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自己现在只是个小弟子，慕容恐怕能直接站在两位正主面前，指着他们破口大骂：“你们是我带过最费劲儿的CP！”
他此刻揣起手缩在一旁不吭声，站在他身边的还有苦着张脸的鸦青，而居于中间的烛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不见那抹他对谁都露出的笑容，足以证明此时他心情差到了极致。
人能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还有这么多人知情却隐瞒不报，把他这个宗主放在何处？
尤其在看到不远处那一青一黑的身影，烛玄更是直接黑了脸。
易溯自然也注意清玄宗门外的阵仗，心虚地不敢抬头，几步台阶的距离他硬是磨蹭半天才走上去。
他心怀忐忑，等待烛玄劈头盖脸将自己痛骂一顿，接着再迁怒林樾，说不定还会关他禁闭或者其他刑罚……
然而等待许久，只听到一声轻叹：“这次受伤了吗？”
想象中的一切并未发生，易溯一时没反应过来，温热的手掌贴在额头处，片刻又缩回。
烛玄神色稍有些好转：“无事就好。”他转而看向林樾，“林樾，你随我来。”
听到这句话易溯下意识拽住林樾衣袖，不由分说地将他护在身后，喊住烛玄离开的步伐：“宗主师兄，鸦青身上的伪装术法是我做的，慕容还有其他弟子不告知你是我威胁的，林樾除妖受伤也因我。要罚就罚我一人，与他们无关。”
慕容不敢置信的目光落在易溯身上。这是得多拼啊，为了刷系统数值还把不相关的事也一并揽自己身上。
他却殊不知这全是易溯发自本心做出的举动。
慕容继续按照自己的思维琢磨着，他瞥向烛玄顿住的身影，扶额叹气。可惜，背锅背错时候了啊……
烛玄不知什么时候在陆千帆身上塞了留影珠，离开清玄宗后的所有事情，烛玄一清二楚。
“与他们无关？”烛玄一字一顿重复易溯最后的话语，他缓慢转身，眼中多了几分审问，“阿溯，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何时同林樾这般熟络了？”
易溯猛然惊醒，在烛玄面前，他们两人的关系应该还是相看两厌的程度，压根不会为对方求情。
更何况自己曾经还被烛玄多次劝解不要再将林樾放在心上。
慕容也看出了不对劲，他赶忙凝神朝易溯传音：“嘘，别扯谎了，宗主在我们身上放了留影珠，他都知道。”
烛玄没等到回答，也没有追问，只是再次盯着身后一语不发的林樾，催促道：“你还要躲在他身后多久？”
易溯心乱如麻，这前后不一的反应会不会被烛玄察觉出自己并不是真正的易溯？
他站在原地整理着思绪，全然没听到林樾与自己擦肩而过留下的话语。
“不必为我担心。”
*
烛玄遣散屋内侍童，仰头看着高悬在屋内的挂画。笔触稚嫩不像名家所绘，入目满是娇嫩粉色，簇簇桃枝交叠俨然成了高耸的花树。
这还是他少年时，成日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师弟画的。
清晨是练习术法的时间，老宗主盘腿打坐，对面两个蒲团却只有烛玄一人认真跟着书中内容练习，一旁空置的位置迟迟等不到来人。
半柱香后，与烛玄年龄相似的孩童快步跑上台阶，大步流星走到烛玄身边，眼神不住往老宗主身上瞟，尽力放轻动作，将怀里的一张纸推向烛玄。
“师兄这是我画的桃树，怎么样好看吧？”
歪歪扭扭的笔迹很难与好看这两个字相配。
烛玄看了看画，又望向额前布满薄汗的师弟，也跟着放低声音道：“你就是为了这个画才来迟的？”
“对啊，师兄你昨日盯着屋外桃树看了好久，我就想着抓紧画出来送给你。”
“你不是不擅长丹青吗？”烛玄注意到身旁人眼底的乌黑，“为了这个一夜未眠？”
“自然了！今天是师兄的生辰，我年纪小师父不让我出门，不能买东西送给你。但是师兄平日里对我这么好，自然要送些有心意的东西。”小孩有些激动地搓搓手，为了不让老宗主察觉到自己不好好练法术，头近乎埋在桌底，只漏出翘起的发髻。
“师兄喜欢吗？”
烛玄将视线重新放在画卷上，可惜那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藤条敲桌的声音打断。
两人抬头就瞧见怒气冲天的老宗主。
“练习需静心，不可三心二意，不可交头接耳，烛玄你法术都练完了？还有你，易溯！你迟到半柱香还不好好练习，反倒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真当我听不见啊？”
手中藤条不断敲打，两个少年也从蒲团上转移到了祠堂。听老宗主训斥的同时，奋笔疾书完成成堆的罚抄。
那是烛玄唯一一次在生辰当天，跪坐在祠堂一整天。
深夜落雪时，身边的少年早就困得直不起身，余下罚抄全是烛玄模仿他的字迹，这才在第二日糊弄过老宗主。
从那之后，那副画便被烛玄挂在自己住所。
烛玄眼底漾出笑意，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他才从画上移开视线，转身看向林樾。
“我本想问你过程是否顺利，看来如今已经无需再问。”烛玄嘴角微扬，转开话题，“那我就来问另一件事。”
他踱步靠近林樾，直视对方眼睛：“你和易溯是什么关系？”他顿了顿，再次开口，“你又回想起了多少往事？”
回清玄宗前，林樾就猜测到自己定然会被烛玄喊走问话，当听到第一个问题时他倒有些想笑，还真被他猜中了。
可随后他再笑不出来。
这个问题被烛玄毫无征兆地抛出，无疑证实着一个结论。
林樾：“你知道我记忆缺失？”
同样，烛玄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重新转身坐在座椅上，指尖敲着把手，那双眼眸中的温柔在面对林樾时荡然无存。
毕竟，自己亲手养大的白菜就这么被人拱了，还指望他给好脸色？
“我同易门主仅有表面师徒关系。”林樾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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