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疏清也刚来不久,才坐下和闵乘聊案情,就听有人来报:“大人,二殿下来了。”
闵乘看了眼赵疏清,心想这师徒一前一后,是巧合吗?他转头问,“太傅可介意?”
“闵大人可随意安排,老夫没什么机密要事。”周衍能来更合了自己的心意,如此不怕不引人注目了。
周衍进屋见到赵疏清,施一拜师礼,“老师也在。”
“殿下所来何事?”见赵疏清在,闵乘才站起来行了君臣礼。
“我的事不着急,一会儿再说。”周衍看到桌上放着两个食盒,通体呈八棱形,提梁凤首高昂,喙如弯月。
周衍又端详了片刻,“这不是母后宫里的食盒吗?”
“这是陛下让我带给闵大人的食盒,说是皇后娘娘宫里新做的故地小食,以慰思乡之情。”
“陛下费心了。”虽说在朝为官,又是亲戚,但这深入简出的姑丈,他都没见过几次,无由来的关怀实在让人疑惑。
“陛下也想托老夫来问问闵大人,京郊小吏案查的如何了?”
闵乘近日都在查此案,案卷都是时刻带在身边的,他将案卷从书架中抽出递给赵疏清,封面已磨的起了毛,页脚也略有些翘起,看来是被翻阅多次所至。
“这名被害的小吏名沈枫骞,越州人氏,家中凋敝,无亲无友。永嘉十七年科举落榜,回乡任杭阳县的书吏。据其同僚说述,沈枫骞生性孤僻,从不与人攀交,每日夕寐宵兴,只知处理公文。”
闵乘对此倒背如流,可见他这个刑部侍郎对待案件有多上心。
虽说是同名,但听到沈枫骞的名字,周衍心里仍是咯噔了一下,“倒是个勤勉的小吏,只是”,周衍疑惑道:“我朝律法规定凡为吏者皆不可再科考为官,除去年老屡考不中者,哪怕家徒四壁也会奋力多试,但他为何只考了一次,便回乡做了小吏?按这小吏做派,是个努力上进之人,不像是会轻言放弃。”
赵疏清当了多年的科举主考官,对如此现象了然于心,“凡是家里有人的,莫不举全家之力托举一人,只盼有朝一举中第,光耀门楣。但像他这般孤苦无依,近亲之内无一人可靠,能读上几年圣贤书,已是勉力为之,至于要等到高中,恐怕熬不到那时已成饿死鬼了。”神情中尽是惋惜。
在坐这几人,尤其是周衍和闵乘,出身尊贵,从未经历食不果腹,衣不保暖的处境,他们的人生淋不到雨,天然就会觉得只要志存高远,凡事皆可达成。哪知对于那些风雨飘摇中瑟瑟发抖的人,只是活着已是不易,能向命运要到什么,只靠努力就如同没有屋顶的房子,四处漏雨放再多的铁桶接水,也是徒劳。
眼见谈话有些偏离,闵乘调转话锋,说“这小吏确也有些能力,县衙大部分的文书都是经自他手,可疑点是,他一个不善交际之人,为何会只身来都城,此事其同僚及上级都不知晓,只当他是长期劳累,想请假休息。”
“案卷中提到他是过了元宵节告假,二月初四在京遇害。若是乘车而行,越州到都城顶多十天就到了,为何二月初四他却还在京郊?”赵疏清捻着胡须,面露疑惑。
闵乘走到赵疏清身旁,指着卷宗说,“太傅可往后再翻两页。”
赵疏清翻到后盯着卷宗看了半响,“这越州吏在临行时租借一辆马车,可车夫说他并未按约定抵京,而是在宁县就下了车。”
“这案件的奇异之处就在这越州吏的行程上,一他为何要上京,二他为何中途弃车,三他在宁县做了什么,见了何人。”
闵乘说完转头望向周衍,“殿下有何高见?”
周衍正听的聚精会神,被闵乘猛的问起,思绪还没扯回来,“嗯...若说他毫无交际,我自是不信的。官府每日处理琐事之多,皆为人情世故。他再孤僻,也不能切换和人的关系。可曾到他家里查过,是否往来信件或待客痕迹?”
“殿下真是观察入微,所言不差,他却不如人们口中说的那般无亲无友,”闵乘将案卷翻过一页,“太傅请看这里,我们在他家里找到了几封书信,信的内容无甚特别,只是些朋友间的日常问候,所有来信皆出于一人,落款为虚白。”
赵疏清念叨,“虚白,虚室生白,吉祥止止,若是能找到这叫虚白的人,或许能有所转机。”
“只是单凭这个名字,如同大海捞针。不过按沈枫...”,名字刚到嘴边,周衍就觉得有些烫嘴,“按这越州吏的日常行为来看,应是个极难敞开心扉之人,能与他互通书信,必是认识时间久交情较深的朋友。”
闵乘看向周衍的眼神充满了赞许,还没热乎一会儿,气昂昂的撇向一侧,“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且等着吧。”
听闵乘的一番说辞,赵疏清也基本了解了大概,他合上卷宗,沉默半刻,“听说杀人者是江湖中人,可有消息?”
闵乘有些丧气的摇摇头,“没有,这些江湖人不受土地和商税控制,很难追其行踪,自从飞御山庄没落后,再无组织可协助查找。”
“飞御山庄确实有些可惜了,只是日升月落,潮涨潮汐,万事皆有定律,何有长久之物。”赵疏清长叹一口气,起身欲离开。
“还望闵大人多费心此案,若是有任何进展,请立刻告知陛下,以宽其心。”二人送赵疏清至门口。
周衍这才想起危言陪文茵去茶肆了,“老师,我今日带阿茵出来了,这会危言正陪她在前面的茶肆呢。”
闵乘听到文茵的名字,整个人活脱的像只小鹿,忙的凑到周衍跟前,“阿茵来了?我派人去找寻他们!”
周衍本以为声音已经压的很低了,可还是被闵乘听了去,他怎么就跟只苍蝇一样,闻着文茵的味道就上赶着冲去,周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用了。”
“想必危言是被拉着玩牌了,别找他们,难得出来凑一块,我过去,正好我也好久没看到文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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