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一看见来人,眼神凌厉:“皇甫姑娘,你身为圣阳派护法,名流之士,竟也要和这欺师灭祖的恶人站在一起吗?”
方里萝爬起来抹去嘴角的血,看向那红衣女子,好一会儿才认出她是谁。那红衣女子名叫皇甫影,师承圣阳派秋月真人。方里萝曾在八方来会上与她有过交集,但也只是说了几句话的交情,她没想到皇甫影今日会出手相救。
“皇甫姑娘。”方里萝缓缓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你的恩情我铭记于心,但我不想连累你,你快走吧。”
皇甫影静静地看着方里萝,试图将满身血迹的她和五年前那个白白嫩嫩,看起来就很好欺负,却为了保护师兄勇敢地冲进赛场,结果误伤师叔,从此背上骂名的少年小萝重合在一起。最后,皇甫影只从她身上看到了当年那股孤勇。
她从未登上顶峰,却像跌落神坛,陷入无尽的沼泽里,半身被枯枝败叶覆盖。
“我没有看见什么欺师灭祖的恶人,我只看见了你们一群人以多欺少!”皇甫影亮声说道。
朔一不屑道:“皇甫姑娘这样做,就不怕秋月真人怪罪于你吗?”
皇甫影哼道:“是非曲直,我自会与师父说清楚。有错,我领罚。”
朔一眼中闪过寒光,挥剑道:“那便得罪了!”
众人又是一番苦战,几个回合下来,驼峰山脚下逐渐形成了两个阵营。这边,流原两派弟子负责钳制皇甫影;那边,朔一和林渡专心对付方里萝。
身为同门师兄妹,方里萝十分清楚朔一的剑法路数,见招拆招,尚不费力。但林渡修为远在她之上,且出招凌厉,若不是他手下留情,恐怕她半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了。
面对朔一和林渡的两方夹击,方里萝逐渐感到吃力,上半身鲜血淋漓,已经分不清血来自哪些伤口。她原以为自己有机会负伤逃走,只是没想到,林渡的二侄子,也就是五年前主持八方来会的林沐阳却在这时突然出手,并且带来了数名修为不详的东山宗弟子,摆明了要趁方里萝虚弱之际在百家面前出尽风头,给予这位恶贯满盈的风金最后一击。
重伤躺在老槐树下的林雾行眼睁睁地看着方里萝在地上翻滚了数圈,鲜血不停地从口中涌出,染红了一大片尘土地,最后她手脚大敞,仰面躺在地上。
方里萝睁着眼睛,嘴唇微张,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东山宗的信鸦们嗅到了死亡的气息,绕着她盘旋,站在她的躯体上,试探她的鼻息,轻啄她的血肉,发出沉闷嘶哑但又愉悦满足的鸣叫,直到她因林雾行的哭叫缓缓转过头,受到惊吓的信鸦们四处乱飞,振翅生风。
“爹!我错了!”
眼泪模糊了林雾行的视线,他声嘶力竭地喊道:“我错了,你救救她,放她走吧,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
方里萝远远地看着不断挣扎的林雾行,他正在被很多人合力按在地上。疾散人不知何时赶来了,已经在他身上插了数道银针。哭成泪人的东方雅把腿枕在他后脑,试图捂住他的眼睛,却因他用力挣扎而作罢。
她听见林雾行在哭喊:“爹,朔一道长,她真的不是凶手,你们放过她吧。”
朔一冷眼旁观,手中的长剑折射出凄冷的月光。
“求求你们了,救救她,救救她。”林雾行喊道。
殊不知他越是为方里萝求饶,林渡越是生气,指着林雾行大喊:“闭嘴!把他带走。”
疾散人看了看林雾行身上的银针,急道:“林少主,银针刺穴,你不能再这么激动了,会经脉错乱的。”
“娘,你帮帮我,我不想她死,你会帮我的吧?”林雾行的眼睛紧盯着东方雅,把他放在心尖上的母亲是他眼下唯一的希望。但事实上,他脸上的泪已经分不清是他的还是东方雅的。
东方雅看着他,又看向战斗的中心。谁也不知道她心里作着怎样的复杂斗争,最后她颤抖着手,死死捂住了林雾行的嘴巴。
林雾行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好孩子,把伤治好。其他的别去看,别去听。”东方雅泪流满面,不敢去看他,把目光转向他身上的银针。
林雾行的眼神近乎死寂,绝望地看向不远处的方里萝,只见她缓缓站了起来,身形不稳,摇摇欲坠,但她竟兀自笑了起来,笑声爽朗,但所有人的脊骨都在这个深秋的夜晚凭空冒出一股寒意。
她知道自己会因暴气再度失控,暴气伤人,也必定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但现在的她不在乎。对方逼人太甚,她已经退让太多。事到如今,她唯有一战。
意志为上,灵力随之贯动全身,暴气自现。方里萝凌空持剑,眼中布满血丝,杀气四溢,整个人连同三霜剑都散发着一股神秘的金气。挥剑间,气力化为狂风,吹得树摇叶落,仿佛满目萧瑟的深冬就要提前到来。
众人屏神静气,见证着五年前让百家为之惊叹的“肃杀”再次现世。
林雾行的声音透过东方雅的指缝呜咽,似乎在喊:“方里!不要……”
有很多原因,林雾行心里是怕的,害怕她的身份彻底暴露是其中最不值得一提的原因。冥冥之中,他总觉得这次的“肃杀”会耗尽她的全部气力,让她的血液流干,让她的眼泪干涸。
令人发笑的是,看着方里萝的暴怒失控,那些始作俑者却一派沾沾自喜的模样,仿佛在说着:“看吧,我说的没错吧!她就是风金,她就是这么残暴,这么恐怖,这么易怒,这么不受控制。”
一直叫嚣着要杀了风金,为奇鹤道长报仇的青岚似笑非笑。
千衡道长背手而立来回踱步,一直用手摩挲着胸前的八角盘龙铜镜,面色凝重。
黑水引不断退后,脸上又哭又笑,指着方里萝说道:“你们快杀了她吧,免得她为祸天下。”
林渡说道:“你既知今日无可辩驳,就该早早承认自己就是风金,坦然接受发落,何至于此。”
朔一冷冷说道:“小萝,你总是让我刮目相看呢。这也是师父和师叔合力教给你的吗?”
除了他们,那些沉默的人此刻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呢?
方里萝不想去想,也不想回答。每当这时候,她一句话都不想说,脑海里只想着反抗,反抗那些不公,摧毁那些污蔑,杀死那些敌人。
纵使人仙魔,鬼神妖,看见或看不见的对手在前方阻挡,她也可以三霜为剑,秋叶为刀。
这一次,方里萝是主动进攻的那方。哪怕是烧鱼一番这样不求仙,不问道的人,也能从方里萝身上看出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意。强如林渡,也略有不敌之感,只因那漫天的黄绿秋叶硬如钢刀,飞旋似龙蛇狂舞,一个不小心便在人身上划出数道伤口,虽不致命,但像蚂蚁挠心,让人不胜其烦。
有秋叶化刀助阵,方里萝专心持剑对阵朔一。这是金顶剑法与肃杀的对阵,也是一场对方里萝的心理挑战。从小她就非常惧怕朔一,他总是很严肃,看起来深不可测,说话很难听,非常打击人的自信心,让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但她很快就发现,对付这位朔一师兄已经变得非常容易。因为此刻的她没有丝毫顾虑,只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她不需要像八年前朔一在小雁山的那片银杏林里教她剑法时一样,费劲心思地讨好这位尊贵自傲的大师兄。她只需要发挥出自己所有的力量,肆无忌惮地打败他,让他心生畏惧。
到这时,方里萝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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