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混乱的尘埃落地,只余下断断续续地呻吟声。
萧绝的目光从瘫倒在地的流氓身上移开,落回跌坐在地,惊魂未定的姜妧身上。
“能起来吗?”他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听不太出情绪。
姜妧被这他的声音拉回现实,连忙点头:“能!”
她手忙脚乱地想撑起身体,手肘的旧伤和跌倒的钝痛让她的动作有些僵硬,但还是咬牙自己站了起来,她并不想每次出现在她的“大儿子”面前时都这么狼狈。
恰好此时,一阵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卷过窄巷,姜妧才出了冷汗,被风一吹,仍不住“嘶”地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下一刻,一件带着体温和清冽冷香气息的玄色大氅便兜头罩下,沉甸甸地落在她肩头,瞬间隔绝了寒意。
那大氅上繁复的暗纹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幽光,属于萧绝的气息将她整个人团团包裹住。
姜妧愣住,有些受宠若惊地抬起头看向他,那边萧绝却已移开视线,对亲卫吩咐着后续事宜。
这……是她第二次披他的大氅。
“姑娘!您没事吧?”玲珑一瘸一拐地想过来,脸上满是焦急。
“她的脚受伤了。”萧绝瞥了眼玲珑,语气平淡,随即对身边的亲卫继续吩咐道:“将她带去医馆诊治,然后送回姜府。”
“是!”那亲卫抬手,指尖一招,立马有人上前,动作利落地扶住玲珑。
“姑娘……”玲珑着急地看向姜妧。
“我没事,玲珑你先去治伤。”姜妧安抚她,看着她被萧绝的亲卫扶着走远。
姜妧拢了拢身上带着陌生体温的大氅,踌躇了一下,小声开口:“殿下,要不,我也先……”
“不是想去放河灯?”萧绝打断她的话,目光投向巷口外隐隐约约灯火阑珊的方向,声音听不出波澜:“玉带河就在前面不远,既然到这了,那去放了再回去也不迟。”
姜妧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
萧绝要陪她去放河灯?
慢着,萧绝怎么知道她要去放河灯?
眼看萧绝已经转身,迈步走远,姜妧迟疑了一瞬,还是拢紧大氅,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姜妧始终落后萧绝半步,她脑子里乱哄哄的,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萧绝也没去邀月楼?
为什么萧绝出现在了巷子里,不仅救了她,还借给她大氅?甚至现在还要陪她去放河灯?
但是如果萧绝没有按剧本里写的那样去邀月楼赴约,那谁来救孤立无援的女主姜瑶?那他和姜瑶原本要走的感情线岂不是没了?
等等!感情线没了?!
一个惊悚的念头猛地出现在她脑海里!
如果萧绝和姜瑶的感情线不能正常发展,那她和萧绝的娃娃亲谁来接手?
她还能在不以把自己作死的前提下,和萧绝和平退婚吗?
不行!绝对不行!
姜妧看着前方那个沉默而高大的背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她崩感情线是她的事,男女主的感情线绝对不能崩,必须想办法让这条感性线回到正轨上,这样她才有机会成全他们,远离他们!
临烟阁内,华灯璀璨,人声鼎沸。
传言今晚长公主会亲临与民同乐,这消息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激起了千层浪。
这临烟阁是长公主的私产,平日里便以风雅著称,此刻更是汇聚了京城大半的文人墨客,每个人都盼着能在长公主面前留下惊鸿一瞥,好博个前程似锦。
姜瑶早已到了。
她没有选择视野开阔引人注目的主位雅间,而是早早定下了一处临窗却稍显僻静的小隔间。
此刻,姜瑶正端坐其中,纤纤玉指捧着一盏清茶,目光沉静地望着窗外缓缓流淌的玉带河,仿佛周遭的喧嚣都与她无关。
她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足以改变她命运的时机。
青叶小心翼翼地为她续上热茶,看着外面摩肩接踵的人群,忍不住低声道:“姑娘,今日临烟阁的人可真多啊!”她的脸上浮起一丝忧色,“只是,大姑娘若是去了邀月楼寻不见您,回头怕是又要刁难。”
姜瑶握着茶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指尖微微泛白。
她没有回答青叶,只是将目光更深地投向窗外的玉带河。
玉带河上,已是星河倒坠,人间盛景。
无数盏形态各异色彩斑斓的河灯,正随着温柔的河水缓缓漂移,在水面上摇曳生姿。
河上的每一盏灯,都承载着一个或虔诚或卑微的心愿,随着流水飘向远方,仿佛真的可以将这尘世的祈盼送达九天之上。
姜瑶曾经也放过河灯。
可是,后来她渐渐明白,那随波逐流的光点,终究太过渺茫虚幻。与其将命运寄托于这飘摇不定的水流,不如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那微弱的烛火,经不起一丝风浪。
就在她思绪飘远之际,临烟阁内骤然爆发出热烈的响动。
“长公主殿下驾到——!”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一处。
只见一位身着绛紫色缕金百蝶穿花云锦宫装,头戴赤金累丝凤冠的贵妇,在众多宫娥内侍的簇拥下,仪态万方地步入临烟阁。
她身量高挑,体态丰腴合度,保养得宜的面容雍容华贵,虽眼角已有了岁月的细纹,却丝毫无损其通身的气派与威仪。尤其那双凤目,顾盼之间,带着久居上位的从容与一丝阅尽世事的锐利,却又含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让人既敬且畏。
她便是当朝长公主,先帝的嫡亲姐姐。
长公主一生传奇,有过两任驸马,最终都因种种缘由和离收场,膝下并无子嗣。
正因如此,她虽地位尊崇,却也深知荣宠如浮云。
为了稳固自身地位,近年来她醉心于风雅之事,更兼有为圣上遴选才貌双全美人开枝散叶的传闻,意图以此巩固与皇室的纽带。
姜瑶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道尊贵的身影,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她下意识地,用力握紧了袖中早已准备好的一卷画卷。
一股难以言喻的讽刺感涌上心头。
她之前旁敲侧击地问过父亲关于长公主选美人之事,父亲当时只是皱眉,语重心长地告诫她:“你莫要胡思乱想,安守本分便是。”
那看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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