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庆和北梁断断续续打了几年,有胜有败,近两年,北梁渐渐摸索到应对神机弩攻势的办法,南庆屡屡吃败仗,耗去不少人力物力。
花府作为南庆首富,家主花惟道投出大半家财,购买物资,运往边关。
去年年底,南庆大胜。
官家终于出了口恶气,特赏赐花家承办赏菊宴,名义上赏菊,实则给花家抬脸。
花惟道趁机将这赏菊宴办成相亲宴。
……
花府一妻三妾,共生出六个姑娘。
花闲是老大,商人圈里的笑柄,也是高门深院里,年过二十,仍旧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她双目有损,眼覆白绫,瞧不见商机的她被花惟道丢进了后院深处,闲明院。
闲明院地处偏僻,是花府最阴冷、破败的院子。里头总共三间屋子,一间小厨房,花闲和丫鬟闲情自己搭的,一间花闲闺房,一般闲情就睡在这间屋子的耳房。
最后一间小房,本是堆放杂物的,花闲将它改成了工房,专门存放图纸和她做出的各种机关巧物。
赏菊宴等级的相亲会,同她牵扯不上任何关系,外头露个脸,她就回了闲明院,直奔工房。
工房每次离开必要落锁。
但这次回来,里头却不断有淅淅索索的声音传出。
闲情脸色一变,立刻取出钥匙,进了工房。
不多时,她跨出工房,低声说:“姑娘,是只猫。”
花闲眼睛用白绫裹着,视线落到她手上。
那是一团橙红色光晕,闲情一巴掌挥过去,光晕迅速灰败。
花闲没工夫考虑一只猫的心情,她摸索着进入房内。
工房墙边一张长桌,桌面一堆工具,零零碎碎摆得极乱。长桌底下塞了两把椅子,拖开椅子,深处有个和椅腿差不多高的木箱。
花闲拉出来,迫不及待打开。
闲情看到里面的东西,惊呼:“神机弩!”
紧接着,又道:“姑娘何时将它复制出来了?”
花闲向闲情的方向侧过去,双眼透过白绫,隐隐绰绰,却是半睁着。
闲情背后猛地窜起一股凉意。
她急忙跪下:“奴婢失察,定是落锁的时候,让这畜生钻了进去。”
……
穿越过来十年,花闲过得小心翼翼。
原身虽是正房嫡女,却是个瞎子,在以利为基的商户之家,甚至不如一块顽石。
花闲并不在意,因为她能看见,只是与一般人不同。
面对死物时,凑近些大抵没问题。若对面是活物,她也能看清大致轮廓,以及轮廓中象征情绪的光。
如同刚才那猫,橙黄色代表兴奋,灰色代表颓丧。
原身受不了这些,投了湖,身体恰好被在墨家机关术大赛中,遭到暗杀的花闲接了手。
如履薄冰十年,花闲只有一个愿望,就是离开花府,另立门户。
这些都需要钱。
于是六年前,她化身公子弥,利用一身制造巧物机关的好本事,进入黑市,替人画图制图,置换金银。
……
两个月前,黑市发布一个单子——
精发装置改良,三月为期。
赏金万两。
发布人:无面。
一个合作多次的老伙计。
花闲想也没想,便接下了。
黑市负责人将她带到隔间,无面坐在屏风后,正盘弄着一把弩,从暗处的钢印来看,这是正儿八经,不掺假的神机弩。
无面见到是她,惊了下:“我在柳树下给你留了信,让你今日莫要接我的单。”
“信?”
花闲一身男装,脸由银质面具遮住,眼睛的位置,缝了黑纱。
她沉了沉嗓:“我没看到。”
几乎一瞬间,两人同时反应过来。
花闲转身要走。
守在门口的打手却不同意。
他们立刻围上来:“黑市规矩,一经买定,非结不停。两位,回去吧。”
一份任务单里,如果说无面是买家,花闲是卖家,两人的交易由黑市作保,一旦黑市抽成结束,这场交易回头无路。
有人设计了他们。
花闲被迫坐过去。
她拆解了神机弩,落笔铺纸,画出了民间第一张——
神机弩|图纸。
并带回闲明院。
但这太疯狂了,莫说原本的神机弩|图纸存在工部,由专人把守,能碰到的人不过了了,就是神机弩本身也由军部督造,落在战场的都会被人收回,重新清点入库。
一般人根本看不到。
花闲不仅看到了,拆解了,还接了改良神机弩的单。
三个月内不将改良版交上去,黑市的人会停掉她以后所有的单子,禁止她进入黑市交易,如果买家为难,黑市还会负责追杀她一年,直至她死亡或者一年期满。
……
“去查。”工房安静片刻,窗户闭着,屋内飘荡着浓郁的木头清香,花闲冷静下来,“这猫是哪个院子的?落锁到现在,又有谁在闲明院附近出现过!”
“是。”
闲情不敢耽搁,立马出去了。
*
两个月了,花闲逼着自己做出了第一版改良模型,设计他们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今日莫名闯入的猫,搅得她心里慌慌。
她枯坐了半个时辰,直到窗棂破开,散落一地红橘,闲情才回。
花闲望向她:“怎么样?”
闲情回道:“奴婢问过了,府里除了三姑娘的院子,别处都没养猫。”
“那是老三?”
花闲眉头微蹙。她常年不出闲明院,姊妹当中,除了一母同胞的四姑娘,其他人都不如无面熟悉。
“不是。”闲情说,“三姑娘的两只猫,花色和今日这只不同。”
“姑娘,这只养的干净,怕是……外面带进来的。”
闲情所谓的“外面”,是指今日进府的贵客。
“有人见过吗?”
“没有。”
闲明院偏僻,连花府的人都鲜少找来,这些外人又怎会往这深处跑?
除非是特意的。
闲情冷汗岑岑,“姑娘,我们——”怎么办?
话未讲完,花闲兀自起了身。
她捋了捋发皱的外衫,将手抬起。
闲情赶忙去扶。
她低着头,只听花闲悠悠叹了口气,说:“走吧,把猫带上。”
*
花园中央戏台子已经演上了,花闲看不见,也不去凑这热闹,找了处僻静位置坐下。
闲情大致观察了下——
戏班将木台搭在新挖的内湖上,花府安排男女贵客分坐内湖两边,为了不遮挡视线,便没做遮挡。
闲情把鼓囊的布袋子,往假山后头藏了藏:“姑娘,人太多了。”
这场赏菊宴是官家恩赐,朝里的官户再是瞧不上,面子上要做足的。
“急什么?”花闲饮了口菊花茶,旋即放下茶杯,膝盖并拢,“闲情,将它放上来。”
它?
闲情迷茫片刻,随即惊道:“姑娘要抱着它?!”
“不行?”
闲情连忙解释:“并非不行,只是、只是……”
花闲笑了声,嘴角一侧向上抬起,那唇薄厚适中,不点而朱,白绫点缀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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