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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02

姜时愿也同样审视着眼前这位少郎,眉目还未张开,不出十岁的模样,可他一言一行都带着孤傲和怪诞感,心生疑窦,“魏国公派你来见我?你是谁?”

那少年眼神鄙昵,漫不经心地捏着手中的草兔子,并无作答。

疼得在地上打滚的林清,强撑着身子行跪礼,点明身份,“见过六处。这女子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求您赶紧法办此人。”

袁黎一个扫眼,林清被就被骇得一字不敢发,年长者对孩童卑躬屈膝、任其羞辱,着实有些滑稽,可惜她眼下笑不出来。

已经被姜时愿猜到了一二,袁黎也就不打算兜圈子,“国公派我前来传话,林清虽然品行不端、私德有亏,但也是典狱的人,不可随意欺之,你可听懂了?”

姜时愿笑了:“典狱既不能管束手下司使,便由我来管,也算是为民除害。”

袁黎懒散地躺在太师椅上,指节绕着多出来的一截草头,他好似很厌烦与人谈判,脑子也不愿意动,“我无意与你在此争辩这种无聊之事,说吧,除了翻你姜家之案外,要什么条件才肯交出解药?”

姜时愿正声道:“允我一炷香的时间,让我出地牢。一炷香后,解药双手奉上。”

袁黎瞥了一眼,立即答道:“可以。”

遂下令让手下的司使给姜时愿松了绑,打开牢笼,并在庭中青炉中正插一香,见她不为所动,忍不住催促道:“你怎么还不走?不赶时间吗?”

姜时愿不可置否:“你为何想都不想就应了?”这几乎不合理的条件,她先前还几番纠结被拒绝之后要怎么斡旋,没想到被轻飘飘地应了?这少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显然她多想了,袁黎面不改色,道:“国公说,无论姜娘子说什么,一律应允。”

眼前的少年毫无教养,都是直呼较他年长的姜时愿为你,而此话中尊称她为姜娘子,显然是一字一句复制了谢循的话语,她不是不敢相信有人会允她无礼的条件,而是她不敢信亲自判案姜家谋害皇子的谢循会无条件允她,甚至...,还说无论姜娘子说什么,一律应允。

谢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对这位罗刹她始终知晓太少,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离开地牢,只要能找到愿意为兄长洗冤之人,姜府就还有的救。

她离开时甚至都没有典狱的人跟随,懒在太师椅的袁黎一心留在草兔子上,连一个眼神都没落给姜时愿。只是在她快跑出地牢时,忽然想起来了某事,声音极大,嚷得她蹙眉。

“国公交代路过永乐街时,记得在右拐第二巷的甜江月买一盒它家独有的桂花糕!”

“为什么?”

那袁黎一个轻功如云流水闪在她前面,牵来一匹雪驹,将缰绳直接递到她的手中,侧着脸,隐去燥红:“国公好食那家的桂花糕。”

罗刹谢循不喜血肉,反爱甜食。

听着有些讽刺,姜时愿可不信,其中必有深意。

风声在耳旁呼啸而过,她攥着缰绳在街上驰骋,她还是不解。这典狱之人怎么好似跟她预想中大有差距,可留给她的时间不多,来不及细想喜怒无常的活阎王,姜家绝对不能蒙上不白之冤,汴京城中她还唯有一个依靠,是她最后的希翼。她虽然万般不想让与她有姻亲的盛家出面,可这是唯一盛老太傅是能抗衡谢循之人。

她相信那个满眼是她,上元灯节,在月下守誓会护她一辈子的盛怀安一定会帮她!

姜时愿整个人紧绷到极致,三分之一香燃尽之时赶到了盛府,四周的百姓盯着她双腿的血瘀,生出怜惜,还有不少人对她一身污浊指指点点,她顾不得周围的目光,叩响府门。

取而代之,回答她的是东方传来的叫卖声:“桂花糕,甜而不腻,口感软糯,一人仅限一盒,售完即止。”

那时她脊背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回头眺望是谁人吆喝,正巧对上了牌匾,甜江月。

她双眸圆瞪,是巧合还是谢循也再一次预料到她会来此,怪不得盛家迟迟不应门,原是早已被谢循暗中施压了吗?难怪他会毫无顾忌地任她跑出地牢,原来是囚中观鼠斗,笑她的自不量力、看她绝望怅然而后大快。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时,直棂开出一条缝,管家小心探头,慌乱地把她拽了进来,拿着白衫严严实实地盖住她的脸,“姜娘子这种时局是怎么还敢乱跑?你不是被抓进女牢了吗,怎么逃出来的?”

一路上管家的问题喋喋不休,姜时愿无暇应答,只是庆幸刚刚一切只不过是瞎想,盛家此时还愿意见她,就代表着愿意相帮!

管家将她领进清净苑,府中每个人都人心惶惶,她问道:“怀安呢?”

“你见不到犬子了”,身后一苍劲的声音倏然让她心中发怵,她识得是盛太傅的声音,回望过去。管家识得大体,立即退下关紧门扉,非常之时,容不得半点差错。

盛太傅身居高位,但没有上位者的居高临下,对她总是眉目慈祥,外人口中常常称赞她。姜时愿不止一次性命如真的嫁进盛家,真是挑了个好夫家。

可此时,她明显能察觉盛老的戒备,立即跪在他的跟前,行着大礼:

“您是知道我兄长为人的,断不可能谋害燕王,还请盛老在朝上请奏换人、换司重新彻查此案,都察院主司,大理寺主审都行,但万不能是谢循!”

盛老冷冷地说受不得姜家嫡女的大礼,一面又不扶她起身,满心都是克制距离,听着她提到谢循的名讳,立即红了脸:

“闺阁女还敢妄言朝政,魏国公是何人,汴京谁人不清楚?罗刹转世,典狱中关押的犯人哪人谁上不沾着几条人命不也被谢循骇到无声吗,你让老夫上奏就是公然和魏国公叫板,那你想过我们盛家会如何吗?”

“朝堂上步步暗涌,魏国公所创典狱可不是为了查几个案子那么简单,更是为了帮助圣人监察百官。你还记得沈氏公然在朝中上书国公凶残无道、有违仁义,紧接着就被无声无息血洗了全族!”

“你当真肤浅!”

他原以为姜时愿会被骂得抬不起头,谁曾想对上了一双犀利的明眸,她不再跪着,挺直身子和他平视:“盛家是为了趋避利害,不愿想帮了?这也是盛怀安的意思吗?”

一番话怼得盛老哑口无言,急赤着白脸,叫家奴将这不顺之客请出去:“盛家和姜家再无往来,念及旧情,老夫会给你些银两,你若葬身皇陵,会寻人替你收尸厚葬。”

好一个念及旧情,姜时愿满腔悲愤悬在喉间,双眸殷红,“既然盛老要扯旧情,小女就与你好好论上一番。”

“您老得势,仕途坦荡,可还忘了当年金科选拔,次子满腹才伦却遗憾落榜被尚书之子取代,是我阿爹力排众议,察觉官场勾结、主考舞弊,不惜得罪权贵,在朝中替你喊冤。阿爹当时可有你如今这般冷眼旁观!”

“再说其次子,”听到次子,盛老心咯噔了一下,连忙让她闭嘴,可姜时愿非要将一起坦然给他列举盛家欠了姜家多少恩情,“次子不知天高地厚,喝酒调戏礼王侧妃,可谁哭着跑来求我兄长出面保他盛怀启一命吗?需要小女提及,次子还有做过哪些猪狗不如的事情吗?”

盛家二字,长子盛怀安颇具才名,可其弟盛怀启确实臭名昭著,夜夜楚楼赛金帆,还在游园会上借着酒劲轻薄一女,谁料此人竟然是礼王妾室,这简直罪无可赦。

盛怀启自知不妙,哭着喊着求姜淳出面央求礼王,说只是言语轻薄了几句,甚至连盛老也当兄长之面下跪,要不是礼王急于招安兄长,何故会轻易隐下这杀头重罪。

这是兄长顾忌盛老年迈,无奈出面,原真以为盛怀启之时言语轻薄了几句,谁料...那侧妃渐渐大了肚子,为此兄长懊悔不已,听到妾室投井自尽,更是一病不起,调养了三年才终以见好。

姜时愿原不想以此威胁,可唯有此才能换得姜家全府一线生机,盛老仰头看着青天,默默沉思,说罢,抖着身子一如跪在兄长面前的苦楚模样,声泪俱下,“姜娘子,我盛家全府上百条人命,你让我如何得罪的起谢循,你行行好....看在和怀安青梅竹马的份上,你也不愿让他为了你丧命啊....”

往日情动的时光不合时宜地在她脑中放了一遍,那个曾说会为了对抗世俗的男子,说不介意她学医的竹马,曾说等她笄礼过来就上门提亲的情郎,终是抵抗不住变迁...

她很不甘愿就此作罢,却也清楚明白盛府家奴、无辜之人,不该被牵连,背过身去,胸腔止不住地起伏不让人听见她的失态,

“您最多能帮到什么份上?可都保我姜府百口留住一命?”

盛老知晓判决已下,三日后男子入典狱,女子沦为贱籍,额间深深抵着青砾,

“可,老夫会尽我所能保入典狱男丁安然无恙,女子会拿银两暗中替他们赎身。”

得盛太傅一句话,姜时愿也算安心了。

为了百条人命,她跪地谢恩:“有劳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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