没有点破。她眉梢轻挑,嘴角的笑意带着一丝戏谑:“怎么?你难道觉得,是我先惹的事?他们才会追杀我?”
“不是!不是!”方昼连忙摇头摆手,强笑着解释道:“我又不是不知道,池姑娘人这么好,怎么可能呢!要说真有仇,那也肯定是他们做得不对!”
“呵呵!”池竹冲着他扯起嘴角笑了一声。
“但仇真算不上。”她耸了耸肩,略显无奈地接着说道:“一开始仅仅是因为我在楼氏当铺,卖了几个值钱点的东西。我猜测应该是他想从我这搜刮更多,便把心思打到了杀人越货上。”
“可我卖给他的时候就已经被他压过价了!我当时想着刚来霁州,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我怕惹事,都没敢跟他讨价还价!谁知道才出店门就被跟上了!”
她说完,手托着下巴沉沉叹出一口气。
而贺砚之听着她的话,眸色越来越沉。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池竹,面上带着淡淡地笑意,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便被幽深暗沉的眸色掩盖,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严肃:“池姑娘可否说说,你卖给楼氏的,是什么东西?”
这……
池竹眼皮跳了跳,她就是不想说所以才没说,这人怎么专挑她不能说的问。
为什么一定要纠结她拿来卖钱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难不成要她直接告诉贺砚之自己其实是鲛人,能落泪凝珠?那恐怕她明日都能住到诛妖司中去!
她稳了稳心神,嘴角扯着一抹略显僵硬地笑:“就是从我家祖上传下来的一些物件,我们刚来霁州,安置宅院什么的都急需用钱,就给卖了。”
“确定是祖上传下来的?”贺砚之面色不变,看着池竹的眼神却更加犀利:“李古说,你给他的是成色极好的鲛珠。那在下想问池姑娘一句,祖上是干什么的?能给后辈留下这个……”
他说着,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来一颗鲛珠,就那样凭空出现,被他放在石桌上。鲛珠泛着透亮温润的光,整个石桌都被它的光影笼罩住,映着月色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池竹见状,心头一颤,差点没原地去世。
他丫的!这家伙刚才又是在炸她!就笃定她不会说真话,再把证据拿出来砸她脸上,让她没话可说!
“这也太漂亮了吧!”方昼趴在桌子上,双眼放光地盯着面前的鲛珠,眸中倒映着流光,整个人都深深地陷了进去,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他只是听说过,有关鲛人落泪凝珠的传说,好看程度被传得神乎其神。据说一颗都价值千金,还有价无市,没想到他这辈子居然有机会亲眼见到,这传言一点也不夸张好吧!
一旁的池竹侧过头,就当看不见贺砚之眼中的情绪,面无表情地嘴硬道:“贺大人高估我了,祖上的事情我哪里知道,他们有可能是买的,或是别人送的,又说不定是捡的?具体不得而知,你问我没什么用啊!”
反正她是不可能说的!
她撇了撇嘴,直接摊手道:“你要真想知道,要不就亲自下去问问当事人!”
“池姑娘知道,我话中的意思并不是这个!”贺砚之垂着眸,将鲛珠拿在手中把玩,语气平淡道:“其实很好印证我的猜想,只要池姑娘当着我的面,哭出一滴泪就好。”
池竹闻言,眸色一沉,身形微微顿住,心里的一块石头最终还是凝聚了起来。所以贺砚之一开始就没往别处想,直接就认定了她的身份是个鲛人?!
猜这么准!他有病啊!怎么不直接改行去当算卦的!
她没好气地瞥他一眼,直接道:“哭不出来!我天生无泪!”
看他能拿她怎么办!有本事给她关牢里上刑,看她会不会哭出来一点!
“好,我知道了!”贺砚之点了点头,神色没一点变化,轻声道:“若方才问的有些问题,池姑娘觉得冒犯了,在下给你赔不是。”
装模作样!池竹在心里冷嗤一声,他提出的每个问题,她都觉得是冒犯!
他接着道:“往后关于这方面的问题,在下都不会再向池姑娘提及。还有前些日子,因为裴府灭门案一事叨扰姑娘良久,对姑娘造成的困扰,同样也说声抱歉……”
池竹:???
她本来还等着贺砚之接下来对她咄咄逼问,谁知他就这样善罢甘休了?话里话外还都是对她的歉意,跟这几日,他时不时怀疑她身份的样子截然相反,这下给她整不会了。
池竹甚至觉得,贺砚之是不是专门在明面上这样说着,就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指不定又在暗地里憋着什么大招准备对付她。
“你的歉意我收下了!”她斟酌半晌,幽幽开口:“但你真不再问问我?万一……”
“没必要!”贺砚之摇了摇头。
他知道池竹不信,为了打消她的疑虑,便仔细解释道:“之前一直针对着池姑娘不放,是因为裴府一案由我负责,而池姑娘在我眼中是最大嫌疑人,自然会从你下手,揪着不放。”
他说着,却忽然有一下笑出了声:“可查了这么多日,非但案子没有丝毫进展,如今连我自己都被罢了职。既如此,往后这桩案子与我再没任何关系,至于池姑娘与案子的牵连,在其中扮演的身份,我也通通不会再过问。”
“罢职?你?为什么会被罢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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