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荆冀的同伙吧。”
感觉周围还算隐蔽，季卷盘腿坐下，对他招招手。
“来，我们交流下情报。”
他两手垂在身侧，微微低着头，像一座沉默的小山。
季卷对陌生人没什么耐心，立刻拽了他一把，“别这样，我仰着头说话很累。”
可是没想到对方坐下了她还是得仰头。
季卷很快进入流程，“你似乎在躲人？但是我并没有发现那些学生有什么值得躲避的。”
想了想又换成了个明确点的问题：“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男人没抬眼，“我正在被全校追杀。”
他说话的语速不快，声音低沉柔和，只是似乎喉咙不太舒服，听起来有些沙哑。
声音和长相一样好听，不过脖子上有一道深红色勒痕，横亘在喉结上，看起来有些可怖。
季卷手撑着下巴，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我不能被发现，有一个人注意到我，就会发起一场全校的围猎。”
全校追杀一个人？
“具体是哪些人在追杀你？还是说所有人。”
“老师、校领导、校工、学生干部。”
季卷点点头：“也就是管理阶层。你犯校规了。”
“普通学生对我有敌意和防备，他们大概率不会直接攻击我，但是可以引人过来。”
“犯了什么校规？”
沉默。
季卷以为他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男人垂下眼，看起来不太想说。
季卷忽然想起刚刚在宿舍里听到的闲聊。
“早恋。”她笃定地说，“你早恋了，周不言同学。”
她点点他左胸上的学生牌。
周不言沉默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学生牌。
这东西他想过一万种办法，根本摘不掉，哪怕衣服脱光了也会贴在他身上。
“那我讲讲我的事吧。”
季卷将她先前两个域的经历和推测大概叙述了一下。
在听到荆冀的时候，周不言神情放松了些。
“师姐还好吗？”
“师姐？”季卷表示肯定，“她很强。”
“那你也是周老师的学生？”
周不言又不说话了。
沉默似乎是他的某种习惯。
一个周不言一个周不烦，想也知道关系不一般。
季卷选择跳过这个无关话题。
“所以现在这个域的主体是你，一个早恋的问题学生。”
“……嗯。”
季卷有点犯难了，按她之前处理问题的逻辑来推，大概需要帮他解决这个问题。
现在有两个解题思路。
第一个是站在学生的角度，他们肯定希望早恋修成正果。
第二个是站在学校的角度，早恋必须扼杀。
“啊对了，你的早恋对象呢？”
不管哪种方式，都是需要两个人一起解决的，所以必须先说服他的早恋对象配合。
周不言脸上第一次出现迷茫的表情。
——你迷茫个什么劲啊！
季卷恨铁不成钢：“你就没去找找？”
周不言没想过这件事，他某种程度上和荆冀是一个思路。暴力推平。
“算了，”季卷摆摆手，“你行动也不方便，我去帮你找。”
——拜托她真的很急！每日任务对她真的很重要！
“等等。”
周不言指指自己胸口的牌子，“得有这个，不然会被当成入侵者。”
“小意思。”
季卷在旁边找到一个垃圾桶，伸手进去翻了会，翻出一张皱巴巴的A4纸。
她掏出黑笔，对着周不言的学生牌，模仿上面的格式写下：学生季卷高三15班。
然后裁成差不多大小，贴在左胸上。
“应该天衣无缝吧。”她问周不言。
周不言不回答。
季卷决定先去高三15班看看，早恋对象是一个班的可能性大点。
如果不在本班的话第二选项是高一学妹。
这方面的经验她很丰富。
今天已经下课了，所以她悄悄晃到教学楼下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撞上。
门锁了。
她拉了拉窗户，可以拉开。
翻窗进去，一个座位一个座位地翻。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教室没开灯，比室外还昏暗一些，她看课桌上的名字看得很吃力。
找到了。
她在最后一排靠墙的角落找到了周不言的课桌。
还真是经典座位。
将周围一圈课桌上的书本翻了翻，她找到一个可疑对象。
这个叫蒋红的女生桌上有一叠草稿纸压在最下面，其中一张写了满满一页【周不言】！
季卷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己鼓掌。
以后可以改名叫新一季了。
“你为什么翻我东西。”
冷不丁的质问如同炸雷般在身后响起！
季卷迅速转身。
蒋红冰冷的眼神看向她胸口的学生牌，不过教室里比较昏暗，她似乎没看清。
“你刚刚，是在翻我东西没错吧。”
她身体僵硬，机械地又问一遍。
悄悄将那张草稿纸塞进袖子，季卷假装若无其事地说：“没有啊，我只是路过。”
“给我。”蒋红向她伸出手。
“还给我！”她非常用力地重复一遍。
“可以还给你。”季卷举起那张纸，“但是你得告诉我，你是不是周不言的早恋对象？”
用词好像有点奇怪，她斟酌着换了个词：“女朋友。”
蒋红两只黑洞洞的眼睛一瞬间睁大到极致！
喂喂喂你眼角要裂开了哎！
“谁指使你说这些话……”蒋红缓缓往前走了一步，她瞪着快要脱眶的眼珠子，双目充血，“你想杀了我。”
季卷警惕地后退，“我不想杀你，你只需要告诉我是不是。”
眼角瞥到寒光一闪！
她迅速跳到旁边课桌上。
轰——
刚刚站立的地方深深凿入一只半人高的巨斧！
这东西她到底藏哪的啊！季卷惊魂不定地又往后退了点。
蒋红眼角流出红色液体，一路流到嘴边。
“杀了你……”
周不言早恋对象竟然是个病娇！
——偏偏还不能真的对她动手！
季卷蹲在桌上，随时准备躲避下一次攻击。
“季卷！”
清脆的少女声伴随教室门打开的声音响起。
“蒋红？你在干嘛？季卷是我朋友！”
少女快步跑过来拦在季卷面前，脑后的马尾辫一晃一晃的。
蒋红身形猛地一顿！
她惊恐地回头。
“不，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李……梅？”季卷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劝你别发疯！”李梅拉住季卷的手，警告似的冲蒋红呲牙。
直到走出教室，季卷还能听到蒋红在后面喏喏地说：“没有……没有发疯，我没有早恋……”
李梅拽着季卷一路快跑到教学楼后面的小草坪。
“你惹她干嘛！”李梅气喘吁吁地训她。
季卷挠了挠头，我哪惹她了……
“你认识我？”季卷问。
李梅翻了个白眼：“咱们以前一个班的，你这都能忘？有没有良心。”
“哦哦。”季卷假装刚想起来，“对的，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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