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数月,王无歌的改造计划才进行到五分之三。
在这期间,梦与真实的感受来回交替,她逐渐把这个世界当作了一场vr游戏。以至于到后来,她看旁人已不再平等。
说来有趣,她觉得自己似乎领会到了一点资/本家的精髓:在绝对的钱权压制之下,很难确保完全彻底的平等,哪怕她是受过教育的知识青年,哪怕她一开始怀着最美好的初心也一直尽力保持不变质。
那便只好这么安慰自己:比起流离失所或者惨遭战火,她这属于建设公共基础设施,于百姓而言还算有利。天下钱财就那么多,她不拿来挥霍,最后也会被她的姨母、她的弟弟,抑或是其他王公贵胄拿去挥霍。左右都是个挥霍,不如让她多占据一些份额。
她要时刻提醒自己,自己不是来当救世主的,自己是来救赎自己的,这是她的幸运,而不是她的责任,更不是枷锁。
只不过她对自己有所交代,也找到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外边且有看不惯她的。
无论是声讨还是美言,王无歌这几个月来的所作所为已经太过招摇。一些老臣终于忍不住向太后谏言。
什么公主已然出阁,就该在家里好好相夫教子,可这一年年过去了,也无子嗣,还......在京都搞出这么大动静,不光自己时有混迹于酒馆戏楼等风月场,更是直接在家中兴建,实在是不像话。
又说起府宅里影影绰绰传出来的轶闻秘辛,连连摇头,真叫个“朝夕征求,唯供鱼龙烂漫,士庶从役,只为俳优角抵。”①
这种话断断续续听了不少,先前太后只当他们老而啰嗦,不愿睬他们。说到混迹于风月场,私德不端之时,表情忽然一凛:“李太傅,你的意思是长公主殿下私德有亏,该需整治一番么?”
“微臣不敢。”
“你们说,吟吟在外这样那样,语气严重的,好比是那作恶多端的奸佞,但究竟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捕风捉影,各位根本无从考证,想必也懒得考证。
小姑娘天性使然,打扮打扮自家园子,无聊了找地方听个曲赏个戏,吃吃茶喝喝酒,做得又没有太过分,诸位何至于咄咄逼人至此。”
稍一停顿,目光炯炯投向台下:
“薛中尉你在平乐镇养的那几房外室可还相安无事?还有裴司农,你在乐律里新置了别墅,你的绿酒,你的阿韶可有搬进去?还有——”说着转向高阳王王珂,这位才是最大的蛀虫头子。
见太后看向自己,王珂混不吝摆摆手表示投降,轻声口语了句什么,看嘴型似乎是“我可什么都没说啊,别针对我”。
淳太后撇了他一眼,没有点名。“余下的就不一一说了,不要以为朕久居深宫,对外界一概不知,便能够任由你们随意摆布。”
没被点名的官员俱长出一口气,畏手畏脚再不敢出言附和。
太后见此非常满意,继续道:“所以说,这天下本就是我王家的天下,为何你们可以,我的吟吟却不可以?”
“可,可长公主殿下毕竟已为人妇,就该洁身自好,端庄克己,为天下良妇做表率,怎能——”说话的是京兆王王钦,他自认行得正坐得直,并不惧怕被反诘,现如今就剩下他不甘落败,仍据理力争。
“噗嗤。”萧明理忍不住笑出声。
太后及一干臣子望向他。
年中他回京述职,第一此上朝就遇上这么精彩的辩论,真是不虚此行,果然还是京都节目多。
“别管我,别管我,你们继续聊。”萧明理笑意渐浓,“实在是觉得太后此言......虽直白却也分外合理。而有些人么......行事作风太古板,没什么意思。”说罢故意看了眼王钦。
王钦太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他当然不能示弱,马上出言讥讽:
“南齐萧氏在我大舜国经营数载,也算风生水起,赵王是当世之豪杰,侄儿更是当朝驸马,既是这等身份,对于长公主的一些行径溺爱宽容也无可厚非。
不过在下以为赵王作为长辈,怎么说也该识大体一些,出言规劝几句,总归不能太过放纵不羁。现在看来......赵王之度量竟与自家侄儿如出一辙呢。”
萧明理并不被他激怒,只道:“什么度量不度量的,我那好侄子是个情种,一切随长公主心意,他只管无条件服从,这一切归根究底都是因为爱——”说完这句自觉矫情,正了正色,继续道,
“臣并无它意,只是觉得年轻人的事情,做长辈的最好不要干涉太多。人各有自己的自由,不是吗,太后?”
淳太后“齐王所言极是。吟吟能嫁与阿挽是她的服气,小两口恩恩爱爱从未有过不和,我们长辈是该少操心的。”
......
朝堂上一番辩论,热火朝天,只有司徒崔荣一言不发。数月前,他家中独子失踪,遍寻无果,夫人也因此大病不起,自那之后他便终日郁郁,比以往更加沉默。
家长里短争议告一段落,开始说正事。
四月初,王孚受命持白虎幡到汝玄、徊荒二镇慰问郁久阿那恒,郁久阿那恒此前来大舜投诚,被封为朔方公,年末由萧挽送回阿泰国。
回国之后休养生息,到今年四月,他手下人马已达三十万,暗生反叛之心,于是将王孚扣留,此后又率军在阿泰南部与大舜交界处大肆劫掠。尚书令和左仆射率军攻打,未能成功。
朝廷之中尚有赵王萧明理可与之一战,但他现下正与南齐争夺扬州。此番他抽身回京,除了述职之外,亦打算举荐萧挽为参军,率军追击郁久阿那恒。
第二日下午,萧挽回到府中,打算将这个消息告诉王无歌。这是他与王无歌第二次长久的分离,上次是作为使臣护送郁久阿那恒,今番前去却是率军讨伐,那郁久阿那恒出身漠北蛮族,战力不俗,先前尚书令和左仆射已然败了一仗,这趟征程于他而言有许多不确定因素,他亦无法百分之百担保能全身而退。
他觉得该好好告个别。
到了她寝殿没见到人,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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