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榻婢腹案欺晴雯,官奴子酝酿毁凤仪
看着一盒价值不菲的滴酥鲍螺,变成了一坨狗吐稀粥,碧痕眼梢微挑,一种报复得逞的快意油然而生。
偏生嘴上还要歉意万分地说:“都怪我笨手笨脚的,糟践了这些好东西。”
黛玉不以为意:“还好没污了地板,宝玉问起,你就说我吃了,可别说是你打烂了,省得他怄气。”
碧痕接过五百钱,抱了藤编彩漆盒走了。
紫鹃暗道可惜,又见黛玉望向玻璃描金花盖盒痴痴地笑,不由摇了摇头。
为了黛玉的身体考虑,禛钰想着从今往后她的饮食、药剂、澡浴、睡眠都需定时定量,务必遵而勿失。若不与贾母、贾瑛说明缘由,只怕违条犯律的事少不了。
于是禛钰先来到贾府义学,倚在学塾门口,敲了敲门框,望向贾宝玉说:“有事相告,贾二少请出相谈。”
贾宝玉见他神情冷漠,态度嚣张,迫于这种无形的压力,只得向塾师拱手告罪,走了出来。
禛钰手扶在一颗老松上,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贾宝玉才知道他是为林妹妹而来。
只觉得规矩虽好,但实难恪守不渝。
宝玉叹道:“府里年节筵宴多,早晚不定,而况老太太要守岁赏月,林妹妹岂能不陪?飨菜赐羹,敬茶敬酒,岂能不领?如何做得到饮食有节起卧有常?少不得随时从分罢了。”
“她凭什么迁就你们!”
禛钰冷笑一声,心里为表妹这些年委曲求全而感到不值,振声道:“贵府既然不能照顾好我表妹,那我就带她回王府了。”
一听他要带林妹妹走,宝玉就急了,忙承诺道:“我回去让老太太吩咐下去,贾家一切调度,都以林妹妹调养身体为重。”
“若做不到,我会揍你的。”禛钰说罢,挥拳砸在了松树干上。
那百年老松,瞬间被一拳洞穿,只把宝玉吓得目瞪口呆。
禛钰转身欲走,宝玉醒过神来,赶上来说:“我今儿才跟林妹妹说,要她等我回来再吃饭的,规矩明天再改罢。”
“她不会等你,永远都不会了。”禛钰冷瞥他一眼,好心给了他一个建议:“你若想自立于世,先赌上半条命,去国子监学出名堂来。至于她,你就别妄想了!”
宝玉气愤不过,还想争辩两句,老松树歪身倒下,他慌张抱头鼠窜,再一回头,哪还有王禛钰的身影。
潇湘馆中,黛玉的起居饮食注意事项,被禛钰写成四幅并排悬挂的堂屏,供丫鬟们遵照执行。
只是王君效的饮食清单中,有一项是莜麦,莜麦本是燕雀之食,尚文托晴雯过来回禀说,厨工们都不知如何烹饪。禛钰从前在塔塔儿吃过莜麦制成的糕点,便亲自下厨房,手把手教尚文做莜麦糕,再配以醍醐佐味。
正午时分,禛钰提了食盒进来。
黛玉见他腮边还有两指面粉印子,不由笑道:“管它什么雀麦、燕麦,炖烂了总不会比药难吃,你去忙什么?还带出幌子来 ,也不怕人看了笑话。”说着就递过帕子给他。
“给表妹掌厨我心里甜,管谁笑不笑呢。”禛钰故意不接帕子,只把脸凑向她,手里忙着在桌上摆出茶杯大的四碟八碗来。
黛玉会心一笑,偷瞄几个丫鬟,见她们都背过身去忙活别的,才敢举帕子替他揩拭。
菜馔品类丰富,每样量又有限,正够黛玉一人食。
雪雁见表少爷坐在那里,盯着林姑娘按时吃饭。那一丝不苟的板正模样,倒有几分林老爷的架势,让人不得不依从他的安排。
饭后过了半个时辰,禛钰又卡着表,给黛玉递上了长嘴饲药壶,让她吃药。
禛钰道:“把这壶嘴放到喉咙口给药,可以避免舌苔染上药味败了胃口,以后你喝药就不必吃苦了。”
黛玉捧着温热的饲药壶,顿觉心中一暖,她吃了这么多年的药,苦的涩的酸的都尝了个遍,早已习惯,表哥却想方设法,不让自己再尝一点苦。
虽说宝玉待她也好,关怀询问也殷勤,真要他想个主意出来解决实际问题,那是半点儿也指望不上。
这让她的心,很难不偏向王表哥。
入夜时分,禛钰又来叮嘱黛玉按时休息,见潇湘馆熄灯了,才回到绮霰斋听章明禀事。
陛下驳回了举荐严必显为市舶司提辖的折子。反因严必显公正严明,善于断案,破格升其为大理寺卿,举家进京赴任。而永龄则以甄平安伴读娘子的身份,随父亲林安也一道上京了。
禛钰大喜过望,手结太极阴阳印举过头顶,以谢神助。
宝玉在义学中魂不守舍待了一天,垂头丧气地回到绛芸轩中,只听碧痕冷笑说:“林姑娘接了表少爷送的玻璃描盒,也不知装了什么罕物,反手就把你的滴酥鲍螺给撂地上了。”
她向桌上的藤编彩漆盒努了努嘴,“你瞧,都烂成泥了……”
宝玉胸中正有一股怨气难发,登时将手里的书本,狠命往地上一掷,抱起藤编彩漆盒独自出了门。直到过了半个时辰,才满手是泥地回来。
“哟,宝二爷这是去地里刨食了?”碧痕打趣他,上来服侍他洗漱。
铺好席子扫干净了,碧痕解了衣裳,问宝玉今日怎么睡。
宝玉见碧痕一脸媚笑,露出红绫抹胸,登时别过眼去:“你到别处睡罢,等晴雯回来还只叫她上夜。”
碧痕面上一窘,她本以为去了一个袭人,晴雯对二爷又不甚热络,凡洗浴之时,枕席之间,唯她能引逗宝玉与之狎昵,可不知为何,宝玉待她反倒疏远了。
好你个晴雯,拿班作势的,单吊着爷们儿的胃口不给吃,反教她倒贴上去还惹人嫌。
宝玉靠在枕上拿了书看,碧痕心中再不甘,也不得不掖上衣襟走了。
秋纹见她一步三回头地出来,咂嘴摇头道:“姐姐也是送上门去没人要的了。”
碧痕听见秋纹奚落她,暗羞暗怒,又不好发作,只得借口屋里闷热,去院子里吹风。
才走到阶下,就见宝钗摇着扇子走来。
“宝兄弟还在用功呢?”宝钗见里屋的灯还亮着,故有此一问。
碧痕道:“是呢,二爷最近都不用人劝,不是念书写字,就是拉弓练臂。宝姑娘这会子来做什么呢?”
“也不是什么大事,”宝钗摇了摇扇子,说:“我堂弟薛蝌送胞妹上京发嫁,过几日要来府上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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