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深,炉上的水沸了几回。楼下奏起欢快的舞乐,街上的灯火与天上的明月交相辉映。
忽而耳边掠过一阵微风,屋内烛火骤然全熄。祁襄和萧敬虞戴上一早准备的纱面斗笠,起身往门的方向看去。
门“支呀”开了一条缝,面前一道黑影形如鬼魅,玄色衣衫衬得此人面色更加白皙,仿佛月光染就。他手中的剑出得奇快,祁襄和萧敬虞皆未亮兵刃,只是在他身侧游走躲避。
“为何还不拔剑!”那人冷峻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气恼。
两人都没出声,只是与他周旋。来人愈加烦躁,手上动作也快了起来,他一剑横在萧敬虞身前,又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朝祁襄刺来,她翻转手腕,指尖贴着他的手背掠过,欲夺他手里的刀,他飞快收臂,另一只手已然扬起,作势要朝她出剑。
然而他手在半空一停,又调转身姿往萧敬虞处挥剑,注意力都被祁襄吸引去的肃王殿下没来得及躲避,斗笠被一剑挑到地上。
沉默——屋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萧允墨望着眼前的人,觉得呼吸都要停止了。
“皇……叔……?你就是……花间公子?”
萧敬虞淡定地从怀中掏出火折,在雅间里缓步走了一圈,点燃了各处烛台上的蜡烛。房间内悠悠恢复光明,他的声音也如烛火般温和。
“不是我,真正的花间公子,是她。”
贴着他话音的韵律,祁襄缓缓摘下斗笠,现出自己白纱下的面容。
“襄……”萧允墨仿佛彻底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他逃避现实般地看向门的方向,对外头喊了一声:“你们都退下吧,今夜无事了。”
片刻后,三人围着茶炉而坐,萧允墨本就苍白的脸上血色全无,死死盯着祁襄,半天才发作起来。
“祁时安,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萧敬虞替他们斟茶,平静地说:“阿襄的确是想帮你,你别这么大火气。”
“阿……襄?”萧允墨更气了,“她是花间公子,那皇叔又是什么人物?”
“我是她师兄,七年前,我在晋阳捡了她回去,我师父见她天资不错,便收了徒,后来她继承了家师的衣钵,倒也没让老人家丢份儿,将寻花阁做到了如今的规模。”
听见“七年前”、“晋阳”这两个关键词,萧允墨的气焰瞬间消磨了七分。
祁襄喝了口茶,不紧不慢道:“从岭南回来时,就有人向我报告说你的暗卫似乎是被人盯上了,所以,我劫持你那一队人,是不想被暗中监视的人抓到他们与你联系的证据……”
她抬眼看了看他,戏谑一笑:“至于把他们扔到猪圈嘛……这算是我的……恶趣味。”
萧允墨的眸色黯淡下来:“我的人被盯上了?是谁?”
祁襄答得漫不经心:“就是那个……祝副指挥使咯,殿下竟这样不谨慎,被羽林卫盯上了都浑然不觉么。”
“难怪……”萧允墨神色又严厉起来,“那时我问你,为何不说实话?”
“怎么说啊?说我就是把你的人扔到猪圈里的那个,你想要捉回去严刑拷打的,朝廷的眼中钉花间先生?”
祁襄看了他一眼,也来了点脾气:“要不是祝斌是因为我才记恨了殿下,我才懒得管这些闲事呢。”
萧允墨抿了抿唇,又问:“你俩一唱一和瞒了我这许久,怎么突然又想着摊牌了?”
萧敬虞轻轻叹了口气:“阿襄忙着捉鬼脱不开身,你的人快把蓟州城的青楼都掀了个底朝天,皇叔也是疲于应付了。”
萧允墨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但那笑意转瞬即逝,他立刻又端回了平日里的骄矜模样:“这么说来,皇叔这些年始终都知道她的下落,却故意瞒着我么?”
祁襄忙道:“不能怪师兄,是我不让他告诉你的。”
“你也是,明知我在苦苦寻你,怕是躲在暗处偷着乐吧。”
“花间公子很忙的,我可没太多时间管殿下在干嘛。”
“你!”萧允墨的脸色难看极了,要不是知道他没病,只怕他下一瞬就要从口中吐出血来。
这时,外头有人敲门,原是来送酒的。
祁襄乐开了花,替二位王爷斟满了酒,自己率先干了一杯。
“往事何必再纠结,来来来,殿下们喝酒!”
萧允墨浅啜一口杯中酒,面色凝重:“事到如今,祝斌是断断留不得了。”
祁襄则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殿下莫担心,现下羽林卫正为了鬼宅之事焦头烂额呢,有了方家这桩案子,我不信这孙子还能全身而退。”
三人喝到三更天,萧允墨将醉醺醺的祁襄扶下马车,她歪在他肩头,对萧敬虞盈盈笑道:“去殿下院儿里,再喝一场吗,师兄?”
萧敬虞摆着手道:“不去了,你早些休息吧,明日就要回京了,到时候马都上不去。”
“小—看—我!”祁襄话都说不利索,萧允墨干脆将她横抱起来,往门内扛。
将她抱到自己寝殿床上,萧允墨倒了杯茶,半哄着送到她嘴边:“襄儿听话,喝了醒醒酒。”
喝了茶,方才已然昏昏欲睡的人又来了精神,一双手在他身上乱摸一阵,又捧起他的脸来。
“嘻嘻,殿下不是要对我……严刑拷打么?”
萧允墨拨开她的手爪:“一个醉鬼嘴里能问出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酒后……吐真言呀!”她的手指探进他的衣襟,从他的肋骨往下滑,“殿下身上真暖和。”
“别乱摸!”萧允墨刚把她的手捉出来,她又从别的地方伸进去。
她咯咯直笑:“不想被摸啊?那殿下将我捆起来就是了。”
萧允墨只好抓住她的双手,将她紧紧箍进怀里:“襄儿,别闹了,早些睡吧。”
她脑袋抵在他胸口,被他的体温包裹,缓缓闭上眼睛。
“殿下也觉得花间公子是个狗贼?”
他说话时,胸腔的共鸣贴在她耳边:“没有,若是襄儿,便做什么都是对的。”
“若不是我呢?”
“那就是狗贼。”
祁襄被他逗笑了,往他怀里靠了靠。
“睡吧,襄儿。”他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像哄孩子似地轻轻拍着她的胳膊。祁襄感觉身子轻飘飘的,在极度惬意的温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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