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按照计划，祝明昭确认了所有人失去的记忆，也像预期的一样，很多问题有了答案。
送走最后一个警员，祝明昭眼睫微垂，面色有些晦涩。
所有人遗忘的都是痛苦的回忆。
“薲草...”祝明昭低语。
也是，灵气复苏怎么会只影响修行者，按照能量递减原则，最先有反应的应该是灵植灵草。
‘从哪里来的呢？’
即便是灵气复苏也不可能凭空出现，哪里还会有灵植残种呢？
祝明昭撑着下巴思考。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祝明昭抬眼，看见詹元正推门走了进来。
“早，詹队。”
“秦警官早。”詹元正大步走上前，“抱歉，今天有例会，才结束。”
祝明昭摇摇头，“没事。”
“怎么样？大家的记忆有什么线索吗？”
“嗯，基本能确定是什么导致的了。”祝明昭声音微沉。
詹元正闻言一惊，“什么？”
“薲草。”
“？”詹元正站定，眉眼一皱，表情有些困惑。
祝明昭掏出口袋里的手机，迅速打开浏览器搜索，然后将屏幕转向詹元正。
“薲草，生于昆仑之丘，状如葵，其味如葱，食之可忘忧。”
“忘忧？”回想到昨晚的梦，詹元正若有所思的重复这个词。
祝明昭收回手机，点头解释道，“是，与民俗传说的中忘忧草类似，不过服用薲草忘忧是有要求的。”
“生食薲草可忘忧，但若只食用薲草汁液则只会失去当下让你感到痛苦的记忆。”
“所以大家的饮食里被混入了薲草是么...”詹元正语气有些不确定，“这种传说中的植物可以轻易获得吗？”
祝明昭摇摇头，“应该是不可能的。”
“至少我没见过。”祝明昭笑笑。
“这种珍惜的东西用在市局，到底想要掩盖些什么？”詹元正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关于这一点，祝明昭也思考过，不过按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或许警局的各位不是重点。”
“嗯？”詹元正移目。
“大家遗忘的记忆各不相同，虽然也有案件相关，但彼此间没有什么明显的关联。”祝明昭仔细回忆众人的描述，“而且遗忘的并非连续性的回忆，而是东一块西一点的。”
“更像是随机喝到了薲草汁液，于是遗忘了当下印象最糟糕的事情。”
詹元正顺着这个思路思考，“那这次证人失忆也是意外吗？”
“不对。”詹元正说完又很快反驳，“从监控上来看，显然是刻意的。”
“掩盖事实真相？”詹元正蹙起眉头，“但这个案件并不复杂，即使没有目击证人的证词，凶手也很快抓到了。”
“天台栏杆的角落提取到了一枚指纹，是康霖集团另一名员工的指纹，抓捕后经过审问犯人很快就承认了罪行。”
“犯人发现受害者利用职务吃回扣并以此为把柄要挟受害者，受害者被勒索了几次后找人调查到了犯人的身份，并将他约到废弃大楼。”
“据犯人所说，受害者提出交易，承诺帮他升职，但要求他不得再勒索。”
“犯人本想同意交易，但受害者见他没有及时回应，言语变得讥讽，犯人受到刺激一怒之下打了受害者，几拳下去后情绪控制不住，越大越凶。”
“受害者挣扎着勉强逃开，慌不择路之下跑上天台，之后又威胁犯人要报警，扭打之下受害者意外坠楼。”
“虽然过程没有监控无法彻底还原，但动机充分，证据链完整，证词也符合正常逻辑，案子又没有其他的疑点，所以很快就结案了。”
祝明昭听完，眼睛微微眯起，“听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
“嗯。”詹元正点头，微微低头思索，“为什么要让目击证人忘记犯人的样貌呢？”
詹元正不解，这么做似乎有些多此一举，反而还让他们发现了警局里的异样。
！
等等...
如果这才是目的呢？
詹元正猛地抬眼看向祝明昭。
祝明昭朝他笑笑，“没错，如果失忆对案件没有影响，那这个行为肯定另有目的。”
“警员的失忆和证人的失忆并非同一人所做。”
“这样么...”詹元正思索，“好心，还是敌对？”
“难说。”祝明昭摸摸下巴，“得先把乱下薲草的家伙抓住。”
“形似葵，有葱味。”詹元正仔细回忆有可能能混进去的饮食。
“葱味可以不用考虑。”祝明昭提醒，“味道的形容在记载中很容易产生偏差。”
“好。”詹元正点头，“昨天我重新看了江月和小赵的工作监控，如果要说差异，又和饮食相关，那或许有一个调查方向。”
詹元正顿了顿，“小赵会泡茶，而江月通常是点奶茶喝。”
“啊。”祝明昭浅浅一笑，“那要确认一下茶叶的状况和来源，以及其他人是否也有泡茶的习惯。”
“嗯，我问过小赵了，他的茶叶也是跟后勤处拿的，平时就放在茶水室，大家有需要都会自己取。”詹元正说到，“喝茶的情况我会再确认。”
“这样也符合随机生效的情况。”祝明昭点点头，“薲草的来源我有一点猜测，不过这个的调查只能我自己来，大概明天能够有结果。”
“好。”詹元正也不追问，“需要再看看监控吗？或许嫌疑人在其他时候也有漏出马脚。”
祝明昭思考了一下，点点头，“可以，不过视频可以发送到休息室的电脑上吗？”
“有些工作需要处理。”祝明昭解释到。
詹元正愣了愣，想了想点点头，“好，我让江月拷过去。”
“麻烦了。”祝明昭道谢。
借着医务室交换完信息后，两人便一起离开了。
回到二队办公区，詹元正去安排监控拷贝，祝明昭则回自己的办公室。
虽然在医务室和詹元正那么说，但关于证人的失忆，祝明昭还有另外一个猜想。
也许证人看到的并不是废弃大楼案件的嫌疑人。
若说有什么证据，那也没有，只是出于她做委托以来的直觉。
这次市局的案子透着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薲草、失忆、还有霍雨珍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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