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紧闭,里面的人置若罔闻。
华溯不禁疑惑,只好站在阵法中央,提高了声音:“师尊!徒儿有事想见您——”
明明今日二人关系已经缓和,师尊还留了他用膳,指导了他剑法,为何无故关上了结界?
泠霜坐在玉台上,听着徒弟的呼唤,满心苦涩痛意。
师徒情分是假,倾慕之爱是假,甚至还闹出所谓的男女之情来迷惑她哄骗她。
花样百出,手段高明,她是真的被骗了过去。
他对凝鸢说的话,一直在泠霜脑中回响着——“不过是哄她罢了,我要的东西,一直都是那颗琉璃心。”
他们何时达成了一致,又打算何时对她下手呢?
朝夕相处多少日夜,她自诩对这个徒弟认真负责,温和包容,自己初次做师尊,确实有许多不足之处,但也算真诚以待了。
可如今方知,他怀着目的而来,图谋她身上的“琉璃心”。
满腔信任与付出遭人辜负践踏,原是这种滋味。
她简直不敢想象,仙门大典初见时,那个诚惶诚恐唤她师尊的少年,背地里正如一条毒蛇般阴冷粘腻地看着她。
或许他们的初见,都是他设计好的。
何其可笑。
入道五百年,静心清修,一朝收了个徒弟,竟是主动把居心叵测之人带来了自己身边,处处为他着想。
在华溯心中,她这个师尊还不知有多滑稽呢。
冰冷的月光洒落在肩头,门外的少年已经悄然离去,泠霜抬眸,望向那棵茂盛的月华树,眼中似有一汪晶莹的露气,沾湿长睫。
夜风吹拂,繁花摇曳,玉树琼枝,地上落了一层雪,满庭芳。
她缓缓走过回廊,看到了树梢上安睡的鹦鹉,心底又是一酸,莫名想起了长恒。
鹦鹉便是在长恒离去后来的露华峰,将她从悲切沉郁中拉了出来。
如果师父还在......
可是为何他们要隐瞒那样多的事,她的过往,她的琉璃心。
指尖触及腰上悬挂的那枚玉珏,泠霜考虑良久,终是轻点一下,决意问个清楚。
司潜正在回去的路上,他了却一桩大事,绷了许多日的弦终于能松上一松,见到是泠霜找她,笑眯眯地听着。
“师兄。”
“嗯哼,怎么啦?”
“师兄,我......”
司潜皱了皱眉,小师妹的声音怎么好像......带上了些哭腔?
“怎么了?快和师兄说说?不,我来找你好不好?你在府上吧?”
说罢,当即提速,赶往了露华峰。
他到时,正看见自己的师妹孤零零地坐在树影下,寒浸浸的月色中,显得极为凄清。
司潜闪身上前,慌慌张张地问道:“发生了何事?师兄帮你。”
泠霜定定地看着他,声音很轻:“师兄,琉璃心是什么?”
司潜脑中仿佛炸开了轰然惊雷,愣在原处,久久未能出声。
完了。
是谁告诉了她?
此世间还有谁知晓相里氏的过往,相里凝鸢吗?泠霜的模样应是刚刚得知此事不久,相里凝鸢绝无时机。
那是谁?
不过师妹应该知道的不多,不然便不会只问起琉璃心了。
梳理完思绪,司潜已有了对策,揉了揉泠霜的发顶,向她解答了疑惑:“琉璃心的确是在你身上的,与心脉相系,澄澈无瑕,于修行有益,但惹人觊觎,所以师妹记得保护好自己。”
“我为什么会有这样东西?”
“这、这师兄也不清楚啊......”
泠霜垂下头,墨发滑落,遮住了脸庞。
司潜很是焦急,但却只能放软了话音,小心地问道:“你是从何处听到'琉璃心'这个词的?”
若只单单知晓了身怀宝物,岂会难过得要哭出来?师妹入宗门数百年,除了最初的那段时日,他可没怎么见她掉过眼泪。
泠霜不说话,只默默盯着自己裙摆,良久的沉默让司潜愈发不安起来。
“师妹,是谁告诉了你琉璃心的事?”
“没有人告诉我。”
那就是意外听见的了。
司潜不由得生出满腔恼怒,相里氏不是已经死光了吗,还能有什么人躲在宗门里头?
“泠霜,”他轻轻拍着她的肩头,就像当年接她来天衍宗时一般,“无论发生何事,都可以和我说的,师兄帮你教训他。”
泠霜埋着头,久久不言。
司潜也不再追问,只静静地陪她坐在夜色中,听风声萧萧。
晨曦微芒,薄雾消散。
泠霜终于平复了情绪,朝司潜露出个淡淡的笑容:“师兄应该还有事要忙,不用陪我了。”
“好,那师兄晚上再来看看你。”
起身离开时,门外又传来了华溯的叩门声。
“师尊,师尊——”
泠霜往屋内走去,毫不理会:“我不想见他。”
司潜颔首:“嗯,我知道了。”
出了门,他瞥了一眼守在门外的华溯,漫不经心地问道:“昨日和你师尊都说了些什么?”
“弟子昨日并未能见到师尊......”他拧着双眉,稍稍后退:“从栖云台回来后,弟子便发现师尊闭门不出了。”
司潜负手而立,疑窦丛生。
“最后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是傍晚时,陪师尊用膳。”
“那个时候......她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听了这话,华溯当即反应过来:“师尊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司潜示意他安静些:“并未,此事你不要管,好好修炼就行了,书盈道君等会要来访,若想顺道见一见她,你就称她已闭关。”
“其余的,我来处理。”
“......是。”
司潜走后,华溯再度上前,“师尊师尊”地唤了许久,无人应答。
天光温暖,而他浑身冰凉。
“师尊,我做错了什么吗?”
泠霜听着他哀怨的发问,冷冷一笑。
是她识人不明,没能早点看出来这个徒弟的狼子野心,满口胡言说尽了荒唐话,随后又紧接着撒娇卖乖认罪。将她糊弄得团团转,信了徒弟是个单纯的少年。
她指节微微弯曲,按上了澄心的剑鞘,呼吸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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