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周围围着一圈红绳，禁止不相干人员进入。吴全领着几个小伙子在红线前维持秩序。

他拿着喇叭喊了一上午，嗓子都要喊冒烟了，“保持安静，保持安静，不要往里挤，给我们工作人员留出一条路。”

“阿全，阿全，”好不容易带着人挤到前头的温总看见吴全喜不自胜。

吴全听到有人喊他名字，微微眯了眯眼睛，看清来人，“温哥啊，来来来，快进来。”

他抬高红线，把两人放了进来，“温哥你怎么又来了？村长不是让你回去了吗？”

温总不自在的笑了两声，“我就来看两眼，你千万别跟他说。”

吴全突然把目光转向林珠珠，表情突然严肃道：“魏道长等会儿要开坛做法，村长吩咐闲杂人等不能进，温哥你们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吧。”

温总：“哎呀，话不能这么说。”他拉着吴全走到一边，两人嘀嘀咕咕半天，回来时，温总一脸喜色，林珠珠知道这事成了。

“你们进去吧，被发现了别说是我放你们进去的，”吴全嘱咐道。

“放心，放心。”温总满口答应，带着林珠珠进入祠堂。

里面好几波人分工忙活着。前门厅的五具棺材就剩一具，摆在正中央，旁边依旧用红线圈了起来。跟外面不同的是，里面的红线带着股浓稠的血腥味。

林珠珠猜是公鸡血。

【好臭啊，什么味道，】脑中冷不丁传来他人的声音，害的林珠珠差点分心，撞上柱子。

【你下回出声，能不能不一惊一乍，】林珠珠不满道。

为了减少灵魂对身体的负担，蒋白术这两天一直沉睡在灵魂海里，吸收蓝光石头的能量，感觉到魂体凝实了不少。

醒来后，他连通五感，闻到一股恶臭，几乎窒息。发现四周杀鸡宰狗放血不说，满院子的符纸，长方形桌案上还摆着个巨大的香炉，烧着四根大香，烟气熏天。不像寺庙，也不像道观，【这是在哪？】

林珠珠抬了抬下巴，指着上方门牌，【喏，吴氏祠堂。】

她的鼻子不自觉地对着空气耸动了两下，她立刻捂住，【蒋白术你是狗吗？到处闻。】

【邪性，好重的怨气，林珠珠你又搞什么事了。】该说不说，他才睡了两天，睁眼就发现这么大的惊喜真是不错，【你就不能歇一歇？别人往胳膊装俩发条都没你找事快。】

【既然醒了就来干活，】林珠珠操着奴隶主的心，绝不放过劳工一丝一毫的价值，【你能闻到恶鬼藏在哪吗？】

蒋白术睁圆了他的琥珀眼，舔了舔唇边的尖牙，【你真当我是狗？】

【我可没说。】林珠珠立刻否认，想让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饱，想让蒋白术干活，夸夸不能少，她真心道，【如果你是狗，那也是狗中的大美狗，狗中贵族。】

蒋白术要笑不笑，当他听不出好赖话。

【大美，】林珠珠口一顿，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热流从舌尖流出。心疼地暗骂，不就是说他像狗，至于嘛，还咬她，真狗！

林珠珠将这两天发生的事跟蒋白术简单叙述一遍，【你真不能闻到吴婆婆在哪？】

兵修者，堪比警界缉毒犬。

蒋白术蹙眉，【吴家村满满当当的怨气几乎化成实质，好比你在粪坑，能闻出哪坨屎更臭吗？】

不是，她为什么要在粪坑，还要去闻屎。最重要的，是林珠珠塞满一个篮球场的嫌弃，【你这醒了跟没醒有什么区别，派不上一点用场。】

蒋白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也不是没其他发现。】

嗯？林珠珠挑眉。

【你瞧瞧这天，】蒋白术让林珠珠抬头，无人看见的角落里，她的瞳孔变成淡金色。青色天空迅速枯萎暗沉，天地瞬间变换了色彩。

祠堂上空笼罩着一层又一层的血色乌云，似巨兽咆哮，似海浪汹涌,震撼着每一寸天空。每当血云降下，祠堂里便飞出一道金光将它削去。

出了祠堂外，村里的小道、农田、房子包括呼吸的空气，都附着着淡淡的血雾。

林珠珠震惊于兵者眼中的世界，更没想到村里的情况如此严重，那层血雾就是恶鬼的标识，沾上血雾的人一个都逃不掉。蒋白术安慰道：【我都说了，人在粪坑都闻不出屎臭，你也不用苛责自己。】

林珠珠眼珠上抬，露了半边眼白，【男人，你好粗俗。】

祠堂的准备工作做的差不多，村民全部被赶回了家里。还有想趁机留下看热闹的，也被吴全拿着扫把扫了出去。

吴全安排林珠珠两人躲在后头，他领着二十几个年轻小哥站在门前。小哥们坦露上半身，个个背阔蜂腰，腰间和头上还扎着红色带子。

不到半刻时间，祠堂门嘎吱一声，是魏绮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吴村长。

她的头发全部扎起，熟悉的黑色道袍，褶皱处蕴藏着绸缎般的光泽，低调且奢华。

尸棺前方摆放着黑棕色的贡桌，桌上香炉的线香不知何时被人拔去，只留下光溜溜的一炉灰。

二十几个年轻小伙儿，手拿经幡，立在身后，聚气成势，气压迫人。

吴全端上一碗黑狗血，递给魏绮，“道长，都按您的吩咐准备好了。”

魏绮垂下黑羽一般浓密的眼睫，“先放那吧。”她的视线指向吴婆婆的棺椁，“你们把尸棺打开。”

几个年轻小伙依言打开尸棺，又是一天过去，吴婆婆的尸首跟加了保鲜剂似的，一点腐臭的迹象都没有，反而唇色越发鲜艳，看得人心里发毛。

早在魏绮要求开棺的时候，吴全就缩着脑袋躲后头去了，林珠珠诧异道：“你不过去帮忙？”

“哪里敢，你不知道吴婆子多吓人，”吴全心有余悸道。

听他话里还有其他意思，林珠珠取笑道：“你看着也不像会害怕的。”

“怎么不害怕，哎呀，你不知道。”被一个小姑娘小瞧了，吴全脸上微微发臊，“吴婆子吊死的时候，是我给她搬的尸。那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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