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你演够了吗?”
跪在地上的江洵从灵魂到身体一颤,咬紧颤抖的牙齿努力压下心底喷涌的恐惧,因而使得脖颈上的青筋凸起。
他忍着僵硬轻颤的脖颈抬头望向身前的人,瞳孔震颤,一股酸痛从后耳窝直冲脑门。
她……她知道了!
不!不可能!她不会知道的,不会的。
一切都设计好的,她不会知道的!
忍着僵硬的脖颈,扯出一抹笑,“你…你在说什么,棠儿,什么演?”
少女纤细的身影静静矗立在那儿,低眉时一片阴影打在脸上叫人看不清脸上的情绪。但江洵依旧能感觉那冷漠无情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你不是戏台上的名角,我更不是台下的看客。一切早就在那日结束了,不是吗?”
江洵慌张地抓住她的手,“棠儿,你是在生我的气,对不对?那不是我本意,你知道的,我是被蒙蔽的。”
“是不是那日,我悄无声息地离开,让你生气了。你知道的,我的伤当时虽然好了些,但还没完全恢复,当时…当时我的手下怕耽误伤情,这才来不及告知你的。”
“我…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担心我会嫌弃你,不会的!我日后一定会娶你的,我心中的妻子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即便是已经努力用最恶意的想法去揣测江洵,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太单纯了。
什么叫他嫌弃她?什么叫日后一定会娶她?什么叫他心中的妻子只有她一个?
太可笑了,这一切。
眼前的人,实在是太陌生了。
叶惊棠站在原地,没有挣脱对方的桎梏,“那日,在你当众否认我之时;在你信誓旦旦地说出你不会认错之时;说出你心底的人就是叶静妍之时,我也认为你是被蒙蔽的。”
“可,直到我躺在祠堂冰冷的地面上,被死亡紧紧包裹时。”
眼神落在男人脸上,眉头紧锁,总是嘲讽一笑,“我才明白。你确实被蒙蔽了,你和叶静妍被权势富贵蒙蔽了;而我,被情爱所蒙蔽。”
直到那一刻,她才明白哪里会有什么错认救命恩人之事,一切不过是权衡利弊,一切不过是阴谋诡计罢了。
她被放弃了,无论是何原因,这就是事实。
事后江洵的所作所为都是在往她心口扎,那些同别人亲昵的行为;那些难听攻击她的话语。
都是事实!
江洵提着一口气,整个胸腔都膨胀起来,喉咙一整胀痛宛若被什么扼住了。
想说什么但轻微一张嘴就是一阵一阵胀痛,似失声了一般。
她缓缓蹲下与人对视,冷冰冰道:“怎么会认错呢?你也早已给出答案,你没有认错!从头到尾。”
叶家人一直以为自己的千方百计骗过了江洵,殊不知自己才是江洵手中的棋子。
“不!棠儿,我真的是认错了,我那日回去寻你,就是叶静妍在那儿,所有的信息都对得上,我当时就是太高兴了,想到可以和你拜堂成亲,相守一生就没有细想那么多。我也是近日才发觉不对,才派人去查的。”
她使劲儿将被拽的通红的手抽出,起身与人保持距离,不屑道:“你知道吗,人有五感,若是其中一感失灵了,另外四感会格外灵敏。”
“声音不一样,身上的气味不一样,双手紧握的感觉也不一样,身形也是不同。”
一字一句,直接赤裸地点破了一切,将二人之间那仅存的一层薄纱彻底撕破。
江洵声音颤抖,“棠儿,不是的…不是的……”
“既然已做出选择,就不要回头,无论你我。”
叶惊棠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留恋。
她认准的事,就绝不回头!
在踏出破败小门时,入眼便是那张熟悉的脸。
如珠光碎银的月光洒在路晏清身上,为他孤寂的身姿添上几分冷漠疏离。
摇曳跳跃的火光将他那张俊朗飘逸的勾勒得清晰无比。
视线下移,刚扬起的嘴角瞬间僵住,瞳孔一缩。
只见男人靠在扶手上的双手掌心皮肉张口,鲜红的血液汩汩流淌着。
一滴滴滴落在土地上,一点点浸入其中。
她一刻未犹豫直接冲到人面前,无措地举着双手想要触碰但又不敢,“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
看向平章,怒火上头,“平章你是怎么保护你家侯爷的?这么严重为什么不处理伤口,感染了怎么办?手毁了怎么办?”
“腿有疾就好好在府上呆着,跑这来干什么,这要是手也废了,怎么办?”
因为担忧导致怒气上头,说出口的话也没有细想。
平章默默按住腰间的匕首,心中也是大吸一口气,他也不想的啊。
谁知道侯爷行事如此狠辣,他也只得硬着头皮解释道:“侯爷因担心夫人,路上遇见歹徒,受了伤。”
随即传来的是路宴清清冷的声音,“阿语,是不是也嫌弃我?”
人就这么平静地仰视着她,眼尾泛红,眼中不知是月光的映照还是泪光在闪烁。
夜间冷风吹过,俨然一副落寞寂寥,惹人怜惜的模样。
叶惊棠心头一紧,‘我不是这意思。’这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咽下了。
这样的解释,太苍白了。
想想自己那不经过大脑的话,实在是伤人心啊,尤其对方还是路宴清。
人家担心她,即便是不便还是来了,还受了伤。
见她久久未回应,苍白的唇微微一弯,“无事,我这就回府乖乖呆着,绝不出门。”
苍凉、疏离、破碎、孤寂、无奈…
“我…我只是担心你,我不希望你出任何事。”叶惊棠真想抽自己一耳光。
“我明白的。”
“明白就好。”她也没再计算对方那夹杂着淡淡忧伤的语气,向前看着那血肉模糊的手掌,脸色愈发阴沉,“这么严重,也不知道先止止血。”
虽然觉得自己方才脱口而出的话不好,但想想还是有道理的。
这万一真伤到手了,那可怎么办;日后若是腿能治好,手废了,那可真是天又塌了。
想到这里,俯身直接‘刺啦’一下撕掉路宴清的外衫
路宴清:“……”
平章:夫人,这种时候,不应该撕自己的吗?话本子上不都是这样写的吗?
叶惊棠三两下简单将伤口包好,转动轮椅,命令道:“回府。”
就在调转方向的那瞬间,轮椅上路宴清的视线与站在门前的江洵对上。
他阴冷的眼眸闪过笑意,宛若胜利者在嘲讽手下败将。
他知道,她和江洵再无可能。
阿语不爱他?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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