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睡着,老鼠突然翻身而起,一阵乱窜,鼠毛根根炸立,豆眼里饱含泪水,张开鼠嘴,吐出一堆秽物后,晕了过去。】
浮像湖旁,楚子虚转头望向身旁之人,毛动天立刻拔出手,甩了甩水,又拽出楚子虚的手,试图让湖面映像静止。
楚子虚由着他拽,问道:“小猫,你当时确定不是要毒害我?”
那时,小猫还不叫毛动天,有人叫他小白或者小眯,更多的人直接叫他小猫,因此,大老鼠最常听见关于这只白色异瞳狮子猫的称呼就是“小猫”,索性也就跟着叫他“小猫”,这个称呼一直延续到现在,成为专属于楚子虚的昵称。
毛动天眉心蹙成一团,满脸疑惑得解释道:“我以前也捕食净水河里的青花鲑,也去屠夫那里捡他们不要的内脏,我都吃过呀,没有中毒。”
自从他住到寺里生活,每日听经打坐,听懂一句话,叫:“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小猫琢磨着自己赶走的大老鼠,不能偷吃米粮、贡品和灯油后,还会吃点什么。
于是,它暗中观察,发现大老鼠瘦了,偶尔吃点草籽、野果,也沾不到一丁点儿油腥。
小猫看老鼠可怜,计无复之,亲自去找食物,喂饱大老鼠。
正所谓,一念善心起,小猫哭耗子。
“你有、同时、一起、混合、吃过、这俩、食物、吗?”楚子虚两字一顿的问道。
毛动天轻拍了几下自己的额头,惭愧的说道:“还真没有过。这种大餐,我怎么舍得同时吃掉,也就是看你饿瘦了,都弄来给你补补身子。”
闻听此话,楚子虚眉目舒展,嘴角微微翘起,邪魅一笑:“还掺入了你的猫唾液,毒上加毒。”
毛动天掩面,一言不发。
楚子虚拉下毛动天的手,又将手按到浮像湖里,说道:“你害我中毒,再赔我一集。”
湖里映出大老鼠趁着猫不在家,去偷袭猫窝的场景。
毛动天笑道:“当时,你已经报复过我了。”
【那可是小和尚辛辛苦苦给小猫收拾的小窝,柔软干爽的稻草上铺了用旧袈裟缝制的小褥子,猫窝旁边还放着两个碎了角的空碗,一个装食,一个装水。
老鼠在猫窝里面打了个滚,身上的草屑、泥土全都粘在猫窝里,它偷吃了小猫的猫食,支付了几缕鼠毛,赠送了几点臭臭。。。
小猫回到寺里,看到自己干干净净的小窝,变得又脏又乱,顿时心中怒气横生,捻开鼠毛,用猫脑子一想,定是那大老鼠干的坏事。
小猫先是追着老鼠在寺里窜,又追着老鼠在街巷跑,最后追着老鼠山上爬。
好似这只小白猫不追到老鼠不罢休。】
楚子虚见此画面,嘿嘿一乐,插科打诨道:“我不就是上了你的床么,这么卖力追我,生怕我不对你负责。”
毛动天斥道:“你再瞎说,我就不让你看了。”
楚子虚喃喃道:“好好,我不说了,继续看吧”
浮像湖上映出一棵大树。
【老鼠累了,随便藏到一个树洞里。
小猫发现了老鼠藏匿的那个树洞,也钻了进去。
接着,树洞传来一阵嘈杂声,两兽在里面不知闹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砰”的一声,树倒了。
一猫一鼠从树洞里互相啃咬着滚出来,皮毛上都挂了彩。它们撕扭了半天,才各自不服输的分开,身上处处狼藉。
纵使这般厮打恶斗,两兽亦无任何致命的伤处,都全须全尾的。
两只小东西好像打闹累了一般,带着新伤旧痕,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头也不回。】
楚子虚微微摇着头,不禁叹道:“猫和老鼠,真是一对天敌。”
毛动天看着湖面笑逐颜开,述说道:“自打那次后,你和我,每隔几日,都会大干一架,打到累为止。”
楚子虚挑眉不语,依旧按着毛动天的手,湖面映出了新的场景。
【六月盛夏,蝉鸣不断,骄阳似火,烤得带毛动物总是有点难受。
净水河的水都低了几寸,露出久藏的鹅卵石,一只猫在水浅处洗澡。
对,是在洗澡。
因为和那只大老鼠搏斗,小猫身上又是汗,又是土,它难以忍受,躲开了大老鼠,溜到河边净身静心。
小猫洗得正舒服,一只大老鼠不知从哪里飞进河水里,像鱼一样灵活得游动,还游到了河水深处,特意回头瞥了一眼小猫,抛出十分鄙视的眼神。
果然不禁挑衅,一刻之后,小猫溺水了。。。
大老鼠推着猫,小短腿飞速划水,用尽全身力气,把猫推上了岸。
小猫呛了几口河水,肚子鼓鼓的,老鼠跳到小猫雪白的肚皮上,猛力踩踏猫腹。
“噗呲”,河水从猫嘴中喷出。
小猫的毛皮湿漉漉的黏在一起,肚子有些疼痛,躺在河岸的鹅卵石上,浑身发软,不得动弹。
清风吹过,把几滴河水带到小猫脸上,它没有理会,闭着眼,晾晒自己。
旁边躺着一只大老鼠,也满身水迹,累得懒得动,闭着眼睛,等太阳烘干。】
毛动天见状调笑道:“子虚,你这只臭老鼠,下手没轻没重的,给我肚子疼弄疼了”。
楚子虚应声抬眸,狡黠一笑:“你也曾把我弄的肚子疼啊。”
毛动天微怔片刻,心想:“难道他忆起过去的事了?!不亏是会瞬移术的老鼠,脑子开飞的速度就是快。”
怎料,楚子虚继续说道:“你上次喂我食物,害我中毒,我肚子都疼死了。”
“啊!那次是我不好。”毛动天瞪大眼睛,嘴角抽搐了一下,似笑非笑,心道:“误会了,原来他们说的,根本不在一个重天上。。”
楚子虚哭笑不得说道:“自打你来以后,断了我的好吃食,我随便找点其他食物,还能勉强度日,一直不解你为何还要下毒,害我鼠命。而后,你明明见我就打,又从不下狠手,我也不能置你于死地。”
“我当时只是一只猫,哪懂得食物相生相克的道理,我打你,是对你偷别人的食物,给的小惩罚罢了。”毛动天淡淡说道。
楚子虚轻叹一口气,摇着头,自我嘲讽:“那时候,我觉得不咬人,不烦人,不破坏庄家,辛辛苦苦找到食物,用以果腹,为何连这条生路都不给我。原来这在其他人眼里,叫做偷。”
毛动天冷不防一噎,一声不吭。
平心而论,楚子虚说的倒也没错。
毛动天本就有道德焦虑症,所有事物,总要分个黑白对错,听闻这句,心中是非难辨,又开始纠结。
过了良久,毛动天还在沉思,楚子虚见湖中画面没了动静,也不知道毛动天在琢磨什么。
楚子虚伸出另一只手,比划了两根手指在毛动天眼前晃了晃,见毛动天连眼珠子都不转,他思忖着:“小猫的肉身,不会这么快就有排斥反应了吧。”
楚子虚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关键时刻,他看四野无人,将毛动天揽入怀中,掂量着从哪里输入魔气。
经这么一触碰,毛动天登时回过神来,扭着身子,挣脱开楚子虚的怀抱,怒斥道:“别碰我,我依着你,给你看片了,你还不专心。”
楚子虚内心叫冤:“不专心的人,明明是你。”
浮像湖面上,日月交替、春去秋来。
【净水河上飘着的纷繁落花变成枯黄落叶,到了天干物燥的时节。
寺院里的香火并不多,瞻州是一个道教盛行的地盘,信佛的人寥寥无几。
幸好,寺院的和尚也不多,一个青年和尚是因情遁入空门,一个中年和尚是躲仇出家避世,一个老年和尚是来历神秘的方丈,还有个捡来的小和尚叫万起。
万法皆由心起。
和尚们靠着寺院后的一亩三分地自给自足,秋天,又是个丰收的季节。和尚们个顶个的勤快,把柴房和粮仓堆得满满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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