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裴以砚就带着熹熹出门前往鉴定机构。
临出发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和熹熹约法三章,不许喊爸爸,不许乱跑,不许乱哭。
看在他带她吃大餐的份儿上熹熹勉强答应。
今天周三,对门邱明早早就上学去了,裴以砚掐准公交车到站时间出门,颠簸四十分钟到市里。
精神抖擞的小孩儿颠成蔫儿了吧唧的小白菜,眼神里的光都淡了。
好在没吃早饭,不然一定吐的稀里哗啦。
反观裴以砚一切如常,走路带风,余光打量熹熹,冷淡嗓音里透着不易察觉的轻快:“不好受吧?”
废话,小人参精幽怨抬头。
“那该怎么办?”
裴以砚目光意味深长,看见没,他很穷,跟着他没好日子过,出门只能坐公交。
熹熹没空领悟他深奥的话外音。
小丫头指着卖早餐的小推车说:“饿饿,饭饭。”
对手小孩儿不按常理出牌,裴以砚一拳打在棉花:“……就这点追求。”
父女俩蹲在路边吃完早餐就去了鉴定机构,裴以砚多付了两倍的钱加急,三天内出结果。
时间还早,裴以砚领着熹熹直奔街旁童装店,今天她身上又是碎花裙配凉鞋的打扮。
大冬天里这身小乞丐装太引人注目,鉴定中心工作人员时不时的旁敲侧击,令他非常不爽。
脸一臭更像无良虐童犯,工作人员差点报警。
从亲子鉴定机构出来,少年浑身低气压,他早上拿了件厚棉袄要小孩儿套身上,她嫌丑死活不肯。
她开心了,他变成虐童变态了。
天降大黑锅,裴以砚恨恨的捏着鼻梁,盯着小丫头圆圆的脑瓜,恶趣味的想干脆把她扔下算了。
小丫头嘴甜会来事儿,不愁没人要。
他敛眸思考可行性,身边忽然飘出一道沙哑的询问:“你好,请问你见过这个孩子吗?”
裴以砚回神,面前正站着一名中年妇女,面色发黄枯槁,身上抱着一摞纸,眸光黯淡破碎。
他视线定在女人怀里的那摞纸上,看样子是寻人启事。
【章绘绘,女,川省人,2019年出生,于2023年8月9日上午10:00在龙韵小区门口走失,走丢时头扎羊角辫,上身粉色短袖,身下蓝色喇叭裤。】
寻人启事上贴了两张照片,一张女孩儿近照,一张当日走丢的监控截图。
找回走失孩子的黄金时间是24小时以内,这个叫章绘绘的女孩儿已经走丢一年多了,多半是回不来了。
裴以砚摇头:“没见过。”
中年女人的情绪没什么变化,仿佛早就知道答案,她从怀中抽出一张寻人启事递给他:
“这是我女儿,她是个特别乖,特别可爱的孩子,我一直在找她,如果你能遇见她,能不能请你联系我?这上面有的我和我丈夫的联系电话,非常感谢你。”
提及女儿时,她麻木的神情些许松动,漾着一丝浅淡温柔。
“好。”
裴以砚把寻人启事叠好揣进口袋,目送女人离开。
她继续怀抱寻人启事,缓步穿梭在人群里,送出印着希望的传单。
走丢的孩子如果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十有八九是被人贩子拐卖进穷乡僻壤的乡村,受重男轻女思想的影响,被拐男孩儿的待遇大多会比女孩儿好些。
裴以砚脑海里蹦出天桥上行乞残疾小孩儿的画面,突然那些小孩儿的脸唰地换成熹熹。
“爸爸。”一只小手拉拉他。
裴以砚微微震了下,若无其事低头,身旁小孩儿剔透的眼眸纯净无暇,傻呵呵的笑望他。
“你在看什么呀?刚刚那个阿姨怎么了,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裴以砚没吭声,平静地抽出衣袖。
掸掸身上的灰,漫不经心挑眉:“别人的事你少管,约法三章忘了?不想吃大餐了?”
熹熹迅速低下头,佯装没事人:“不算不算,又没人听见……我很小声的。”
裴以砚冷哼,捏了捏她的小揪揪:“走,先去买衣服再吃饭,免得再被你拖累进局子。”
“熹熹知道橘子,橘子是一种水果对不对?味道酸酸甜甜哒!”
“……小野人。”
到了童装店里,数十排整整齐齐的漂亮衣服让熹熹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等不及导购介绍,小丫头已经挑花了眼,这个喜欢那个也喜欢!
“爸……哥哥,这些熹熹都可以穿吗?”
“你干脆让我把这店买下来得了。”
“哇,真的吗?”小孩儿秒变星星眼,”那熹熹岂不是每天都能穿新裙子啦。”
裴以砚冷呵:“想得美。”
熹熹笑容不减,扭头大度安慰:“没事哒,熹熹知道哥哥很穷,住的地方那么一点点大,不用担心,等熹熹长大赚钱养你。”
一旁插不上话的导购员小姐姐差点笑喷。
裴以砚脸一热,虎着脸催:“废什么话,挑三件你喜欢的结账走人。”
导购员小姐姐一听来活了,连忙笑盈盈跟上推荐。
熹熹有自己的喜好,只是品味让人不敢恭维,不是粉得吓人的裙子,就是镶嵌一堆乱七八糟亮钻的鞋子。
裴以砚看她兴致勃勃的点了三件颜色不同,但款式一样的衣服眉头直皱。
他虽然不怎么逛街,但穿搭品味可圈可点,在一堆同龄的精神小伙里潮的格格不入。
他的崽不可能有土味审美。
他的嫌弃溢于言表,知父莫若女,小丫头不服气的吐槽他煤球一样黑乎乎的床单被套,问是不是想偷懒不换洗。
怼起他来倒是口齿伶俐,巧舌如簧。
不知好赖的小野人,裴以砚摁着眉心,不气,丑不到他身上。
最后给熹熹买了三件毛衣两件棉袄,三条棉裤以及两双雪地靴和十双袜子。
进店时是小乞丐,出来摇身一变成花蝴蝶。
花花绿绿的颜色与旁边一身黑的裴以砚简直是两个世界。
少年插着兜沉默的走在小孩儿身后,紧皱的眉头能夹死苍蝇。
为什么小孩儿的衣服比成人的还贵,布料没他多,价格是他的两倍。
他是不是被坑了?
走在前面的小团子蹦蹦跳跳,小揪揪快乐的一翘一翘。
算了,不就三千块。
买完衣服裴以砚打算带熹熹去理发店,把头发剪短些,省的打理。
早上给她扎头发硬生生治好了他的强迫症。
小孩儿的头发细软光滑不好抓,无论重来多少遍都是一高一低,把他磨的没了脾气。
得知要去剪头发,爱凑热闹的小丫头脑袋摇成拨浪鼓。
捂住小揪揪连连后退:“不要不要,熹熹不能剪头发,不能剪。”
“为什么不能?”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没关系,我不介意。”这时候裴以砚用爸爸的身份用得顺手,“你可以剪。”
“那也不行,熹熹的头发大大大有用处。”
裴以砚嘲讽一哂:“是能当金子换钱,还是能当救命稻草啊。”
“对啊对啊。”熹熹理直气壮的点头,笑眯眯夸了句,“爸爸,你变聪明了一点点欸。”
“你以为我会信你?”
熹熹露出怜爱的眼神:“爸爸,你要自信点呀,你真的比昨天聪明了一点点。”
“……”裴以砚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
三天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他冷酷的下最后通牒:“你不剪头发也行,但我不会给你扎,你看着办。”
小丫头咬着指头纠结,一跺脚傲娇甩头:“不扎就不扎,熹熹自己扎。”
裴以砚抱胸:“行,挺有骨气,你别后悔。”
折腾了不少时间,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裴以砚粗略翻着附近餐厅。
耳边熹熹大声:“炸鸡炸鸡!”
裴以砚手一抖,手机差点脱飞,扭头就见熹熹俩眼放光的盯着商场外巨大的广告屏。
上面播放着肯德基广告。
瞌睡来了送枕头,省的他再找,裴以砚简单干脆:“走,去肯德基。”
饭店肯德基里坐满了人,一眼望去挤挤攘攘,不少孩子跑来跑去,发出刺耳的吵闹。
裴以砚不喜欢吵闹,当即就拎着熹熹出来:“太吵了,换个地方。”
熹熹眼巴巴:“其他地方可以吃炸鸡吗?”
裴以砚五岁后就没吃过肯德基,独自生活这些年三餐解决的随意,冰箱里剩什么就吃什么。
印象里炸鸡应该算肯德基的招牌菜,作为快餐品牌里的龙头老大,应该没有哪个品牌炸鸡能与之媲美。
“买只鸡打包带走。”裴以砚不假思索,“进去等。”
他坐下扫码点单,让小孩儿自己看着点。
琳琅满目的美食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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