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已经知晓结果的对局,楚峥并不是很担心。
既然录像显示这局获得了胜利,那么过程肯定是这样没跑了:满血的先知救人,残血的“小女孩”和律师虽然不清楚先知是否有救人意图,也不清楚先知手里还有没有道具剩余,但她俩这个血量是肯定不能去救的,所以先补好状态防止红蝶出来换抓,再去修机。
先知救下机械师后陪跑,撑过律师和“小女孩”修完两台机,再留一个人牵制到门开,三出。
录像界面显示机械师被淘汰,所以根据合理推测,机械师应该就是这个祭天的人——
“你真的这么想吗?”林青樾突然打断他,声线隐隐有些起伏,似乎正在憋笑。
“不是这样吗?按照你说的……常规对局。”楚峥有些茫然。
结合现有的进程和结果来看,这无疑是最有可能的发展。
但——
“这可是《第五人格》,即使是职业选手,牵制不到10秒钟,开局就被震慑,这样的情况也出现过。所以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先看下去吧。”
眼见机械师血量即将过半,左下角系统提示律师治愈了队友,又见状态栏中刚才被她穷追猛打一番却始终没能拿下的“小女孩”恢复满血状态,红蝶肉眼可见地有些心急了——她朝地下室入口边上的门移动了两步,整个人身体已经完全踏出门外,似乎马上就要丢下机械师,先出去将律师和“小女孩”一网打尽。
然而没走几步,她却再度折返回来,仿佛这才想起地下室还有个尚未飞天的机械师似的。
“她不是要出去控场吗?”楚峥疑惑道。
控场——啧,控场。这家伙学东西是真快,她才教他多久,好像也没给他放过控场流屠夫的录像吧?怎么这么快就学会用“控场”来描述屠夫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打法了?
“有耳鸣,她哪敢出去抓人,虽然她是挺想的……机子只剩三台了第一个人才上椅,机械师带铁屁股的概率又很大,往狂欢之椅上一坐,看她耗不死红蝶三台机。而且蝶姐心里肯定也知道只是表面三台,不着急才怪。”
两人怕惊扰了对局中的五个人似的,不约而同地压低了声音交流。恰在此时,红蝶调转视角,视野中终于出现了几步之遥外,正明目张胆地修机械师遗产机的先知。
“所以她是真的没有看见先知吗?!”楚峥瞠目结舌,“我还以为她只是预防‘前狼假寐,盖以诱敌’这种情况。”
“很遗憾,真的是这样。”林青樾换上十分沉痛的语气,“我也不知道人为什么可以瞎成这副样子,可能这蝶姐以前玩邦邦的吧。”
言归正传。红蝶看见先知后,并没有错愕多久,便迅速给出反应——她以扇掩面,“喝”一声向他扔出了一只蝴蝶。
而先知接下来的举动同样让人啼笑皆非:他松开密码机,将蝶接住,与红蝶隔墙——哦不,没有墙。
总之,两个人隔着厂房中央的机器大眼瞪小眼,你不过来,我也不过去,一时间谁都没有先动作。
仿佛中间相隔的并不是轰隆轰隆作响的冰冷机床,而是王母娘娘为阻拦有情人拔下金簪划开的银河,红蝶与先知遥遥相望,大有“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之风范,眼底的深情在这长久而沉默的对视中几欲满溢而出。
再换台到先知视角,鼓噪的心跳和激昂的追击音乐毫无规律地此起彼伏,共同交织出一曲愣头青见到心上人般慌得手足无措的交响乐。
但实际上——
“她为什么要用扇子遮住脸呢?难道是被先知盯害羞了吗?”楚峥忍俊不禁道。
林青樾也笑,“乱讲话。红蝶可以径直飞向她抛出蝴蝶的落点,但求生者捡了她的蝴蝶就有回头键,可以阻止她飞过去。先知的手一直按在回头键上呢,就怕红蝶飞到他脸上。”
原来先知表面上八方不动,实则始终打起十二分精神防范红蝶。方才温情脉脉的假象瞬间粉碎得七零八落。
见红蝶再无动作,先知以为她知难而退,已经放弃了飞过来的想法,便点击扳手键,继续埋头苦修去了。
既然不远千里选择把机械师挂地下室,多少有点想压遗产机的意图。但被先知这么一捣乱,这台机子也压不住了,估计很快就会被修完。
红蝶对此心知肚明,因而不管先知打不打算救人,她都必须要阻止先知修开这台机。
大抵先知玩家对自己的手速都小有信心,加之旁边就是放下来的板子,见势不妙可以马上翻板逃逸。眼看手上的机子即将修开,红蝶控机的美梦也即将破灭,先知精神一松,却被红蝶抓住他疏懈空当,凶相毕露,径直飞了过来!
不好!先知急忙松手,却仍被红蝶打成了半血,匆匆翻窗离开。
先知:好好守你的人去啊,我就一看戏的,打我干嘛!
红蝶:不许修机!
屏幕内刚结束一场心惊肉跳的博弈,屏幕外的两人却仿佛听见了机械师心碎的声音。
机械师(地下室版):Hello?我还搁地下室坐着呢?有没有人在乎过我的感受啊?
“小女孩”和律师离得太远,全村最有希望救人的先知偏偏状态又残了。楚峥觉得,如果自己穿进屏幕里成为这位机械师,肯定绝望得天都塌了。
这只红蝶十分谨慎——虽然一刀把先知打成了半血,再深追一二,说不定能为地下室迎来第二位贵宾入座。然而先知在视野里没影儿了之后,她便立刻回到了地下室入口边上,一心一意守着机械师飞天——也许是因为「耳鸣」标志并未消失。
其实这「耳鸣」还是先知造成的——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就乱动。不明不白挨打之后他并未立即离开,而是绕到墙后藏好,估计是觉得这一巴掌不能白挨,还是想发挥自身余热,卡一下「耳鸣」,好让外头的律师和“小女孩”可以专心修机。
哀莫大于心死,机械师见血线即将没过状态栏中人形图标的头顶,留下最后一句遗言——“来补密码机!”,便坐着狂欢之椅螺旋入地了。
“没人救她吗?”楚峥怎么也无法相信机械师竟然是这么死的。
这集难道不是机械师专题吗?
林青樾也十分无奈,“很遗憾,她的确是这么死的,因为我们都没法儿救她。要是不被挂到地下室就好了,起码先知还能抢救一下。”
没了牵绊,红蝶看好密码机抖动,迅速丢蝶赶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处。
只是很不巧,被她盯上的是律师;更不巧的是,这台密码机位于沙包废墟深处。
沙包废墟,弯弯绕绕,高墙和窗口众多,一个不小心就会把人追丢,妥妥的求生者优势点位,又被某些屠夫玩家称为“活全家”地形。
也许是没有收到“监管者转移目标!注意周围!”的信号,抑或是律师贪机,所以没能及时撤离,总之红蝶毫不费力地接近了律师后背,现出般若相,狠狠给了他一记大嘴巴子。
然而律师终究是律师,只消绕着一个L型窗口,便轻松消耗了红蝶的一只蝶、两次飞和一次「闪现」——而且还空闪了!
红蝶的肺都要气炸了。沙包废墟加律师,绕一年都不一定能抓到,真令蝶头疼。
二人转了四圈有余,红蝶才终于逮住律师翻窗后摇的机会,紧贴窗户打出一记过窗刀。
此时场上还剩两台机,应该是先知修开了机械师的大遗产。虽然“小女孩”早在律师被追击之时就二话不说传送去给先知补状态了,但场上还有两台密码机,怎么看都只有平局的面,三出恐怕实在很难。
由于“小女孩”更清楚遗产机位置,所以她治愈先知后就兀自返回小木屋继续修机去了。先知也知道救人的任务落在了自己肩上,便由跑动切换成步行,藏起脚印,蹑手蹑脚进入废墟,尝试一点一点靠近律师。
“喝!”
又一道提气高喝,红蝶升上半空,下方的一切顿时一览无余——由于监管者从高处落下时出刀没有擦刀后摇,这样的特殊平A被称为“落地刀”。许多监管者在守椅时都会尽量尝试打出落地刀,争取把前来救人的求生者也一并带走。
站得高看得远,故而先知小心翼翼躲藏的身影霎时无处遁形。红蝶向先知丢去一只蝴蝶,咻地发出尖啸的破空声——
戛然而止。
楚峥原以为红蝶会正面突脸直达先知跟前打拦截,谁知她中途被高墙阻断了飞行,从半空中掉下来。
先知誓要一雪前耻,一边借着墙体的掩护隐匿自身,一边看准律师的血线,与红蝶周旋一番后,竟真叫他成功地无伤逼近了律师所坐的狂欢之椅,而律师的血线也尚未过半。
现在压力来到了红蝶头上:她肯定希望打先知一个震慑,只要先知直接倒地,还没修开自己手上这台密码机的“小女孩”就得被迫赶来救人。
密码机破译进度超过20%时机子就会抖动,监管者只要细心观察电机轮廓便可以清楚地知晓哪台机正在被求生者破译,也即红蝶一定对“小女孩”的方位了如指掌。届时只要看清机子没有再抖动,便知场上唯一处于行动状态的满血“小女孩”定然已经出发来救人了,她就可以直接出去打拦截。
就算“小女孩”有通天的本事可以无伤潜入,等她赶到时,律师的血线早已过半,救下来就是上挂飞,红蝶只需打针对专心放飞律师即可。
然而事情再一次超乎了楚峥的意料——
只见律师的血线即将过半,先知却仍然没有动手去扯束缚着他的绳子,而是绕墙向后逃窜,试图躲掉红蝶的扇刃——
失败了!
而且躲这一刀实在是多此一举——律师的血线业已过半!
即使吃了一刀的先知趁着红蝶擦刀的间隙马上就把他救了下来,但过半秒救足以令任何一个目睹这一切的求生者变得癫狂。
当然,红蝶身为监管者也有可能跟着变得疯狂——只不过她那不能被称之为癫狂,而是欣喜若狂。
如果《第五人格》能发局内语音,律师肯定要来一句:“先知!我■你■■■■!”
律师一救下来摇身一变成了上挂飞,再上挂比刚才没救下来飞得更快,红蝶自然对他穷追不舍。
律师冷汗都快下来了:先知已经收到他的信号留在原地补遗产了,自己必须拖够两台机子都修开才有平面。偏偏他又不能停留在作为求生者优势点的沙包废墟内遛鬼,以免先知的破译进程受到干扰。
因此他像挂在拉磨的驴子眼前作为诱饵的胡萝卜一样,尝试将红蝶一步步带离沙包废墟。然而红蝶追了两步,上头的情绪突然冷静下来,立刻回去捉先知。
现在的关键不在于追上挂飞律师,而在于压制住遗产机不让求生者方修开,因为求生者方获胜的绝对大前提是修完五台密码机,这样才能开启大门逃脱。
只要红蝶手里有人,不管是谁,律师也好先知也罢,一旦死死压住了这台机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