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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念的单身派对堪比南浦一中2012级同学会,大半同学都来了现场。

虞汀白对人名不敏感,加上和大多数人都断联许多年,根本记不起人,只能跟着丁念四处打酱油。

“虞汀白!你居然来了!好久不见!”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虞汀白认出那人是高中班长,宗远。

丁念悄悄在她耳边给她介绍,宗远大学时考到了上海复旦,毕业后在大厂工作了几年,受不了007的工作强度,回南浦重新考了一份体制内的工作,现在在体制内混得如鱼得水。

果然从小当官的就适合在体制内混,而像虞汀白这种从小不着调的,就应该在社会上漂着。

和宗远一起过来打招呼的,还有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

丁念说她叫赵佳佳,读完研究生听从家人的安排回到省会城市F市工作,这几年在家人的安排下相了不少亲,但她心气高,觉得自己在F市捧一个铁饭碗,长得有七分,又是研究生学历,起码应该配个A8男。

所以虽然有不少追求者,却还是不上不下地单着。

赵佳佳上下扫视着虞汀白,虞汀白感觉她那双眼睛就像一对扫码仪,正在试图解码她身上的衣服、鞋子、配饰的品牌和价格。

然后她惊讶而得意地发现,竟然都不是什么奢牌贵货。

看来虞汀白在北京混得不怎么样嘛。

赵佳佳抬手挡了挡阳光,一边埋怨着热,一边不经意地露出她的梵克雅宝手链,然后问虞汀白在北京工作得怎么样,有男朋友了吗?

后面半句才是她关心的重点。

所有南浦一中的同学都知道虞汀白曾和宋方晏在一起。

他们高一时恋爱,在学校里热热闹闹地谈了三年,一起考进了北京电影学院,她是文学系,他是表演系,这曾是南浦一中的一段佳话,每一对南浦早恋学子反抗老师和家长时的挡箭牌。

高中时候赵佳佳就很看不惯虞汀白,觉得她众星捧月,高高在上,那时候她就嫉妒虞汀白,盼着她登高跌重,被宋方晏分手。

果不其然,后来宋方晏走红,二人分手的消息也在同学间捕风捉影地传。

原本赵佳佳还半信半疑,直到前两年,不知道是粉丝还是狗仔把虞汀白扒出来挂在了热搜上,宋方晏公司当天就发了单身声明和律师函,严正强调艺人是单身。

宋方晏不止和虞汀白分了手,还把他们十几年的感情否认了个干净,所有南浦的、宁屿的旧友都知道了虞汀白在宋方晏那里已经成为一份见不得光的、不配提起的过去。

有些人为虞汀白打抱不平,觉得她不值,宋方晏太渣,有些人背后嘲笑她成了一个笑话,竟然不早分手,还妄想和大明星修成正果,一定是贪图宋方晏的钱。

赵佳佳是后者,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高中时再闪耀的人,毕业后不是照样混得不怎么样?

虞汀白看得出了赵佳佳的心思,笑道:“没交男朋友,男人影响我搞事业。”

赵佳佳想笑,你什么事业啊。

虞汀白接着亲切而热情说:“老同学一场,佳佳你下次想买梵克雅宝可以跟我说,我认识莲坂街的张阿姨,他们家里的梵克雅宝十五块钱一条,和你手上的一模一样。”

你……

赵佳佳脸色秒变,刚才还非要搭在身前的手悄无声息地别到了身后,说着自己杯子里的酒没了就要走,被虞汀白搭住肩膀拦了下来。

虞汀白说:“还没聊够呢,我陪你过去呀。”

赵佳佳笑得僵硬。

……

虞汀白本想继续捉弄赵佳佳,才跟着她一起去餐台那边,没想到往餐台那边去的路上,遇到了谈显和张运恒。

他们在玩德/州/扑/克,一群年轻女孩围在他们身边,看模样不是丁念请来的人,应该是海滩其他聚会里的女孩,被谈显吸引了过来。

虞汀白想绕过他们,但丁念看见钟咏飞也在里面,把她也拖了过去。

丁念背后灵似的出现在钟咏飞身后,幽幽地问:“下了多少注?”

钟咏飞本来看得津津有味,乍一听到老婆的声音,吓得差点跳起来,忙表忠心澄清自己只是凑热闹的,一分钱都没花:“对吧阿显,你给我作证!”

谈显捏着两张牌靠在对面的椅子里,双腿懒洋洋敞开,听到动静抬眼看过来,视线落在钟咏飞和丁念身上,余光不可避免地笼进了虞汀白。

虞汀白跟着几人一起看向他,陌生的、毫无杂念的眼神,仿佛全然不认识他。

谈显牵动着嘴角笑了一下,让丁念把赶快把钟咏飞拎走,新郎官不花钱在这儿凑热闹,硬是把成人局玩成了儿童局。

丁念应着得嘞,拎起钟咏飞的西装领结牵小狗似的把人带走。

虞汀白就落了单,旁边有个男同学,叫龚祁,刚才丁念介绍过的人,对虞汀白有点意思,给她让了点位置问她要不要玩。

虞汀白笑着摆手说:“我不会。”

“没事,我教你,我们俩一家。”龚祁殷勤地说。

……

谈显听到对面的谈话,原本带笑的面色淡下去,突然觉得这牌没意思,兴致全无。

于是把牌往桌上一扔:“弃牌。”

张运恒一脸不理解地瞧他,这人刚才不是说这把牌很好么。

谈显摸到酒杯,发现已经空了,用腿侧撞了一下张运恒:“你那里还有酒吗,给我来一杯。”

他刚才那么一弃牌,害得张运恒有点不自信,怀疑自己算牌算错了,这会儿正在默默重新算胜率呢,没空理他:“等会儿啊,等我这把结束。”

“我这里有酒!”旁边的一个小姑娘好不容易抓到机会,殷勤地把自己的酒杯递过来,谈显瞥了一眼,杯沿上有她淡淡的口红印。

虞汀白也似有若无地看了一眼。

谈显仿佛没有察觉到其他视线,笑着婉拒:“不用了,我不喝陌生人的酒。”

他虽然态度挺好,但拒绝得也很明白,小姑娘面子有点挂不住,笑容都变得干瘪,不是说,谈显人挺随和的么……

谈显抬眸看向对面,虞汀白刚好收回视线侧向了龚祁,快到他了,她在和他商量是跟注还是加注。

龚祁小声说由她决定,两个人有商有量的模样落在其他人眼里,略显亲密。

虞汀白笑了笑,押上筹码,加注。

张运恒激动得简直要手舞足蹈:“小鱼鱼,别这么挥霍,我可是提醒过你了啊,我顺子。”

小鱼鱼?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张运恒太过得意忘形,全然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好友看他的眼神已经有点不对劲。

虞汀白问:“真的?”

虞汀白果断换手,弃牌,再意有所指地说:“你别骗我啊,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谈显手撑着脸看戏,闻言不自然地用食指摸了摸脸颊。

剩下的一个人也跟着虞汀白弃了牌,结果张运恒一掀底牌,竟然只是梅花7和黑桃4,虞汀白上当了!

张运恒高兴地吹了一声口哨,厚颜无耻,春风得意道:“赌场无父子,就算你是美女我也不能给你放水,下次记得长教训!”

虞汀白愿赌服输,离开赌桌前笑着落下一句意味深长的:“我不会再相信男人的鬼话了。”

……

虞汀白和龚祁一同离开赌桌。

谈显也终于起身去找酒,临走前还用膝盖顶了一下张运恒,不知道报的哪门子仇,张运恒一头雾水。

谈显去到汽车后备厢找他带来的苦艾酒,再放上方糖和冰块,端着酒回来,牌局已经散了,刚才那几个为了谈显围拢过来的女孩子也走了,这处终于清净下来。

这酒是谈显从瑞士纳沙泰尔州带回来的,张运恒跃跃欲试,想让谈显给他尝一口,谈显提醒:“加了很多糖。”

“那算了。”谈显嗜甜,加糖量每回都能把张运恒齁死,他还是自己去调一杯吧。

张运恒去后备厢找酒,再回来的时候,谈显戴着墨镜,悠闲地靠在折叠椅里,慢慢啜饮着手中的酒,在热闹的沙滩上有种与世隔绝的惬意。

“太阳都要落山了,你戴墨镜干什么。”张运恒不解地坐到他旁边,也学着他的姿势慢条斯理地喝酒,却觉得自己好像东施效颦,怎么学都没有他那股风流意趣。

谈显透过墨镜,不再有顾忌地望着远处的那抹身影。

周围的喧嚣都被屏蔽,视线缩小成了一个狭窄的点。

他看见虞汀白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撑着台子仰面和乐手说话,无论是带笑的侧颜还是被贴身长裙包裹出的苗条身形,都弯出了旖旎动人的风情。

苦艾酒特有的清新在齿间徘徊,如这个夏日余晖般悠长,谈显肆无忌惮地注视着虞汀白在人群中跳舞。

此刻,墨镜就是他最好的保护色,他可以借由墨镜在大庭广众之下,贪婪地窥伺她。

没有人知道他努力隐藏的秘密。

虞汀白很受欢迎,没一会儿身边的舞伴就从龚祁变成了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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