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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

这样的答案朱虞听了很多回。

但她一次也没信过。

“姷安,人要学着往前看,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中。”老太太抹了抹泪,语重心长道:“今日你受的委屈祖母心中都明白,总不会叫你白受的。”

朱虞木然的落着泪,她曾经也一次又一次的信过,信祖母还是心疼她,信祖母会给她公平,可到了如今,她再听这些,心中已无任何起伏。

“祖母开口,孙女总归不能拒绝。”朱虞知道祖母最终用意,也不想再听下去,缓缓道:“祖母做主就好。”

朱老太太知她定会答应,闻言松了口气,放柔声音道:“他日,必然会如数还你。”

朱虞沉默片刻,道:“既要点嫁妆,那便索性一次性点了吧,我让雁篱和岑妈妈去一趟。”

朱老太太一愣,旋即就反应过来孙女应当是想保全剩下的嫁妆,倒像是怕她再要走什么似的,心中虽然不虞,却也知道她这么做并没有错,不过神色到底还是冷了几分:“好,那便一次点了。”

朱虞嗯了声,面露疲态,不再言语。

朱老太太又不痛不痒关切几句,便起身离开了,走出谨宁轩,她掺着绾青的手臂,驻足回头,低喃了句:“绾青,我总觉得,这孩子好似与我离了心。”

绾青垂首道:“亲缘血脉,不至于此。”

可当真如此吗?其实她也不确定,然作为下人,只能如此安慰。

朱老太太心定了定,重复道:“是啊,亲缘血脉,不至于此。”

待她将来嫁人生子,总会理解她。

“点嫁妆时你看这些,除去十六抬金银,该是多少,不能少了一抬。”

绾青应下:“是。”

当日,黄氏听说朱虞松口,生怕她反悔似的,赶紧带人去点嫁妆。

绾青拿着施娘子留下的嫁妆单子同雁篱岑妈妈一一比对,点了足足一日,才算有个章程。

雁篱带着岑婆子回谨宁轩时,天色已经黑透了,瞧见屋外的常嬷嬷,岑婆子鼻孔都快抬到天上去了。

常嬷嬷脸色自然不能好看。

她是谨宁轩的掌事嬷嬷,今日这样大事本该由她前去,可女郎却点名叫了岑婆子陪着去。

远近亲疏,已见分晓。

女郎终究还是与她离了心。

目送岑婆子进了内室,常嬷嬷安抚着自己,无妨,女郎许是一时生气,待将来去了顾侯府,她不受老太太掣肘,一心一意为着女郎,必然又能如往昔亲近。

岑婆子不过一个粗实婆子,也就用得几分蛮力,与她自是不同的。

雁篱带着岑妈妈回完话,朱虞柔声道:“今日,有劳岑妈妈。”

岑婆子忙道不敢当:“奴婢是大娘子的陪嫁,为女郎做事是奴婢本分。”

朱虞让雁篱拿了赏钱给岑婆子,岑婆子先不敢收,雁篱便硬塞给她:“女郎赏的岑妈妈接着便是,并非与岑妈妈算个清楚,只好叫岑妈妈知晓,岑妈妈是大娘子的陪嫁,与旁人的分量是不同的。”

岑妈妈犹豫片刻,接过来跪下道:“谢女郎赏赐,奴婢是施家家生子,自大娘子将奴婢给了女郎起,奴婢这一生便跟着女郎活,奴婢嘴笨,没读过什么书,无力为女郎周全什么,只一身力气用得,但凡女郎用得上奴婢的地方,女郎只管差遣。”

朱虞听得心中熨帖,忙让雁篱搀岑妈妈起来,道:“岑妈妈快别说这话,一颗衷心便胜过万千。”

“岑妈妈是从施家来,我出门子必然也是带岑妈妈走的,原本想问过岑妈妈可另有想法,如今听岑妈妈一番话我便明白了。”

岑婆子惊道:“奴婢必是要同女郎走的,女郎可万莫将奴婢留在这地。”

“自然,我便是不将你添进陪嫁名单,也断不会将你留在此处。”朱虞宽慰道:“我知岑妈妈刚添了孙儿,是想问你,你若想出去,我也可予你一笔银子归家,享享清福。”

岑婆子闻言忙又跪下:“奴婢还能伺候女郎些年,女郎可是要赶奴婢走?”

朱虞见她惊慌模样,便不再说了,又让雁篱将她扶起来:“我不赶你走,我自带你一起走。”

岑婆子听了这话心才算定下来,又是一番谢恩,雁篱遂送她出门。

待雁篱回来后,朱虞叫来雁莘,同她们道:“时间仓促,陪嫁名单你们尽快定下来。”

二女正色领命。

天色渐晚,各自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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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过一日,次日便是朱慧大婚。

朱虞身子松快些,用过早饭命雁篱去要对牌出去散心,黄氏忙的脚不沾地,只当大喜将近,朱虞想眼不见为净,加上才要了人十六箱金银,也没卡着,爽快给了。

府里热热闹闹的,也没人在意朱虞去何处,到了街市,朱虞借着散心的由头避开车夫,换了身行装,戴着幕篱,另租辆马车与雁莘悄然往梧桐街去。

马车靠墙根停着,朱虞推开车窗看了眼外头,道:“你确定慕郎君今日在此?”

雁莘点头,低声道:“奴婢已打听到,慕郎君今日休沐,此时正在醴泉楼。”

朱虞看了眼对面醴泉楼的招牌,缓缓关上车窗,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在先见慕郎君一面。

毕竟踏出这一步,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她总要晓得人生得是个什么模样。

所以昨夜几番思索后,还是决定让雁莘打听了慕郎君的行踪,她也不是打算真和他面对面说上话,只远远瞧一眼就成。

她知道她这些行为不符合规矩礼仪,可她不在乎了,她已然下了决心,要为自己争眼下最好的出路,又怎怕豁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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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街醴泉楼是文人墨客常出入之地,每逢科举人满为患,学子聚于此饮酒对诗,品茗对弈,识人交友。

今逢阳春三月,会试刚过,有人中榜于此庆祝,也有人落榜失意买醉,混乱繁杂,沸反盈天。

变故便是在这时候发生的。

户部侍郎庶三子刘璁被发现死于竹影雅间。

因遇大理寺的几位大人休沐在此消遣,醴泉楼发现凶案后立即上报,场面以最快的速度得到控制,竹影间第一时间被打围,醴泉楼封锁所有出入口,不得进出。

“没有打斗痕迹,死者身上亦没有明显伤痕,初步断定死者有中毒迹象,具体死因还需仵作查验。”说话的是大理寺司直杨明樾,身形高大,轮廓硬朗,弱冠之年。

不远处立着另一位青袍青年,身高体瘦,俊逸儒雅,此人乃是大理寺寺丞周策。

周策听完司直汇报上前拿起案前品茗杯轻嗅了嗅,问:“可点了茶人?”

茶人,醴泉楼奉茶之人。

并非每位来此的茶客都能点茶人,只有三楼往上的雅间才有茶人随侍奉茶。

一位身着素袍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惊魂未定:“禀大人,小人是此间茶人。”

周策看他一眼,又问:“是谁第一个发现死者?”

茶人战战兢兢答道:“是小人最先发现,刘公子要腊月以竹筒封存的雪水煮茶,小人奉命去取,回来时见刘公子如现在这般姿态,小人初道刘公子醉酒睡去,走近竟见刘公子唇角有鲜血,惊慌之下唤了几声不见回应,发现已无鼻息后当即禀报了掌柜。”

周策盯着他:“何时离开,何时回来?”

茶人思索片刻,回道:“小人是在两刻钟前离开的,去库房取竹筒雪水回来,中间离开约一刻半。”

周策看向掌柜:“此处离库房来回需要多久?”

掌柜神情复杂的看了眼茶人,回道:“以小娘子的脚程来回顶多也就大半刻,若是男子,半刻便够。”

杨明樾面色一肃,喝道:“大理寺办案,如实招来,若有谎言,大刑伺候!”

茶人吓的慌忙跪下,情急辩解道:“大人容禀,小人取雪水回来路上被醉酒的客人撞了,污了衣衫,茶客多讲究洁净,小人怕惹客人不喜,回房换了衣裳,这才耽误了些时辰。”

杨明樾看向周策,周策微微颔首。

杨明樾遂朝掌柜招手:“跟我走一趟。”

不多时二人去而复返,杨明樾手中捏着一件素蓝袍,递向周策:“检查过了,确实有酒渍。”

周策没有接,淡淡挪开视线。

杨明樾沉着脸收回,就没见有洁癖还要进大理寺!

“可通知刘家的人?”

掌柜一脸愁苦道:“回周大人,已经派人去请了。”

平日这楼里小打小闹什么的并不少见,可闹出人命还是头一遭,且死的还是户部侍郎家的公子,这让他怎么向刘家交代!

“刘璁今日都与什么人见过面?”周策。

“这...”

掌柜的看向茶人,今日楼中满座,他哪里有空去注意刘公子见了谁。

茶人面露难色回道:“回大人,刘公子高中贡士,今儿在此宴客庆祝,期间见的人少说也有五十余,宴席结束后,刘公子才回到竹影间点小人奉茶。”

杨明樾眉头微拧。

五十余,排查难度太高!

周策垂眸沉凝片刻:“可记得他最后见的有谁?”

茶人仔细回忆了番后,道:“小人到竹影间时,先后碰上过王举人,钱公子,陈公子,还有楼中的张乐师。”

周策听罢,道:“先将这几人分开关起来。”

“是。”

杨明樾刚转过身,却听门外传来动静:“不劳烦杨司直了。”

杨明樾驻足冷冷抬眼看去,只见一位身着刑部官服的青年男子带着捕手踏进房间,目不斜视从杨明樾身侧走过,对上周策:“这个案子由刑部接手。”

周策迎上他的视线:“大理寺先接报案。”

来人是刑部郎中,赵骍。

赵骍上下扫了眼周策,冷哼:“周大人今日休沐,不当值。”

“朝廷未有规定,休沐不能受理案情。”周策。

赵骍却径直越过他走向死者,扬声道:“刑部已接苦主报案,闲杂人等退避!”

周策皱了皱眉,欲再分辨,就听一道懒散并清朗的嗓音响起:“赵大人要这个案子,给便是了,偷闲躲静有何不好,何苦上赶着找麻烦?”

众人纷纷回头,便见不知何时一位俊俏非常的郎君抱臂靠在门框上,微吊着眼梢,慵懒颓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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