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货店亮了灯,离玦习惯性先检查放零钱的抽屉。
是空的。
周遭静得如凌迟前夜。
难怪,难怪!离玦近乎呆滞地盯着仅剩零丁硬币与单据的抽屉,气笑了。
离燕真的……
真的!
她咬牙,怒火吞没理智,气得全身发抖,一脚狠踢向旁边的凳子。
木凳砸在铁闸上,‘哐当’一声重重扎进黑夜,声音刺耳,很快石沉夜海,连同余响一并彻底掩埋。
重新安静下来的杂货店噤了声,离玦全身力气被抽干,绝望地看着歪倒的凳子。
不知过了多久——
久得眼前泛起扭曲的白光,才自嘲地晃了晃头。
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还压不住火气?
搬起凳子,离玦麻木地把狼藉收拾好,拉起杂货店的卷帘门营业。
无所谓有没有生意,就想一个人呆着,她坐在收银台后,僵着身,疲倦呆望店外。
外面天黑如墨,浓得腐烂发臭。
出神间,远处传来一阵哭泣声。
身体没由来一激灵,背脊骤然升起凉飕飕的寒气,止不住的慌悚,声源响彻长巷,耳听哭声越来越近,巨大的不安伴随凄楚的哭喊再次袭来。
勉力压下心底惧意,离玦撑着收银台站起身,终于确定是女生的哭声,抄起闸门旁的粗铁钩探头往店外张望。
是张筝儿!
“筝儿!”
离玦快步跑上去,紧紧拥住哭喘着几乎要站不稳的张筝儿,把人扶进店里。
校服上一片赤红。
“你受伤了!?”
张筝儿拼命摇头,她满脸狼狈,头发是乱的,鞋带也松了,埋在离玦怀里哑声哭喊,“是家全……”
“我爸喝醉酒,我妈给他开门,他拿刀……追我……家全帮我逃出来,他替我挡刀,引开我爸,让我跑,可他受伤了,流了很多血,人也不见了……怎么办……”
“离玦,我怕……”
断断续续的话像滴在耳畔的血,离玦心跳如雷,偏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一步比一步急促,一声比一声尖锐,黑暗的长街,残暴的怪物张着血盘大口。
双手颤得更厉害,脑子快要炸开了,白得诡异的杂货店像悲壮的无盖棺材,任凭收魂的镰刀寸寸逼近。
是张筝儿的父亲追来了吗?
陈家全真的出事了?
离玦抖着手胡乱抓起扔在一旁的粗铁钩,护在张筝儿跟前——
别怕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
忽地一声响亮的‘离玦’清晰入耳。
匆匆下楼的俞珵闯进眼帘,张筝儿不敢看缩在离玦怀里‘啊’声大叫。
一刹间离玦吊在嗓子眼的心几乎要喷出来!
直至看清眼前的身影,才发现自己手心不知何时冒出冷汗,手里的铁钩再也握不住,‘哐当’滑落在地。
膝盖发软险些站不稳。
“发生什么事了?”俞珵满脸担忧看着她俩,离玦后背湿了,顾不上解释一把将他扯进店里,‘啪啦’一下飞快拉下店闸门。
“别怕,筝儿别怕……”
离玦嘴唇哆嗦,强逼自己冷静,边让俞珵联系陈家全,边检查张筝儿的手脚,确认无刀伤才松了一口气。肩膀撞瘀了,一团青紫,轻轻一按,张筝儿痛得落了泪。
校服上刺眼的血迹提醒着方才的惊险,离玦心有余悸,不敢多问其中细节,帮张筝儿擦净脸,扶她坐下。
“陈家全在警局,东子也在,应该没事。”
说着俞珵看向张筝儿,“你妈手臂砍伤了,人在医院,至于你爸,问不出情况,只知道被警察带走了。”
落针可闻,杂货店静得可怕。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到处飘荡恶悚的血腥味,不安宁地钻进鼻腔,再化成赤色的雾气呼出,一点点塑形,变成血淋淋的粗糙大手,紧扼着颈脖,一指、二指、三指,阴森地往上攀缠,最终覆罩口鼻,蒙住视线。
张筝儿躲进离玦怀里,也不知听没听见,眼神木讷无光,如抽了魂,整个人停滞于无底黑洞。
“今晚在我家睡吧。”
饶是离玦,此时也失了劝慰的力气,安抚着轻拨开她的刘海,“明天我们一起上学,等考完试再去看你妈。”
“别想了,你妈给你爸开门的时候就该猜到会出事。”离玦狠下心,几乎是咬牙出声,“都多少回了,这次终于伤在她身上,也该让她尝尝有多痛。”
张筝儿红了眼圈。
哄劝张筝儿上楼洗澡睡觉,离玦帮她把带血的校服洗干净,等她入睡后才蹑手蹑脚下楼。
凌晨夜深,陈家全和东子都来了,俞珵没上楼坚持守店,离玦随他,向东子打听今晚的情况。
“问也是白问,指定又是家庭纠纷放出来,她妈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签谅解书比签遗嘱都快。”东子忿忿不平,从冰柜拿出一罐雪碧猛灌一大口。
张家与网吧仅相隔半条街,今晚陈家全满手是血冲进网吧,把他吓得魂都丢了,“她妈是不是上辈子缺男人,就这么心甘情愿守着一个穷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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